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绍后来将那一车酒全送给了姜大人。
然后姜大人就放他们俩去了兰山寺。典型的贿赂老丈人。
临走前姜韫还担心,“我们这么久不回去,老夫人那边没问题吧?”
温绍把她露在外面的手揣进怀里,一心盯着前方的路看,“没事,我派人捎了信回去,都告诉娘了。她老人家笃信佛法,不会担心的。”
姜韫哦了一声,发现他盯着前方看的起劲,便问了一句,“侯爷看什么呢?”
“为阿韫看看前路,”温绍回过头来,淡淡一笑,“好与坏否。”
姜韫脸上一热,才记起他说的是她来的时候晕车这件事。这么微不足道的事,他居然现在还记得。这么一想,她又不自觉的牵起唇角,笑的明艳。
到兰山寺时,原本晴朗的天下起了小雨,安置好车马后,二人便由一位十六七岁的小和尚领进屋,暂时喝口热茶。
这里的人都不知道他就是戚北侯,只当平常信徒来对待。不过这样正合温绍的意,方便他办事。
“今日二位施主前来,雨水来的仓促,先暂且在贫僧这屋子避一避,稍后再贫僧再给二位带路去见住持方丈。”小和尚笑起来特别温润,露出一口白牙,连嗓音都是清泉流水一样。
茶水微苦,温绍抿了一口,“小师父,这便不用了,在下同拙荆只来小住几天,不必去麻烦住持。”
姜韫在一旁轻轻点了点头。
面前的男人字字句句都恰到好处,小和尚却觉得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他惯是个玲珑剔透之人,便眯起眼睛笑了笑,算是答应了。
“二位施主稍等,贫僧给二位安排一下住处。”小和尚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们这虽不是什么大寺,但一定能保证施主住的舒适。”
小和尚走后好半天,温绍和姜韫都是在喝茶。
“咦……”门外突然伸出来一个圆圆的小脑袋,正扒着门框,上下打量着喝茶的二人。
姜韫回头,便看见一个四五岁的小沙弥正歪着头看她。她呀了一声,才走到他面前弓下腰,“这是哪里来的小沙弥啊?”
白白胖胖的小孩子插着腰自豪道,“我是兰山寺的阿觉,你是谁啊?”
姜韫见他好玩,便捏了捏他胖胖的小脸,笑道,“喏,看见那个人没有?我是他的妻子。”
她伸手指了指面无表情的温绍。
小沙弥阿觉咧开嘴笑了,他学着大人的样子背着手,跨过高高的门槛,双掌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师兄说世人一般一般就好,”阿觉朝温绍这边瞥了一眼,又闭上眼睛道,“这位施主长得太过招摇,不好不好。”
姜韫噗嗤一声笑出来,她指指自己,“那我呢?”
小沙弥却突然不做声了,姜韫听到脚步声,才发觉是那位小师父回来了。
见师兄回来,阿觉再多的话也给憋进了肚子里,他迈着小短腿跑过去,恭恭敬敬喊了一声,“师兄。”
那小师父却按住阿觉的头,朝姜韫和温绍笑了笑,“我师弟年幼,平时净会捣乱,没给二位施主添麻烦吧?”
温绍淡淡晲了阿觉一眼。
招摇?算了,堂堂戚北侯,大齐国的大将军,不与一个还没他腿长的小孩计较。
“阿觉可爱的紧呢,又漂亮又乖巧。”
阿觉伸出头反驳姜韫,“我是男孩子!什么漂亮!”
但马上又被他师兄毫不留情的按了回去。
向小师父告过别之后,姜韫才拉着温绍去他们的住处。而那个叫做阿觉的小沙弥却站在门口一直看她,大概是因为好不容易有了个伴,这才一会儿就走了。
“阿觉他说你那什么……招摇……咳咳,你也别多想,”姜韫顿了顿,双手捧着他的脸好好打量了一番,认真道,“咱们侯爷可不是倾国倾城嘛。”
温绍垂着眼看她,说实话,他的阿韫顶多算个清秀。“那阿韫就是祸国殃民。”
“丑的。”他补充道。
姜韫捏了捏他的脸,咬牙切齿道,“我自己都知道我长得不好看,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我就这样,你这么丑,也只有我才要的起你。”他绕来绕去,硬是生生把她戏弄了一把。
姜韫展眉一笑,作势就要来吻他。
他轻轻把她按在怀里,小声道,“佛门重地,你忍着些,嗯?”
姜韫这才顾忌到这是在哪里,这次倒没脸红,只是贴着他的耳朵,“我知道……”
“乖,别动。我抱抱你。”
温绍把姜韫按在怀里,深潭一样的眸子盯着窗外,微微勾起嘴角。
这么快就知道他查到兰山寺了?消息灵通,但手段不足,他到要看看,这幕后主使,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