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04

第八章 段落之四

碎云天河，剑之初眼观瀑布，心神恍惚，记忆之中不停地闪现出一双紫色眼眸的碎片，却始终抓不住完整的片段。突然激灵一下跳过，剑之初正想触及心底深处的感觉，玉辞心前来，打断了剑之初的思绪，剑之初略微侧目，立即发觉玉辞心神情异样。

“你……神情或有不快之色……”（剑之初）

“这样你也看得出……”（玉辞心）

“只是一种感受……”

“喔……若是如此……”

玉辞心微微一愣，沉思片刻，顺着剑之初的话，继续言谈。

“那么你可以感受一下，吾为何不快，你能猜得出来吗？”

“约定之人失约了……”

“一场约战罢了，若是值得挑战，自然还会再有机会。”

“怎么回事……”

心绪无端一动，剑之初转过身来，关心探问，玉辞心轻声沉吟，随即转身背过，淡淡地说了一句。

“吾没有向人交待琐事的习惯……”

“抱歉……是吾失言……”

“不用抱歉……”

“此番前来……”

剑之初一时无言，想了一想，话锋一转。

“上一回的问题……”

“你问吾，是不是图像之上的女子，先说你与那名女子有什么关系。”

玉辞心转过身来，目光灼灼，直视剑之初，刻意丢出问题试探，剑之初被她看得有些尴尬。

“关系……没有关系……”

“若是没有关系，你急寻于她，是为何故？”

“吾欠她一个道歉……”

“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吗？”

“这……倒也不是……”

“如果难以启齿……可以不用回答……”

“吾只是……想再见到她……”

“你方才说，你与她没有关系，却又欠她一个道歉，最后又说，想再见到她，这当中的关系未免复杂了。”

“或者是……意外的简单……”

“如何简单……”

“那一届四魌武会，吾见过画中的姑娘，虽然只是惊鸿一瞥。”

“一见钟情……”

“或者是，或者不是，吾只知道，吾想再见到她。”

“从此之后，你画下她的画像，一直收在身边，时刻记挂在心，若非一见钟情，还有什么理由可以解释，最后一次的四魌武会，历此不知已经多少年月，你的痴情啊。”

“让姑娘见笑了，其实吾也不清楚，究竟是哪一界四魌武评会见过她，只是记得见过，而且这幅画像究竟是不是吾所画，吾同样毫无记忆。”

“哦……这倒是奇怪了……”

“当时吾在苦境重伤清醒，什么也不记得，救吾之人事后告知吾，这幅画像是吾随身之物，吾之记忆很模糊，隐约只有一些碎片，但是却异常清晰地记得画中姑娘那双眼睛，抱歉。”

“所以你想再见到她，也想解开记忆缺失的谜团，一见钟情，是你抬爱，何须怀有歉意。”

“那一次会面，是在唐突佳人的情况之下，剑之初实在不敢再冒昧。”

“哦，既然如此，不妨明说，说不定有助于吾之记忆。”

“姑娘承认了……”

“天下间形貌相似者所在多有，你若是不说明，吾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当真失礼于吾。”

“这……吾也不知应该如何说明……”

剑之初一时错愕，正在迟疑之时，只见一袭翠袖黄衫，慕容情缓步而来。

“慕容情……”

三人巧遇，慕容情看见玉辞心，似是定心一般，温温淡淡地说了一句。

“原来你们已经见到面了……”

“嗯……你认识她……”

“你应该比吾更为熟悉才是……”

慕容情淡言一句，剑之初略感疑惑，玉辞心故作无奈地顺势回应。

“可惜……秘密揭破了……”

“你当真是那个人……”

剑之初闻言一惊，心中却又隐约感觉异样，玉辞心巧言解释。

“来自慈光之塔，又形貌相似，也只有你会怀疑，吾是否正是画中之人。”

“关心则乱而已……吾告辞了……”（慕容情）

“你星夜前来，不为其他，就只是为了告知吾这件事情。”（剑之初）

“当然了，吾在薄情馆见到她，就一直想对你说这件事情，对你而言，这是你最在意的事情。”

“多谢……”

“这句话……吾听得厌烦了……”

慕容情眼神略微一闪，看似冷淡地说了一句，就此转身离开，剑之初有些担心，感觉慕容情心绪隐隐不安，他以为慕容情只是因为霓羽族的事情心情不好，一时并未多想。

“嗯……他心事重重……”（玉辞心）

“吾看得出……”（剑之初）

“对了，你的歉意，吾收下了，但是不知阁下要如何报偿。”

“原来姑娘仍是记得那件事情……”

“忘了，忘了，若是见过名震四魌界的惊叹，吾怎么可能毫无印象，所以吾根本也不知道你究竟是几时见过吾，你若是还有绵绵情意，可能要重新培养才是。”

“姑娘让剑之初难以招架了……”

“这样就难以招架，那么吾想要索讨之报偿方式，你堪得住吗？”

“是什么样的方式……”

“吾来自慈光之塔，总不会无缘无故找上你，难道你的心思真是这么单纯。”

“吾早已知晓……”

“只是不想揭破吗，这是体贴，还是担心在确定身份之前，打乱了我们的关系。”

“姑娘言辞犀利，总是有办法让剑之初难以开口，姑娘直说吧，找上剑之初的目的是什么。”

“很简单，也不简单，你老实回答吾之问题，就当作是你道歉的方式。”

“什么问题……”

“这个问题嘛，下一次见面，吾再回答你。”

“姑娘……”

玉辞心转身离开，剑之初按上画卷，心绪一阵起伏，想起慕容情方才离开所说的一句话。

“这句话……吾听得厌烦了……”

心下猛然一震，剑之初惊觉回神，意识到一件十分严重的事情，急忙化光追赶而去。

“慕容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