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5

第十九章 段落十五

树林一隅，会合之地，撒手慈悲独自沉思，神情似有担心。

“一羽赐命违抗帝昊之令，阻拦武虓截杀剑之初，师尹虽然对一羽赐命不作惩罚，但是武虓将此事上禀，若是帝昊问罪，师尹与一羽赐命都会因此受到责难。”

撒手慈悲正在思量对策，看见辉煌堕世带伤回来，不禁惊讶一愣。

“嗯，看你这样，受伤得不轻，怎么了，查探帝昊赦令之事有阻碍吗？”（撒手慈悲）

“不是，帝昊赦令之事毫无线索，回来中途，一羽赐命拦住吾之去路，以武威胁，向吾讨取剑之初剑伤的解药。”（辉煌堕世）

“啊，一羽小子看来是要彻底叛出慈光之塔了，先前围杀素还真之时，临阵退宿已经是背叛，现在为了救剑之初，竟然伤害同门，哼。”

“一羽赐命以圣箭寥天对付吾，现在吾功力全失，三天之内，若是得不到师尹的解药相救，从此将成为废人，吾希望你以特行术回到慈光之塔，为吾取得师尹的解药。”

“当初吾离开慈光之塔，立过誓言，修炼不成，不回慈光之塔，现在你要吾为你回去，一名贫士林的人，凭什么要求吾。”

“撒手慈悲……你……”

“哼，师尹要我们两人配合，你不要以为这样，你就与吾地位相同吧。吾不是一羽赐命，不会因为曾经并行，就感情泛滥到忘记修炼与任务，他可能会为了拔刀洗慧的遗愿，就想回到慈光之塔，而吾，不可能。”

撒手慈悲转身迈步，冷漠看似无情的言语，辉煌堕世听来异常刺耳，心寒沉底，似乎明了一般感叹讽刺。

“哈，吾早就应该清楚，你与一羽赐命不能相比，难怪在秀士林之中，表现顶尖的你，却在师尹关注之上，总是不若一羽赐命来得时常挂嘴。”

“哼……你想激吾吗……”

“吾不过是陈述事实而已，吾与师尹相处的时间，绝对不比你来得少，你确实比不上一羽赐命，吾自己回去慈光之塔也是同样，大不了重新修行。”

辉煌堕世转身决然而去，撒手慈悲怒然一声大喊。

“停步……”

“哼……”

转头不屑地冷哼一声，辉煌堕世径直前行，丝毫不把撒手慈悲放在眼里。

“吾说停步，停步，停步。”

师尹的严厉，同门的轻视，撒手慈悲越想越恨，极怒难抑，拔出去杀弯刀，寒刃划出一道冰冷的肃杀光痕。

“喝……”

“啊……”

一声无息轻吟，辉煌堕世倒地殒命，撒手慈悲沉声冷笑。

“哈哈，你是吾去杀弯刀之下第一条人命，这就是杀人的感觉吗，划过的第一刀，就像划在自己身上，会痛，却是愈杀愈深，愈杀愈入迷。”

撒手慈悲看了一眼手中的去杀弯刀，鲜血沁上刀刃，散出一丝腥味。

“你不应该说吾比不上一羽赐命，比不上一羽赐命在师尹心中的位置，吾是第一，是师尹钦点的第一。”

将辉煌堕世的尸体拖到一边，撒手慈悲挖了一个深坑，将尸体就地掩埋。

“吾掩埋你，并非不忍心让你曝尸荒野，而是吾不想让人知晓，是吾杀了你，哼，要怪就怪一羽赐命，若非他有所背叛，你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如此也好，若是帝昊问罪，就让一羽赐命扛下所有的罪责，师尹就不必为此受到牵连。”

撒手慈悲定下心神，取出沙漏，与无衣师尹传声联系。

“师尹……”

慈光之塔，流光晚榭，无衣师尹正在思量帝昊赦令之事，突然收到传声讯息。

“嗯……撒手慈悲……”

“一羽赐命讨取剑之初解药不成，竟然杀了辉煌堕世，师尹不可再放纵。”

“喔……如何……”

“一羽赐命残害同门，背叛之意已明，师尹还认为他有回头的可能吗？”

“可知以何箭所杀……”

“吾不清楚……”

“那么他现下去往何处……”

“吾亦不知……”

“嗯……此事……”

“不对一羽赐命采取制裁吗……”

“此事吾会处理，你着重于苦境局势变化即可，尽快查出帝昊赦令的线索。”

“师尹，为何还不肯对一羽赐命下达格杀令，他背叛了慈光之塔。”

“无须质疑吾之决策，撒手慈悲，做好你的事情。”

无衣师尹的语气隐含一丝怒意，撒手慈悲心惊一颤，不甘心地中断传讯。

“是……”

撒手慈悲隐去身影，无衣师尹眼神冰冷，心沉一寒，暗自思虑。

“哼，两林之人皆是吾调教，吾岂会不清楚每个人做事的极限在哪里，撒手慈悲，你欺上瞒下，是想遮天到什么程度。嗯，看来辉煌堕世必定透露了剑招主人之去处，为了防止再添变数，吾应该有所取舍了。”

思绪流转之间，无衣师尹对撒手慈悲的举动也有几分理解，不由感叹。

“帝昊赦令在苦境出现，必然引起帝昊追究，撒手慈悲不知其中情由，想必担心吾会因此受到问罪牵连，恰巧辉煌堕世出了此事，故而顺水推舟，将所有罪名推至一羽赐命身上，好让吾借此置身事外，唉，说到底，他也是为了维护吾。”

回想过去撒手慈悲与一羽赐命的互相针对，无衣师尹又是感慨万千，不免心感几分怅然。

“撒手慈悲对一羽赐命的在意不同寻常，有嫉妒，有欣慕，吾对撒手慈悲寄于厚望，一羽赐命又何尝不是对此暗藏羡慕之心，为此屡次与撒手慈悲较劲，他们两人早已不是单纯的竞争感情，只是两人尚未明白过来而已。如今撒手慈悲却因为吾对一羽赐命的关注，心性有了错偏，若是为此伤了一羽赐命，只怕往后一生都将活在悔恨之中。”

无衣师尹取出金羽龙鳞刃，看着金芒闪烁映照出来的身影，眼中闪过一抹纠思。

“帝昊赦令乃是龙傲之物，如今在苦境重现，莫非苦境有人与他关系密切。好友，你能不能醒来告诉吾，究竟应该怎么做，才能像你一样，为国为民，为亲为友，为人师表，医者心术，做到事事周全，仁义忠孝两全，不负情，不负恩。”

沉眠的残魂无声无息，故人容颜依旧，平静渺茫，无衣师尹压抑心底隐约泛起的刺痛，叹息一般淡然轻笑。

“哈，你吾两人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辰，命格巧合一致，同入秀士林，同出秀士林，可是吾翾云凤翎始终稍逊好友慕风龙傲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