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无论如何,金光瑶都不需要留着一个很可能是白痴的儿子。
杀了阿松,栽赃给与兰陵金氏有过嫌隙的家主,然后以给儿子报仇的名义,光明正大地讨伐不服他的家族——虽冷酷无情,却一箭双雕。
薛洋对此好像都并不震惊,或者说他早就知道……还有所参与。
告密信条理分明,列出了种种证据,还附上了几位人证的住址,可供查证。
最后笔锋一转,慷慨激昂地表示,写信之人也是无意间救了一位证人,才逐渐将真相一一揭露的。
虽然金光瑶如今如日中天,但他实在不愿让这个道貌岸然的败德之徒继续欺骗众人,因此将他所做之事都披露出来,往各大世家都送了一份,请诸位家主务必小心此人,当心他的笑里藏刀、两面三刀。
所有人传阅完毕之后,都花了一点时间来消化。
结果最先开口的还是聂怀桑,依旧愣愣地道:
聂怀桑“……这送信的人是什么来头?”
一位家主道:“不管是什么来头,有一件事可以确定:他是一位义士,绝对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附和声声:“不错!”
魏无羡“这写信之人人力财力物力都不缺,搜查证据,寻找人证,到处送信还附赠一批名贵的药材,绝对来头不小。”
魏无羡“不过,义士?这可未定。这封信,他给秦愫也送了一份,直接导致了秦愫金麟台自杀。”
魏无羡“如果真的只是想披露金光瑶的真实面目,为什么不一开始送往各个世家?”
立即有人反驳:“送信之人怎么想得到会酿成这样的悲剧?”
几名年长的女修则道:“秦愫真可怜啊。”
“当初我还羡慕她呢,心说真是命,出身好,嫁的也好,金麟台的不二女主人,丈夫一心一意,谁知道,啧啧。”
一人状似很懂地道:“所以看上去很美的表面,背后往往都是千疮百孔的。”
魏无羡也是心里默哀:
魏无羡“恐怕秦愫正是因为无法忍受旁人这些听似同情怜悯、实则津津乐道的碎语闲言,所以才选择自杀的吧。”
蓝忘机站在蓝启仁身旁,也看了一遍信,道:
蓝忘机“信中所写,颇多存疑。”
蓝启仁道:“何处存疑?”
魏无羡“那可多了。比如,秦夫人对女儿亲事心中惶恐,为什么不去找金光善,让他下令取消婚事,而要去找金光瑶?”
魏无羡“再比如,金光瑶此人胆大心细,缜密谨慎,怎么会没确认那找来的二十名妓女确实已死就掩埋?”
一位家主怫然道:“这便叫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魏无羡微微一笑,不再说话了。
他知道,在这片群情激奋之中,没人听得进去他的话,也没人会仔细考虑他的疑惑。再多言几句,发表不同意见,旁人说不定又要开始针对他了。
若是在十几年前,他根本不会理会别人针对不针对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
可如今,他已经懒洋洋的没什么兴趣非出这个风头不可了。更何况他有薛洋,他不想再离开了,他有了牵挂,自是舍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