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一】11.攻心
第四十五章攻心
“昨日你怎会跑去见天后，可有受伤？”润玉拉着锦觅在一旁坐下，指尖聚起灵力去探。
“已经没事了。”锦觅于是将昨日之事一一说了。
润玉听得惊悸不已，将锦觅紧紧抱在怀里，“她竟敢对你下毒手，我一再退让留足余地，天后何苦步步紧逼至此，幸好你没事，否则……”
“你别怕，我聪明着呢，一下子就跑掉了。”锦觅感觉到润玉在发抖，赶忙嘻嘻笑着令他安心。
“幸亏是在落星潭边，水火相克你才能逃出生天，天后定不会善罢甘休，她料定我们拿不到她的罪状，阴狠之事做来便肆无忌惮。”润玉放开锦觅，唤出一片龙鳞交给她，殷切嘱咐道：“下次若遇危机，你便挥出唤龙咒，我立时赶来救你。”
锦觅将龙鳞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上端详，说道：“这是你身上的鳞片吗？好漂亮啊！嗯……还很香呢，”说着凑在鼻端轻嗅，又去抓润玉身子，笑的不怀好意：“你化出真身让我看看呗，我只见过你尾巴，还没见过真龙全貌呢。”
润玉一怔，霎时一阵脸红心跳，按住她乱动的手道：“觅儿，你这是调戏我呢，别玩了，我教你施唤龙咒，这龙鳞是我胸口逆鳞，只此一片，你可收好了。”
锦觅闻言忙将捏在指尖的逆鳞贴在心口收起来，“只有一片呐，那我可得藏好了。”于是跟着润玉认真学会了唤龙咒，拍拍胸口说道：“这下我就不怕啦，又有唤龙咒又有人鱼泪，双重保护，嘿嘿，对了，我方才进来时见星宗殿设有结界，可我还没破呢就进来了，难道是因人鱼泪？”
润玉一笑说道：“结界是我所设，人鱼泪识得，你如今已能熟练掌控人鱼泪，自然是抬手就能进来。”
“你设了结界与旁的仙子躲在里面喝酒啊！还将我大事小事都告诉人家！”锦觅忽意识到这些事，十分生气。
“那我同你喝。”润玉启唇笑得开心，又解释道：“我要请人帮忙，自然得告知来龙去脉，阿月仙龄长我们许多，见多识广，万一她知道陨丹的解法呢。”
锦觅撇嘴：“那她知道吗？”
润玉惭愧的摇头：“她不知，她这些年除了找天蓬没干过别的事。不过我已查阅省经阁大半藏书了，也请老君在研究，肯定能找到法子的。”
锦觅哼了一声道：“那你可快点，别整日就知道和旁人喝酒聊天，我感觉长芳主下的花印已经快镇不住了，若是成亲当日我一下子痛晕，你说多尴尬。”
“怎么是旁人呢，我也只阿月这么一个朋友呀，不像你三五成群的，且多肉仙子的事情只得求阿月帮忙了，”润玉笑着捏捏锦觅气鼓鼓的脸道：“也不知多肉仙子这一世寿数几许，若是三五十载，说不定还能赶上参加我们的婚礼，若是七八十载，那就要错过了。”
锦觅想了想，咬牙切齿道：“算了，你的这个朋友也没白认识一场，走个后门还挺方便。”
“走后门？哈哈，那倒是，”润玉被逗乐了，笑了一阵又说道：“不过多肉仙子本有仙根在，此世虽然生了凡骨，也不算是走后门吧，只是免去几番红尘打滚的修炼之苦。”
锦觅一把抓过润玉前襟，恶狠狠问道：“既然不算走后门，那你们设结界偷偷摸摸的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呢？”
润玉恶寒抖了抖，扬眉笑道：“正是说些旁人不能听的事，现在璇玑宫人多眼杂，可不能让人瞧见听见了。”
“到底什么事！”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就只管安心做新娘子好了，其他事全交给我。”
锦觅噘嘴道：“爹爹也是如此说，我没了伽蓝印虽然比以前聪明了，可还是没你们聪明。”
“不，我的觅儿是最有智慧的女孩儿。”润玉温柔的笑着抚平她皱成一团的脸蛋。
“嗯，好吧。”锦觅不再纠结了，起身说道：“我今天是趁爹爹出门才偷溜出来的，得赶快回去了，不然又要被说了。”
“那我送你回去。”润玉随之起身。
“还是送宫门口好了，出门会被仙友们看到的。”锦觅也很是怕爹爹的苦口婆心。
“要不然让墨染送你啊，这下总成了吧。”
锦觅停步转头，只见润玉已变作墨染的模样，“哈哈哈哈哈，好。”
两人拉着手刚出了星宗殿的院子，等候在外的仙侍酉归震惊的一个后退险些没站稳，一时尴尬的不知如何动作。
“酉归，何事？”润玉幻回本尊，顺手撤了星宗殿的结界。
酉归擦擦额头冷汗道：“回殿下，兜率宫来人说老君请您过去一趟。”
“许是陨丹的事情有眉目了。”润玉惊喜，“觅儿，我还真不能送你了，你先回去，等陨丹解了水神仙上就不会拦着我们见面了。”
锦觅也是欣喜不已，两人一道出了璇玑宫，到了岔路口挥挥手一左一右的走了。锦觅心情不错，一路哼着小曲与路过的仙友打招呼，拐上一条小道时，却遇见一人，登时好心情没了。
“真是冤家路窄。”她嘀咕一声转身就退回去，不想对方也早已看到她了，迅捷的窜过来扯住她道：“锦觅？”
旭凤见到锦觅一脸的嫌恶，方如梦初醒般放开她，怔然道：“锦觅，自打从魔界回来，你为何总是想方设法的避开我。”
锦觅心下正奇怪怎的旭凤是这样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听他问话，只赔笑道：“呵呵呵呵，哪有想方设法避开，火神殿下多心了，只是咱们如今是叔嫂关系，总见面不太好。”
“叔嫂？”旭凤眼中闪过痛色，“锦觅，我知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这段日子晚上入睡后常常做一个梦，那梦一段段的甚为真切……”
“你的梦还是不要说了！”锦觅陡然提高嗓音喝止，“我不想听。”
“难道你也做这样的梦了？”旭凤急切的抓住锦觅的胳膊。
“什么……什么梦？”锦觅奇怪，难道他要说的不是魔界的那个春梦？
旭凤纠结了一下终是红着脸说出口：“梦中……你虽与兄长有婚约，可我们俩才是两情相悦……”
“松手！”不等他说完，锦觅已然大怒，当胸给了他一掌，抬手挥了挥空气中的酒味：“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我看你是喝醉了吧！我就奇怪了，今日是什么好日子，一个个的都喝酒，旭凤，日后要喝酒呢，找你兄长一起，省的你们兄弟俩都跑去祸害别人。”
“你说什么？”旭凤抚过胸口擦掉嘴角血迹，像是捕捉到什么令他开心的信息，难道润玉终是做什么对不起锦觅的事了。
锦觅不知道旭凤误会了，上下打量着他，鄙夷的撇撇嘴道：“你们是亲兄弟吗？果真酒品见人品，怎么人家喝了酒愈发显得风流潇洒，你就颓丧潦倒成这模样，回去打盆水好好洗洗脸刮刮胡子吧。”
“润玉心机深沉最会做戏，你莫被他骗了。”旭凤拽住转身要走的锦觅就往一旁花园里去，“锦觅，借一步说话，我有事告诉你。”
“就在这大路上说也挺好。”锦觅甩胳膊，竟没甩开，一时着急摸出龙鳞就要施唤龙咒。
“是关于润玉！”旭凤停步，满面严肃的看着锦觅道：“你别叫他过来，我不会伤害你。”
两人走进花园一个僻静之处，旭凤心道：润玉所为果然有鬼，你也怀疑他了，不是吗？
“你说吧。”锦觅站开三步外，负手而立，神色冷静。
旭凤满面凄苦之色，“我同你所说那梦，并非像梦，似是有何玄机，在梦里，我成功将你带出了水镜，带你来到天界，你是在我栖梧宫中做书童，并不是在璇玑宫做什么星辰侍者……”
锦觅听不下去了，怒然打断他道：“做书童能救我的朋友肉肉吗？跃龙薹并没有结魄灯；做书童能习得这一身纯正水在灵关键时刻救命吗？你修火系，水火不容你没听说过吗？”
旭凤一时无法辩白，着急道：“锦觅，你听我说，润玉接近你说喜欢你全是利用，你和他在一起不会幸福的！”
锦觅扬头笑的低沉：“你意思是跟你在一起会得幸福？真是可笑！不知在你梦中，你母亲有没有杀害我母亲，我不会蠢到与杀母仇人的儿子在一起吧。跟杀母仇人的儿子在一起，一定会被天道诅咒吧，幸福只怕不沾边，只会带来无穷无尽的灾难吧。旭凤，我是看在你关心润玉的份上，看在你是他弟弟的份上，才能做到对你不迁怒，没想到你却来诋毁他，那我同你也没什么话好说了。”
旭凤闻言一窒，锦觅眼中恨意分明，那梦中所历的大痛他本以为只是梦，难道母神却真的杀了先花神。那是不是日后锦觅也会如梦里一般……
“锦觅，锦觅你不管和谁在一起都行，就是不要和润玉在一起，他会害死你！”
“我看你是疯了吧！”锦觅挥袖转身，不欲再说。
旭凤急忙拦在她面前道：“请你一定要信我这一次，我已经劝过润玉了，但他不听，偏要一意孤行，他娶你是因你身后的花界和水族之势。”
锦觅凝眉退开两步，说道：“这用你告诉我吗？我决定嫁给他，就没打算保留，结发为夫妻，本就当如此，他的全是我的，我的也全是他的。我爹爹说他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我自己亦清楚他心中有我无我，就凭你几句挑拨之言我却信你不信他？”
“润玉手段果然厉害，竟连水神仙上也骗得过，”旭凤有一瞬失神，忽而痛惜道：“锦觅，就算我求你，不要再犯傻了，我没将此事捅破就是看在我们是亲兄的情分上，希望你可以在他未铸成大错前劝他回头，他如今连我母神都敢监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锦觅听此一言怒火中烧：“天后想杀我，监视一下她怎么了？难道我就活该被杀吗！呵，像你这般骄傲，却做了那恶毒女人的儿子，也是可怜可悲的很。旭凤，你回去告诉你母神，不要再妄图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了，她若再敢伤害我与润玉，或是对我们的亲人下手，我可不会看你的情分，必携花界与水族全力让她付出代价！”
旭凤不可置信的看着锦觅，心痛道：“你如今变得同润玉一样不辩是非冷血无情了？”
“难道引颈待戮任人宰割才不叫冷血无情吗？天后昨日要杀我时可没见得心慈手软。”
旭凤脸色惨白道：“你……你说什么？你有没有受伤，对不起锦觅，对……”
“不必了，你定然不信你母神曾犯下多少罪孽，我亦不信润玉会背叛我，既然各有立场，道不同不相为谋，咱们便各安天命吧，告辞。”锦觅大踏步离去。
“你可知，他派去监视我母神的…是魔界之人？”旭凤失神的望着锦觅决然的背影，终是轻轻提醒道：“你好好劝劝他，切莫不择手段，辜负父帝信任。”
锦觅一怔顿步，忽然想起凡间时见到的事情，摸了摸心口的龙鳞，轻轻说道：“我自是知道的。但天界多有伪善之仙，魔界也不全是恶魔，鎏英公主就是好的。”语罢再不停留，迅速回了洛湘府。
旭凤失魂落魄的站立良久，返身回了栖梧宫，将梦中之事反反复复回忆，只是梦境断断续续，很多事情都想不起，他依稀记得母神杀锦觅不成反倒因此被废后位，削去神籍囚于毗娑牢狱。
按锦觅所说，母神昨日已然对她下杀手了，可今日天界安然无波，到底是同梦中不一样的。旭凤觉得还有一个关键点他想不起来，思虑良久，叫来燎原君。
“你昨日截获的魔灵，的确是递往璇玑宫的消息无误？”
燎原君肯定道：“殿下，属下统卫禁军多年，怎会弄错，昨日魔灵出现的仓促，平日时他们是绝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想是昨日有何急事需得即刻传递消息。”
“那必是传去锦觅有难的消息了。罢了，燎原君，你去查查……”旭凤想了想道：“暗中调查一下润玉的母亲到底是何方精灵。”
燎原君奇怪，询问道：“殿下，为何要查这桩旧事，大殿下的母亲不是已经故去多年？”
旭凤苦笑，说出来谁也不会信吧，他梦到母神不但杀了先花神还杀了润玉的母亲，于是摆手道：“或许还活着也未可知，你先去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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