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如兰的婚事（1）

盛老太太这……从何说起？

足足愣了三秒钟，明兰才回过神来。

盛漪兰（赵琬琰）你是不是听错了，不会是真的要把你许配给顾廷烨。

珺兰也只能尽量安慰如兰，为了明兰也只能委屈如兰了。

如兰狠狠的把帕子摔在炕上，咬着嘴唇道:

王若弗我没有听错，是真的，说是顾……向大姐夫提的亲。

明兰和珺兰被如兰的语法逗乐了，珺兰说道:

盛漪兰（赵琬琰）他向大姐夫提亲，庄姐儿还小，那就叫大姐夫自己嫁给他好了呀，哈哈哈哈哈……啊！

笑声戛然而止，珺兰吹着被拍疼的手背，连连甩手:

盛漪兰（赵琬琰）好啦，我不说笑了，还是五姐姐你说。

谁知道如兰竟然没下文了，她红着眼眶，泫然欲泣道:

王若弗你们俩是知道的，我与敬哥哥……，如今我可如何是好？大姐姐一说这事，我就道不愿意，娘狠狠责骂了我，我就哭着跑出来了！

明兰大是惋惜，遇到自己的终生大事，怎么可以意气用事，好歹先听明白了前因后果再哭也不迟；但是瞧如兰一脸委屈，便劝道:

盛老太太五姐姐你也别太难过了，大姐姐和大娘子难道会害你不成，敬……咳咳，文公子再好也比不过那顾廷烨，没准是桩极好的亲事呢。

珺兰听了点了点如兰的额头，道:

盛漪兰（赵琬琰）五姐姐，我没有六姐姐那么老实，事情都还没落定你就哭哭啼啼的。事关你的终身大事，你怎可如此意气用事。说什么也得忍着听大姐姐和大娘子说了什么，我们才好见招拆招。现在好了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想对策！

明兰看着如兰哭的更凶了，拉了拉珺兰，道:

盛老太太七妹妹，你就不要再说五姐姐了。

如兰心里窝火，又是跺脚又是拍炕几的闹起脾气来，小喜鹊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铜盆进来，瞧见这光景，很明智的保持沉默；明兰挽起袖子，亲手为如兰绞了把帕子递过去:

盛老太太五姐姐，事已至此，你叫我们来有什么用，我们也没法子呀。

珺兰也摇了摇头，

盛漪兰（赵琬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说不定老天有眼，成人之美也说不定。只要事情还未落定，你就还有机会。

王若弗谁叫你们想法子了？

如兰接过热帕子，按在眼睛上敷了敷，抬头盯着明兰和珺兰道，

王若弗……你们赶紧去寿安堂，去听听她们都说了什么？关于顾……

如兰微微脸红，不肯说下去了。

明兰瞪大眼睛，连连摆手:

盛老太太别别别，姐姐的婚事我去听算怎么回事？姐姐想知道什么，直接去问就是了！

盛漪兰（赵琬琰）五姐姐，大娘子那么喜欢你，定会如实告知你的。

珺兰也觉得那样的行为不好，赶紧拒绝道。

如兰嘴唇咬的煞白，直愣愣的瞪着明兰和珺兰，小喜鹊瞧不下去了，走到明兰和珺兰身边轻轻劝道:

配角（小喜鹊）两位姑娘好歹走一趟，适才我们姑娘气极了，和大姑奶奶拌了几句嘴，把大娘子和大姑奶奶气的够呛，这会儿如何好意思再去？原本问大娘子也是一样的，可大娘子如何知道姑娘的心事，不见得能说到点子上，何况我们姑娘如今火急火燎的，也等不得了！六姑娘，七姑娘，这些年来，我们姑娘可是那拿你们当第一等的知心人呀！

明兰很想大呼‘哪有?’，如兰已经狰狞着一张面孔要扑上来了，关节发白的手指几乎掐进她的胳膊，明兰被缠的没法子,，何况自己也有些好奇，便应了去。

珺兰看见明兰都应了，自己再不答应，实在有些过了，然后说道:

盛漪兰（赵琬琰）五姐姐，虽然我答应走一趟，但是有些事情我还是不得不说。你遇事能不能不要那么鲁莽，只要每次你一冲动，事情反而更糟糕。如今，你也说亲事了，也该懂事了，我们不可能一辈子帮你解决难题。以后不管是高嫁，还是低嫁了，记住切不可鲁莽行事，一切以大局为重。

珺兰是盛府唯一一个通透的人，她不仅聪明伶俐，遇事沉着冷静。

好在女孩们的小院离寿安堂不远,，明兰和珺兰三步并作两步，小桃和伊人还不时的拖她们一把，待来到寿安堂，只见翠屏和翠梅都立在门口；明兰和珺兰略略缓口气，整整衣裳，才慢慢踏进去，见正堂空荡无人，明兰和珺兰便绕过屏风,直拐进次间去，只见老太太，王氏和华兰三个老中小女人，围坐在炕边说话，她们一见明兰和珺兰来，立刻停下来瞧着她们。

明兰和珺兰给众人行礼过后，硬着头皮面对大家的目光，明兰呵呵傻笑几声:

盛老太太我们不知道的，是五姐姐叫我和七妹妹来听听的，我和七妹妹都晓得不该来，要不……我和七妹妹还是回去算了。

看明兰扭捏，说话语无伦次，珺兰神色尴尬，华兰扑哧一笑，转头去瞧老太太询问意见，老太太横了明兰和珺兰一眼，反倒是仰视开了口:

香小娘也好，六丫头和七丫头也听着些罢了，如儿素来与你们好，也肯听你们的劝；……老太太，您说呢？

老太太当然不在乎，但还是装模作样的沉思了下，才点点头；明兰和珺兰小心翼翼的端了把小杌子，坐到边上,闭上嘴，竖起耳朵，做个合格的旁听者。

华兰回过头来，笑了笑:

林噙霜适才孙女说到哪儿了？哦！对了……他们说了足有一个时辰；说起来，那顾二郎与实哥儿他爹算得上半个发小，顾二郎说了，锦上添花容易，可雪中送炭却难，他当初落魄离家，您孙女婿也不曾另眼相看；他瞧不上那些来攀附的，却信得过文绍的为人，是以托他寻门亲事，我统共那么一个小姑子已定亲了，文绍便想到了咱家，昨夜与顾二郎提了妹妹，他也是愿意的。

王氏的神情很奇特，似乎狂喜，似乎忧虑，好像被一块从天而降的猪头肉砸中了脑门，很想吃这块肥肉，却怕猪头肉下面压着一枚收紧了弹簧的老鼠夹子。

老太太瞧出了王氏的迟疑，斟酌了一下用词，便问道:

香小娘要说这门亲事是我们高攀了，可这顾将军的名声……别的不说，我早年听闻他外头置着个外室，还有儿有女的，想是受宠的；你妹妹嫁过去岂不吃苦？还有，自古结亲都是父母之言，他怎么自己提了？总得叫宁远侯府的太夫人出个面罢了。

老太太最近天天头痛明兰的婚事，如今考虑起婚嫁来思路十分清晰，王氏听了连连点头，她就是这个意思；老太太神色复杂的看了掩饰不住兴奋的王氏一眼，其实还有好些不堪的传闻，她都不好意思说。

华兰瞧了瞧老太太，犹豫了下，把手指紧紧贴在手炉上，弓着背凑过去，低声道:

林噙霜这事儿还得从头说起，这话可长了，我也是昨夜听您孙女婿说了才知道的……原来呀，那宁远侯府的太夫人不是顾二郎的亲娘！

众人齐齐一惊，老太太忙问道:

盛长枫顾将军是庶出的？

这个问题很关键，直接决定了顾二郎的身价，虽然内容都一样，版本却有精装简装的区别。

林噙霜这倒不是，他低速挡是嫡出的。

华兰急急补上，

林噙霜说来我也不信，这宁远侯府瞒的也太紧了。原来老侯爷共娶过三位夫人，第一位是东昌侯秦家的姑娘，婚后老侯爷带着家人去了川滇镇守，没过几年，秦夫人生子后过去了，老侯爷就续弦了一位白家小姐，生的就是顾二郎，这位夫人没多久也亡故了；再接着，老侯爷又续弦了，这回是头一位秦夫人的亲妹子，便是如今的顾太夫人。又过了好些年，老侯爷奉旨调回京城，天长日久的，也没人提起这事儿，反正都是姓秦，外头还以为老侯爷统共这么一个秦夫人，东昌侯府自己也不说，只有的几家要好的才晓得底细；直到最近，因为不少人打量着想攀顾家的亲事，一阵细细打听后，这事儿才慢慢揭开来。

明兰和珺兰微微张嘴，她有些疑惑，顾廷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华兰的一番唇舌白费了一半，王氏想知道的是顾廷烨为人是否可靠，华兰却拉拉杂杂说了这么一大堆陈年往事，而老太太倒听出了里面的门道，从炕上直起身子，兴味的问道:

盛长枫这么说来，顾将军与宁远侯府不睦的消息果是真的？只不过，不是因着当年的父子嫌隙，而是顾将军与这继母不睦？

华兰眼睛一亮，觉得还是自家祖母明白，她侧着身子朝着老太太笑道:

林噙霜八九不离十了，祖母倒是想想，若是母慈子孝的，顾二郎为何会闹到离家数年不归，为何开了将军府后只回过宁远侯府一趟？哪家老子打儿子不是做娘的在一旁劝着，瞧瞧韩国公府的老五，真正的五毒俱全，包娼庇赌，闹的可比顾二郎当年离谱多了，有国公夫人护着瞒着，这不还好好的吗？现在我晓得了，到底不是亲娘！一份过错十分吆喝，再吹吹枕头风，老侯爷还不往死了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