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程维失踪

方天择挨着陈芝儿坐下，神情复杂。

他思来想去，还是打算把刚知道的秘密告诉程芝儿，如果这件事他不告诉程芝儿就等于剥夺她的权利，她可能会恨自己一生，他也会一辈子愧疚。

方天择“你昨天晚上回去你舅舅没骂你吧？”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把话说出来，中间卡着停顿，似乎每一个字都要经过千百次的考虑，十几秒的漫长反应后，憋在心里的话终是全部以一个字一个字的形式说出了口。

程芝儿“没有啊，只不过他跟我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

方天择“你昨天见到你爸爸了吗？”

程芝儿“没有啊，我昨天回去的晚，说不定他已经睡着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方天择“其实，其实……”

方天择再度犹豫，他不能确定如实把程芝儿父亲的事告诉她究竟是好是坏，他到底该不该说。

无限挣扎犹豫，他需要有人帮他出个主意，可惜需要时，一个军师都不在他的身边，他两个出谋划策的人都没有。

虽说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遇事自己扛着，但突然有一群朋友围在身边，他拥有了真正的友谊，也为之感动，可现在一下子空下来，心里突然还是空落落的。特别是这个决定可能会伤害到他身边最亲近，最爱的人，他就特别艰难。

再强大的人内心深处都有脆弱的一面，他也属于强大的队列，也不例外脆弱。

他只是一个平凡的人，拥有身为人的强大之处，同样逃避不开人的软弱。

程芝儿“怎么啦？你快点说。”

她有点着急了，她从没见过天择这么犹豫的时候，他要说的事肯定不简单。

方天择“你听了以后不要着急。我们一起想办法。”

程芝儿点点头，静静的等待着。

方天择“他在你离开之后就失踪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就连四大长老派出去搜寻的人也没有带回来消息。”

一下子，空气停止流动，彻底安静下来，像是冬天的尘雪，落在地上凝固的一层冰霜，又湿又滑。时间很长，路途很远，可站在命运分界线的两人该何去何从，抬头望不到终点找不见起点，只能在半路上，兜兜转转，不停回来了又走，走了又回来，不断徘徊，时光将他们困在同一个地方，禁锢了脚步，无法移动。

他们就这样不言不语的坐了很久，炎热的气温没有消融冰雪，化为一团烈火，融进两个人的心里，消磨着彼此之间仅存的薄薄的一层耐心，晶白的冰霜融进心头，化作一滩水，两滴相思泪顺着脸颊滑下。不知是绝了感情，还是断了丝丝情线，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一个沉浸在悲伤中出不来没了话，另一个在痛苦中挣扎，跌进在绝望的深渊里，悬崖峭壁中，不知如何开口。

程芝儿“我要回去了。”

程芝儿突然说道，眼中充满了悲哀，声音沉下，落寞的沉进湖底，一双深蓝色的眼睛窥视着两人的心，看的真切，却猜不透。

方天择“我送你出去。”

方天择起身，去拉程芝儿的手，程芝儿躲开，淡淡说一句：

程芝儿“走吧。”

语罢独自向前走去，方天择紧跟在后面，他加快脚步，慢慢靠近程芝儿，这次程芝儿没有拒绝，反倒不自主的跟着他的脚步向前走，他们就这样并肩向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两人的脚步刚走到舞台附近，恰好遇见李亚一行人走了下来。

毛子尖“老大，刚在舞台上真是威武雄壮，霸气侧漏，在老大英明神武的带领下，总有一天我们勃昂帮会战胜合威会，勃昂帮必胜！”

周围的小弟们纷纷附和起来“必胜，必胜。”

李亚当“那是，也不看看你们老大是谁！”

李亚当伸了一个大拇指指向自己，万般自信的说道。

聊完，他们一行人占据了楼梯的要塞重地，昂首阔步向前走去。

程芝儿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一切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但是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自己好像不一样了，离别的时日不多，但她确实变了。

他们走到楼梯口时正好看到方太太从楼梯上下来，后面跟着四大长老，程芝儿一眼就看到他们中走在最后面的那个胖胖的胖胖的，比较低，长得还很可爱的长老，双手抱拳，满面笑容：

叶老“恭喜啊，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方天择很是奇怪，这时叶老倒换了另外一幅表情。

听完这席话，他才意识到不止是叶老，就连其他三位长老也会变戏法，翻脸比翻书还快。

方太太“叶老！”

方太太呵斥叶老一声，看了一眼方天择和程芝儿，什么都没有说，优雅的扶着扶手，下了楼梯。

楼梯上的绒毛用红色羽毛制成，异常精贵。

方太太“这金丝雀做的毛绒还是差了点，下次改用北极熊的皮毛，只有晶白的亮色才配的上我这种高贵的身份。”

日常插话的女仆这次也毫不例外，她站在她的面前，踮起脚尖，挨到肩膀上，对她说：

女仆“太太，北极熊是保护动物，猎杀它们是要罚款的。”

方太太“要你多嘴！”

方太太转过头，对着小女仆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猛劈，为了涨面子，她优雅的笑笑，脚步挨上雪白的地板，晶莹剔透，映出她的面庞。

“叶老，这是他们的家务事，你又何必跟着掺和呢？”

旁边的张老劝了叶老一句，叶老自讨了没趣，屁颠屁颠的跟在其他三个人后面走了。

大厅的礼堂上，风吹动了洁白的落地窗帘，拂了两拂，外面阳光明媚，屋里阴雨连绵。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目标，并为之努力，一点点靠近那道光，逼近遥远的目标，为了那一股劲儿，无限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