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鱼姬跑回了自己的寝室，直接扑到自己的床上，尽是一幅小女孩胡闹之态。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女孩总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也许是因为她与幼时的我很像吧。

当鱼姬还在床上生闷气时，小小的鱼嫣悄悄的走了进来，眼底尽是惶恐之色。

犹豫再三，鱼嫣终于叫了一声“姐姐”

鱼嫣……姐姐……

鱼姬听到了，却没有理她，要不是鱼嫣一直求着她带自己出去，要不是鱼嫣不小心触动了防御阵法，鱼姬也不会被发现，这鱼姬……还真是……小孩子心性……很是无奈啊！

鱼嫣……姐姐……

鱼嫣又弱弱的叫了一声，这次，鱼姬可没什么耐性了。

鱼姬门在哪，不用我说了吧，出去！

鱼嫣……姐姐……我……

小鱼嫣都要急得哭了，可鱼姬依旧不为所动，鱼嫣反反复复的说着姐姐，似乎除了姐姐这两个字，她不会再说别的词了。

鱼姬出去！

鱼姬这次直接喊她了，鱼嫣吓得浑身发抖，听话的出去了，听到门再次关上的声音，鱼姬自言自语道

鱼姬凭什么每次你犯错都要我来承担，凭什么每次有好东西都要让着你，你听话，你懂事，每次求我带着你出去玩，最后，反倒成了我带坏妹妹，凭什么呀？凭什么呀……

鱼姬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眼泪落下来，化作美丽的珍珠……

我走过去，轻轻的抱着她，纵使我知道我抱不住她……也许，在那一瞬间，每个女子天性中的母爱在我的身体里泛滥了吧……其实，我也曾有过一个孩子，那是我第一次醉酒时有的，也是我亲手把她送走的……她才刚刚成形，是个女婴，她还在我的腹中时，我一剑刺穿了自己的小腹，也害死了她……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是那个被永世囚禁的神……为什么我要担负起守护天下苍生的责任……我曾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可最终也没有得到答案……

我记得当时在月华殿正堂的白玉台上，我面无表情的站在台中间，周围是各家仙派的人。

玉轩阁阁主月染姑娘，希望你以大局为重，你腹中的孩子留不得。

“她还只是个孩子，她有什么错！”

我当时只想着要保住自己的孩子，只要保住她，因为，她是我的孩子……

天沧门门主她是没错，但天下苍生有什么错，这个孩子若是留下来，待她体内魔气积攒到一定程度时，她幼小的身体承受不住时，她自会爆体而亡，到那时她体内魔气所产生的冲击不是我们所能抵抗的，那是魔气就将散到凡世各处，所有人都将陪葬！

楚忧黎是啊，月染，听师姐一句劝，还是……

“师姐，你也有孩子啊，你应该能理解我，对吧?”

当时的我，完全沉浸在即将失去孩子的痛苦中，只希望能找到一个理解我的人，能帮帮我。

我已全然没有了以前的风华，我一声一声的哀求，只换来了师姐的眼泪和众人的沉默……

白素雅月染，我知道，我清楚失去孩子的痛，可你也要清楚，我们也有孩子，我们不仅要保住自己的孩子，更要守护天下苍生啊！

我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眼底尽是绝望，心里如同有千万把刀子在绞。

“呵！”

我冷笑一声，随即，大笑起来，笑声凄凉，疯狂，最后，我只说了一句“我自己来。”

我召出月华剑，高高的举起，看着月华剑锋利的闪着寒光的剑锋，心里不由得又多了几分沧桑之感，然后，我对准小腹，一剑下去，月华剑直接穿透了我单薄的身体，鲜血，沿着剑滑下，滴在白玉台上，犹如一朵朵红色的曼珠沙华徐徐盛开……

“现在，你们满意了？”

虽是问句，但我心中却是肯定的。

我把剑缓缓拔出，我听见自己的血肉与剑锋摩擦的声音，痛?痛又怎样，再痛也比不上我失去幼女之痛，再痛也比不上我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的痛，我把剑从小腹里拔出，我恍惚中，听到了一声婴儿的啼哭……

孩子，是娘对不住你……娘没用，保不住你……

再接着，我就陷入了昏迷，整整三年，我睡了整整三年，我听师姐和我说，我昏迷时，经常用手抓紧自己的小腹，导致结痂的伤口一再裂开，还会说一些话，但至于是什么，没人听得懂……但，他们心里明白，我一定是再思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