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商贾云集赏菊 传杰初登宴席

春和盛

夏玉书爹，爹（领着传杰跑进屋）

朱传杰掌柜的，您喊我？

夏元璋传杰啊，赶快去换件出门的衣服，啊！

朱传杰掌柜的，这眼看天就黑了，换衣服干什么？

夏元璋今天是重阳节，我要带你出去赴个宴，让你见见世面。

朱传杰掌柜的，我不敢。东家们的宴席我不敢上！

夏元璋啰嗦什么呀？让你去你就去。谁说让你上桌面儿了？我是让你见见世面！

朱传杰哎，那行，我还真没见过大世面。

夏元璋快去吧。

朱传杰（转身回屋换衣服）

夏玉书爹，我也去！

夏元璋上哪儿啊？女孩子上桌面儿不让人笑话啊？

夏玉书那传杰还是伙计呢！他能去我也能去。爹？

夏元璋好好好，让你去，让你去。死丫蛋儿！

宴席

夏元璋穆公，穆公。失敬失敬！

穆公元璋老弟，何以姗姗来迟呀？我等可是恭候多时啦！

夏元璋小女非缠着要来，怎么劝也不听，所以来迟了，失敬啊！

穆公元璋弟，这你就太见外了，令嫒又不是外人，带来有又何妨？

穆公呦，伙计也来了？

穆公这就是传杰？

夏元璋是，是。我把他带来让他见见世面。

朱传杰穆东家，这是我们东家送上的一点礼品，不成敬意，还望您笑纳！

穆公好好。（接过礼品）元璋啊，你这个徒弟伶牙俐齿，懂得礼数，都是你教育的好啊。

夏元璋客气，客气啦。

穆公来来来，都入座吧。

朱传杰东家们的席面，我们当伙计的万万不敢造次，我站着伺候东家就行了。

穆公嗯，好好。元璋，来，入座！

穆公大家请，别客气啊！

穆公哎呀，当年曹孟德是煮酒论英雄，今天庭内菊花怒放。咱们元宝镇是群贤毕至，何不来个赏菊论商？

夏元璋好好好。

穆公我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各位。你说咱们家家都供财神，无非就是关老爷，赵公明嘛！可是谁又能说明白咱们商家早年间的佼佼者是哪位呢？

夏玉书（拽了拽给刚夏掌柜的斟了酒的传杰）

朱传杰（认真听着穆公讲话，抹开了玉书的手）

赴宴者依我之见，陶朱公得算一个。

朱传杰（听着，点了点头）

赴宴者那吕不韦也得算是一个！

赴宴者西汉邓通得算一个！

穆公是，这三位应该算，那还有呢？

夏元璋刚才各位说的都是春秋秦汉的商贾，我以为本朝的商贾非胡雪岩莫属！

穆公那是。

赴宴者这个人我知道。非常了得呀，人称红顶商人，那买卖做得大呀，遍布全国，富甲天下，就连朝廷都得跟他借银子。

夏玉书（拿着一只鸡腿正准备啃，却看见传杰傻愣愣地认真听着，偷偷地用手绢包起了鸡腿）

穆公是是，有这么一说！

夏元璋诸位，我想请教一下各位，在咱们元宝镇要想立经商之正气，哪一点最重要？

赴宴者那还用说吗，赚钱嘛！

夏元璋非也，非也。最要紧的是诚实。我说的这个诚实，是在适当的时候，对适当的人，说适当的实话。咱们生意人免不了世故圆滑，可是一味的世故圆滑，那无异于自弃于市。可想而知啊，谁愿意跟一个永远虚伪，没有真话的人打交道，做生意呢？

夏元璋但是一味的光说实话也不行，我打个比方，刚才穆公请我的徒弟入座，是实话还是客套呢？

夏元璋如果是实话，那穆公会说，你是伙计你不可以入座，这样就伤了这孩子的自尊。

夏元璋穆公的话非常得体，夸奖是实话，入座是客套，对吧？

朱传杰（认真听着，点了点头）

赴宴者说的对。说的好啊。

夏元璋哈哈哈哈，来来来，我敬大家一杯！

回了春和盛

夏元璋传杰啊，我要考考你，今天宴席上，哪个是上座啊？

朱传杰这跟我们山东的规矩差不多，今天的上座是穆东家。

夏元璋（正准备倒水，却发现水壶里没水了）

朱传杰掌柜的，我去吧。

夏元璋（指了指玉书）让她去，我还要问你呢。

夏元璋坐在上座有什么讲究啊？

夏玉书（提了水壶走出去）

朱传杰按照我们山东的规矩，菜应该先给上座上。要是有鱼头的话，鱼头应该冲着上座。

朱传杰今天有一处，要是放在我们山东老家那儿，就算是失礼了。

夏元璋什么地方失礼了？

朱传杰要是在我们老家那儿，桌上的木纹应当冲着上席，而今天却是横对着穆掌柜的，这叫不顺，不是失礼是什么？

夏元璋嗯，到底是孔孟之乡来的人，有道理。

朱传杰（不好意思）掌柜的，要是在我们老家那儿，就是乡下的规矩也比这儿多。比如说家里来了客人，辈分再高的女人也不能上席面。就像我家那样，我家要是来了客人，都是我大哥陪客，我娘是从不上桌的。

夏玉书（提了水壶进来倒水）

夏元璋这么说我今天带玉书去，是有些失礼了？

夏玉书（有些生气）

夏元璋这关里就是比关外的礼数多。

夏玉书（不说话，走了出去）

朱传杰（看着走出去的玉书…）

夏元璋嗯，你接着说。

朱传杰掌柜的，我看今天穆东家把桌上的米粒捡着吃了，是不是有点儿…

夏元璋有点抠门是不是？孩子，勤俭是美德，要把富日子当穷日子过，自把有时当无时。这些话一定要记在心里！

夏元璋（看着传杰这样子，高兴的笑了）到厨房去弄点吃的吧？

朱传杰哎

夏玉书（传杰在屋里吃着剩饭剩菜，玉书走进来，把鸡腿扔给他）吃吧。

朱传杰什么呀？

朱传杰（打开一看两个鸡腿，就知道是玉书偷偷替他留的）谢谢

夏玉书谁让你谢了，你要是再敢说女人不上席的话，我就在院里晒你的尿褥子。

朱传杰哎，别呀。

夏玉书（偷笑）吃吧！（转身走了）

一转眼，大雪纷飞，覆盖庭庭深院。

文他娘在雪地里等着…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