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称〕
世人都说我是个无用的灵。
我是堂堂神域的少主,却也是神域万年来都少见的无用之灵。
我的母亲,月亮之神狄安娜。我的父亲,太阳神阿波罗。
他们的身份是多么的高贵。
他们都是神域高高在上的神明啊。
我的出生,却让他们感到蒙羞。
父母都是天之骄子,但我出生时神力却出奇的弱。
“没想到堂堂的至高神血脉竟然如此孱弱,真是令神域蒙羞啊。
“这种灵,还配当什么神域少主?不过是-个令神域被他域耻笑的罪孽之源。“
我的母亲狄安娜,父亲阿波罗在我生辰之初便抛弃了我,将刚出生的我弃于离太阳神殿很远的郊外,自己独自离去。如若不是爷爷派来的侍女找到了我,我早已死于摇篮之中。
没有人怜惜我,因为,我是个弱者。
当年将我带回的侍女被狄安娜折磨致死,而原因,竟然是:
“神王将你派去找少主,你就不会说找不到吗!为什么要将他带回来!这个废物?!”
那一次,他们是当着我的面动的手,他们以为我年纪小,什么都不知道,我却什么都懂得。
侍女的血一次一次地随着狄安娜的挥鞭撒在我的脸上,血是滚烫的,洒在我的脸上,我没有动。
因为我知道,一旦我动了,让狄安娜不满,我的下场也不会比她好。
狄安娜因为我是个废,物看我不顺眼,我知道。
世人皆说母亲是最疼爱自己的孩子的,可是我对此却总是抱有疑惑。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这么说。
因为我的那最敬爱母亲啊,对我来说只是噩梦和痛苦。
就算我是她的孩子,也从来没有对我有过-丝温柔。
内心的盲从,让我出奇地伸出舌头舔了--次血的味道。
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
在她的血液之中,我只尝到了侍女的懊悔和绝望。
肯定了,我要是她,也肯定会后悔。
因为我,让她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任何曾帮助过我或者与我有关系的灵,从来都不会有好下场,没有例外。
总是有一些灵,去做那些令人厌恶的事情。
自小的被欺辱,我从来没有能够让我反驳的理由。
我给整个神域蒙羞了。
我让那些曾帮助过我的灵受到了伤害。
看来,我的确很没用呢。
我是个扫把星。
我是个祸害。
--我很孤独。➊
-我没有朋友。
--没有人愿意,顶着被伤害的危险来和我做朋友。
-我没有亲人。
--我只有一个冰冷的神域。
-我只有一个冰冷的“家”。
直至100岁,亲近之人仍欺我,神域之人仍在骗我,到底,我也仍不理知晓我存在的意义。
记得那一年,我曾以为是我生命的终点。
被人诬陷,不得不接受来自可笑的众神的惩处。
我被废除了神域少主的神位,和光之子的身份。
根本没有人愿意相信我,也没有人为我做出解释。
双眼被剜,四肢筋脉尽被挑断。
就算是各灵迫于爷爷施加的压力无奈将我一次次治好身上的伤,心灵上的痛苦却也没有灵可以理解。
其实,我也一直不明白,所谓亲情,除了爷爷一直背对着我而忙碌的身影,到底意味着什么。
爷爷,我“最后的家”所依恋的,最后的灵。
奶奶,走了。
可最终,连我最后的家人也离我而去。
遍体鳞伤。
被判处终身囚禁在天牢之中,不得与外界联系。
我...
冷冰冰的牢笼里,暗无天日,从来没有-丝的光。
沉重的锁链就紧紧地锁在我的手腕上,很疼。
这座牢笼似乎是用灵闪岩特意为我所做,无论我呆在哪,只要我醒来,特制的铁壁上总会传来丝丝电流,将我袭击。
几乎每--天,每一夜,监狱里都会有着我的叫喊。
昨天是受熔岩烫伤。
今天是受岩鞭拷打。
明天是进水牢里受水淹。
甚至有时,灵就那样拿着滚烫的铁器,毫不留情地掰开我的嘴,灼烧着我的咽喉,狞笑着,翻转,狞笑。
几乎每一天都在受着不同的刑法,不同的伤。
但无论多重的伤,却又会在第二天被灵们用所谓珍贵的药物治好。
伤好了的时候,就是下一次的受罚之时。
神域万神历七千年来几千种刑法,被那些道貌岸然的神灵们惨无人道的施展在他们的前任少主的身上。
孩童眼中早已流不出泪,过去干涸的泪痕重重叠叠地积着。
其实,我也一直不明白,所谓亲情,除了爷爷一直背对着我而忙碌的身影,到底意味着什么。
是神灵们投来的眼神中冰冷的寒意,还是所有一切恶意。
“父亲,母亲,为什么…….”
本为其他域的域罪犯,却都为我感到悲哀与痛心。
“为什么,啊啊啊啊啊!”
“XZ207-5号!”
“他都这么惨了你们还想做什么?!"
“随意施加对神域至高神之子施加刑法可是违反了神域惩处法律,你们快放开他!”
“放了他吧,刑法官,他还是个孩子。”
传说神域的阴水牢中关押的大都是六域或在战争或在某时某刻犯下滔天大罪的穷凶极恶之灵,但此刻,看着所谓神域少主的灵受着专属于恶灵的惩罚,他们灰暗的眼中却暗藏着一抹淡淡的惊讶。
“闭嘴,再喊,全都罚一次!”
孩童心中所有对于亲灵的期望在日夜的折磨、嘶吼和哭泣中一点点消磨殆尽,直到最后,它终于明白自己是被家族抛弃了。
后来啊,也或许是不死心吧,天真的我又被骗了啊。
也或许,对于一个神力弱至将无法维持周身秩序的灵,早已被排除在了强大的家族之外。
我从神罚之崖上坠落凡域,我的魂魄已经被降落的冲击力量伤的受损,连身体也被残酷的撕裂。
当神的眼眸被夺走,身体支离破碎而又魂魄受创,一个本就神力微弱的罪神又怎么活的下来?
..恨呐。
血液,在大雨中横流。
为什么自己这么弱,为什么自己天赋这么差,为什么,自己会是神域的少主。
为什么,身边就没有一-个愿意真心对待自己的人。
我恨那些趋炎附势的灵,更恨--自己。
雨滴无情地打落,敲击在我的伤疤之上,却还能带给我--丝痛苦
我恨,自己的身份。
更恨自己的懦弱。
当地狱的彼岸将至,那艳如鲜血的死亡之花绽放,命运之格便被悄然推动。.
神域的雨啊,总是圣洁的。
凡域的雨,是那么的透凉。
满天的雨轻轻的落下,打湿了少年的睫毛,流入深纵的伤口之中
一阵的凉意袭向在地上苦苦挣扎的少年,血已经流遍大地,殷红的色,印的灵心里难受。
那是我的家乡,神域啊。
那些曾是我的子民,神域的子民啊。
那是我的父母,至高无上的神啊。
--无名的罪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