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

“理论上讲，早期声带小结通过禁声，让声带充分休息，部分声带可自行消失，但保守治疗无效者，建议全麻支撑喉镜下行声带小结切除术……”

自出了医院，艾妍的脑海中就不断浮现医生说的话，甚至还能忆起后面哥哥的追问，可这又有什么用呢？要是真做了手术，那就没有然后了……就算别人不说，自己也迟早要与它说再见。

艾妍“哥……我这算不算是完了？”

已经到了家门，但艾妍却没了迈进家门的勇气，这天儿天气舒服，但艾妍却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郭麒麟“呸呸呸，自个儿胡说什么你？”

郭麒麟心思通透啊，怎么会不明白艾妍在想什么。

郭麒麟“我跟你说，你这儿就一小毛病，算不得什么事儿。就老舅，小时候倒仓，这会儿不还是好好的？饼哥，那铜锣嗓，你又不是没听过，那说相声唱歌也还成啊，哎，还有那……”

郭麒麟一边儿数落着自家兄弟，一边儿心中默默道歉，‘实在对不住了，兄弟们，为了转移妍妍注意力，实在是没辙。’

艾妍“停停停，哥，你要再说下去，我都觉得我自个儿作了。”

艾妍一脸哀怨地看着郭麒麟。

郭麒麟也乐意配合艾妍的表演。

郭麒麟“哪能啊？我们家的团宠了解一下？”

艾妍“哥……”

艾妍娇嗔地捂住了脸。

王惠“我说你们俩干嘛呢，一直杵在门口不进来？”

早听到汽车鸣笛声的王惠，一直没见人进来，忍不住出门来看看情况。

艾妍“妈，我东西落车上了，让哥儿帮我找呢。”

艾妍对郭麒麟眨了眨眼，想让郭麒麟帮她保密，这么没骨气的事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王惠“那让你哥先找着，这会儿风大，你赶紧进来。”

这话有多拙劣，王惠心中明白，但她也不逼孩子们，该知道的迟早能知道。

艾妍“好。”

艾妍说完后跟郭麒麟做了个鬼脸，然后小跑到了王惠身边，挽着手臂先进了屋。

而郭麒麟呢，只感觉风中凌乱。

但装傻充愣只能是一时的，等到众人结束了一站巡演，晚上回了玫瑰园，艾妍知道躲不过去了，于是坦然敲了二楼书房的门。

郭德纲“进来吧。”

得到允许后，艾妍怀着忐忑的心，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艾妍“爸，妈，大爷。”

于谦“哟，闺女儿来了啊。”

见到艾妍有些局促，谦儿大爷也乐得开个玩笑，缓和缓和气氛。

郭德纲“嗯。”

郭德纲本来是想让艾妍长长记性的，但到底心疼自家闺女，不忍发脾气，还是出了这么一声儿，算是应下了。

郭德纲“嗓子现在怎么样了？”

艾妍“医生说，保守治疗是禁声，但得花多少时间跟到底能好到什么程度，不能确定，如果……保守治疗没用的话，就得手术了，是微创，但手术……肯定有风险……”

艾妍没有隐瞒，脸上带着苦笑，把话说完了。

王惠“造孽啊……”

听到艾妍的话，王惠别过脸，偷偷抹了抹眼角的眼泪，不忍再看闺女儿脸上的表情。

其实，在听到艾妍的事儿的时候，郭德纲就已经将声带小结了解了大概，所以这会儿倒还镇定些。

郭德纲“打算怎么做？”

艾妍没有回答，只是径直跪下了。

这一跪，无需多言，但都明白了意思，这一回，不只王惠，就连郭德纲跟于谦都不忍心地别过了头。

郭德纲“我想过你跟我争，跟我闹，却唯独没想到，你要逃……”

郭德纲叹了口气，扶起了艾妍。

郭德纲“闺女儿啊，起来，地上凉。”

艾妍“爸，你把字儿……”

郭德纲“你先听我说完，闺女儿啊，你的病不是不能治，嗓子也不是好不了，你不能就这么放弃啊？这样吧，三个月，你要上不了封箱，咱们再说这事儿。”

艾妍“……好。”

艾妍也算给了自己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