怨侣（贝贝视角）

（首先，在此解释一下上一章的兼祧。

在封建宗法制度下，一个男子同时继承两家宗祧的习俗。兼祧人不脱离原来家庭的裔系，兼做所继承家庭的嗣子。兼祧之人可以娶两房或三房正妻（视兼祧之家的数目而定）。雨浩的父亲戴浩因为兼祧，原本娶了霍云儿为妻，但又被家族塞了一门亲事，有了戴钥衡和戴华斌。那时因为霍云儿长期抱病，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孩子，后来有了雨浩，又因为身体衰弱得太快，早早去世了。（这和《绝世唐门》差不多）戴洛黎的母亲原来是戴浩的平妻，现在的公爵夫人。（原来的那个家族安排婚姻的被雨浩偷偷下手干掉了。）所以，雨浩和戴洛黎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戴洛黎是白虎世子，未来的白虎公爵。

这种制度很伤人的了，大家想想梅兰芳的三位妻子，差不多就能对应上雨浩的处境。（比如把王明清对应霍云儿，福芝芳对应戴钥衡和戴华斌的母亲，孟小冬对应戴洛黎的母亲。这些差不多就是三个人在公爵府的地位。）雨浩因为这件事一直很自卑。

所以在这个故事里，除了三哥和小舞，其他几个人都没有成婚，就是为了防止成婚后受到这些封建宗法制度的约束。当然，我不会告诉你们是因为我看《神界传说》时发现除了三哥小舞，其他人都是各自分房睡。）

今日我又去了小雅的房间，陈设并未大改，依旧是她离开时的模样。只是那棵蓝银草与我出征时相比已经茂密了很多，那个白瓷盆也快容不下了。以现在小雅的恢复速度，不出十年，她就可以凝结出隐约的意识。或许我们的重逢也不远了。

贝贝“小雅，我来看你了。这次醒来，我一直不愿去墓地，我怕自己面对了你的坟冢会怀疑舞桐的话。”我抚摸着蓝银草的叶片，轻声说。

蓝银草动动叶片，在我掌心写下了一行字：她说了什么？

我笑笑，

贝贝“她说你总有一天会重新回来的。”

蓝银草似乎是思索了片刻，轻柔缠绕上我的手指，我知道她是在安慰我，不由得点了点她的叶尖。

贝贝“其实以前你每一次离开，说过要回来就从未食言过。”我回忆道。

我和小雅之间的事情我很少对他人提起过，许多唐门中的人以为我们是结识于唐门，其实不然，我与她第一次见面时，我们也就五六百岁光景，都是孩子。那时她不叫唐雅，叫蓝槿，只是我喜欢叫她小雅。她当时是魔族亲王的独女，虽是庶出，却也曾有过一段快乐的时光。她母亲是海神前辈的表姐，因为天族追杀流落魔域，而后就成了那位亲王的侧妃。

当时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玩的很开心，我手把手教她写自己的名字，并告诉她：

贝贝“我以后就叫你小雅好吗？”

唐雅“嗯嗯，贝贝以后不要忘了小雅。”她答得爽快。

我离开后不久就进入了唐门，再次见她就是三万年后了。她同舞桐一样，一入唐门就被立为少主。自那之后，她昔日颠沛流离的生活转为了血雨腥风。她变得清冷忧郁，昔日的天真笑意不复存在，只有若有若无的叹息时刻萦绕在我耳畔。

唐舞桐“大师兄。”

舞桐不知何时进来了，青色的衣服迎风飒飒，眉眼间携着的一丝清寒像极了昔日的小雅，

唐舞桐“我已经向太子殿下打了招呼，说要回唐门炼一下丹。但我马上要奔赴鬼族，这几日还请大师兄辛苦一下替我圆了这个谎。”

贝贝“你是要去见梦红尘？”

唐舞桐“鬼族的一些老人们把持着朝政，前些日子废了鬼君笑红尘，改立了梦红尘为女君。”她答得镇静，“梦红尘没有根基，这样下去只是一个傀儡。我现如今拥有玄武神殿的掌星血脉，过去也能帮她几分。”

贝贝“一切小心。”

我只能嘱咐她那么多。舞桐现如今已非当年那个冲动热血的王冬，唐门少主的历练已经让她看破了许多纷争，自己永远置身事外。现如今说她长袖善舞也不为过了，她正在逐渐成长为当年的小雅。

蓝银草却伸展了草叶，拉住了她。她急忙恭顺跪下，

唐舞桐“师父可还有什么想要告知徒儿的？”

蓝银草在舞桐的掌心写下一行字：带上蓝槿，替唐门清理门户。

舞桐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唐舞桐“唐门的仇，我迟早要让她血债血偿！”

但她很快平静了下来，行了礼，

唐舞桐“徒儿明白。

贝贝“舞桐，你和雨浩之间？”

她一字一句，说的坚定。

唐舞桐“大师兄不必相劝了，待到所有事情一并了结，我就会去找天族退婚。”

待到舞桐离开，我不由得问出了一句：

贝贝“难道我当年将雨浩带入唐门竟是做错了吗？我不希望他们两个人重蹈我们的覆辙，可雨浩所为之事，连我都无法原谅。”

蓝银草又写下一行字：舞桐隐忍了这么多年了，也应该让她摆脱这些了。我们的结局，或许并不是悲剧呢。

贝贝“小雅，等到你回来了，嫁给我吧。”我终于说出了内心所想。

叶片微微颤抖，似乎是震惊，又似乎是哭泣。

贝贝“从我们第一次相遇时，从你成为唐门少主时，从你与我联手作战时，从你向我袒露心迹时，我已经不能与你分离。”我说，“你不知道，当你那日自杀于我之前，浑身冰冷的倒在我怀中时，我就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小雅，我们已经错过了一次，这一次，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我从未想过，舞桐那日并没有离开，她一直注视着我们，笑得如同最初时那样畅快，

唐舞桐“大师兄和师父终于要在一起了，舞麟和娜儿也只差一个名分了。还有萧萧，现在二师兄的聘礼也快上门了吧。那我呢？是不是此事了结，我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