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04-2

第二十章 段落之四（02）

魔王子看好戏一般，赤睛冷漠得毫无表情，飞鹭惊得连连后退，心上袭来一阵钝痛，然而不是被人欺瞒的伤心，而是不能理解的惊讶，更是上天捉弄之下注定不能在一起的心痛。

“你跟他……你跟他……”（飞鹭）

“她好像有很多问题……”（魔王子）

“有必要回答她吗……”（赤睛）

魔王子看见赤睛毫无所动，轻轻一笑，抬手动气，掐住飞鹭，慢慢收紧五指。

“呵呵……”

飞鹭被掐得喘不过气来，又惊又怕，双眼却是依然凝视着赤睛。

“呃……啊……”

赤睛无动于衷，鸦魂正想去救飞鹭，却被魔王子立即制住。

“住手……她……呃……”

“怜悯是什么，因为期望被别人帮助，所以定下帮助别人的规则。恻隐是什么，是恐惧这样被人对待，所以伸出援手。潜藏在人心深处的美德，揭开虚伪的外表，真相就是，这个世间最大最丑陋的利益勾结。”

赤睛冷眼旁观，看似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冷静毫无感情一般与魔王子淡漠相谈。

“你又开始了……”

“赤睛……你在意她吗……”

“你说呢……”

突然一下紧扣飞鹭的咽喉，魔王子加重了力道，扼得飞鹭几乎折断脖颈。

“呃……呃啊……”

赤睛依然毫无情绪波动地看着，飞鹭无法置信这般冷漠的对待，多日以来的相处，以为是相互扶持的患难之情，以为是互有好感，难道只是自己一厢情愿。

“完美啊，赤睛，你的眼神，连眼尾也不曾抽动，是你太了解吾，还是吾太了解你。”（魔王子）

“你可以任意判断……”（赤睛）

飞鹭眼角沁出一滴晶莹泪珠，赤睛的无情令她伤心，更是无法理解这样的漠然。

“啊……赤睛……”

魔王子轻慢淡笑，心思莫测，随即松开钳制，同时放开飞鹭与鸦魂。

“可爱的小姑娘，看你，如此惊慌。”

“啊……”

飞鹭吓得浑身颤抖，魔王子走上前去，轻轻拍了一下飞鹭的肩。

“多谢你帮助了吾之副体，吾很宽容，非常宽容，因为这个原因，吾放你走，连同霓羽族死去的众人，将恩怨勾销。”

“霓羽族的族民……”

飞鹭痛恨地一下子甩开魔王子的手，急奔逃去，离开赤睛身边的时候，两人再次对目，赤睛微微闪烁的目光，看似无情，似是隐含一抹黯然。

“啊……呜……”

心中倏然悸动，飞鹭仿佛看出一丝隐忍，却不敢再想下去，随即飞奔而去，不愿意再想起伤心的一幕，更担心如果自己不走，魔王子会连赤睛都不放过。

“飞鹭，缘分已尽，多保重，忘记吾这个无情的恶魔。”

赤睛心思沉默，神情平静，魔王子走到赤睛身边，语带深意地言道。

“你之伤势未愈，邪气微弱，让吾耗费了不少功夫才找到你。”

“吾无事，而且你的伤势似乎也不轻，应该比吾还要沉重，有一段时间，吾甚至连一丝气息都感应不到，差一点以为你死了，你的六瓣心鳞应该不在了，所以吾无法感应你之邪气。”

“嗯，是啊，吾真是伤透了心，为了救吾心爱的剑之初，吾被人硬生生地挖去了六瓣心鳞，现在还要承受剑之初为友报仇要杀吾的结果。”

“吾看不出你有多伤心……”

“唉……赤睛啊……”

眼神闪过一丝异样，魔王子伸掌按住赤睛的右肩，轻轻按下，猛然一股邪炽功力贯入，两颗子弹分别从赤睛后肩和小腿射出。

“呃……”（赤睛）

“可恨的盗猎者……”（魔王子）

“他是……”

“吾新收的徒儿……替他庆幸吧……”

“不幸的人……”

“比起那名少女，他的幸运，在于他还保有一丝希望。拯救了仇人，寄托了感情，却是遭到最无情的背叛，就算是最善良的霓羽族，她是否还能保持一贯的初心。”

“那又如何……”

“她今后想起你，会是什么心情，心痛，平静，还是遗憾，或者后悔。”

“吾不在意……”

“吾希望你是真的不在意，从此之后，就算对方想到你会痛心后悔，就算对方想到你，永远也不会原谅你，你也不在意，否则你就会永远带着遗憾，是一生悔之无尽的遗憾。”

“那么你知道了剑之初要杀你，现在想起剑之初是什么心情，你以为你赢了，可能最后你注定输得一败涂地。”

“剑之初，吾爱他，这就是吾现在的心情，赤睛，你现在是什么心情，你爱那名少女，还是依然爱吾呢。”

“吾只是你之副体，吾是观察者，将你之心思用在你的徒儿身上，不用测度吾。”

“哈哈……徒儿……”

魔王子深沉轻笑，转向鸦魂，邪魅地瞄了一眼，鸦魂侧身一转，冷冷轻哼。

“哼……”（鸦魂）

“就算被人怨恨了又如何，怨恨是自己内心的痛苦与煎熬，别人的痛苦影响不了你的快乐，爱上剑之初，就是吾此生最大的快乐。”

“你这样的人，不配拥有快乐，不配拥有爱，总有一天，吾会让你痛苦。”

“你看，他被仇恨折磨得满心痛苦，吾还是很快乐，剑之初，吾爱你，爱你生生世世。”

故作陶醉一般，魔王子轻言笑语，赤睛淡淡地飘出一句。

“凝渊，你的心，又开始痛了，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