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薛定谔的猫理论

“等一下，”胡同插嘴道：“李组长不是这样说的。他说我的八字显示我会一生受穷，穷到睡大街的那种！”

李德全有点诧异：“我并没有这样说过。”

胡同明白了，李组长是为了把他喊住，随口胡说吓唬他的。不由得捏了一下拳头，感到受了欺骗，有些恼怒。没想到啊没想到，李组长这种高级知识分子，科技精英，沉迷技术的人类高端人才，居然会撒谎！再联想到回到唐朝见到的小胡子读书人，明明知道李拓死了，还去吊唁过了，就是不肯直接告诉自己，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难怪近代某人提出了“知识越多越反动”的论断，就是对部分知识分子的不可掌控性感到恼火。

这时候李组长端着一杯红酒过来了，他今天收拾了一下，穿上了西服，发型也修剪了一下，成了小版爆炸头。胡同瞪了他一眼，不理他，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

李组长也找个椅子坐下，说道：“我们这次的成功是划时代的，一旦证明实验是可重复的，就算诺贝尔奖也不在话下！哈哈哈！”胡同忍不住给他泼冷水：“就是八字符合的志愿者比较难找！你们要在世界范围内招募才够用！”

李组长老脸一红，讪笑道：“那是当然的，不过你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注定青史留名！”胡同冷淡地回答：“我不要什么青史留名，只要好好活着！”

旁边的李德全笑道：“你会活得好好的，还会经历常人无法想象的精彩。前几日穿越成功只是一个开始。”胡同忍不住开始问起自己心里的疑惑：“一次成功是运气，难道我每次都有这么好运？运气不是总在不停变化的吗？这解释不通。”

李德全道：“气运虚无缥缈，确实难以捉摸，不过人的气运，总体就是两种。一种是随大势，完全被动，就好像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朝廷昌明，国运就是上升阶段，此阶段人人丰衣足食，随便做点什么都能养家糊口，无需竭尽全力。这就是被上升的国运裹挟的好处，绝大多数人的气运都是这种。”

“还有一种人，气运不受国运影响，或者是在所有人都很穷的时代，他能够神奇地致富；或者在人人富足的时代，他做什么生意都亏，混到比谁都穷。这种人是极少数，若是他糊里糊涂过日子，不折腾，气运可能看不出来，泯然众人而已；一旦心生鸿鹄之志，想要出人头地，立刻就被个人气运左右；能不能成事，全看自己的气运，不论有多少人帮他，都改变不了结局。所以有些人连续创业连续失败，还不死心，就是没有意识到，老天都不帮你的时候，你做什么都不行的。”

“然而万事皆有例外，还有最后一种人，气运不受国运影响，也不是第二种的要么一直极好要么一直极差，而是飘忽不定，仿佛他不存在于现世，一切轨迹不可寻，不可解释。这种气运只见于传说，极有可能就是你这种命运超脱出常规的人才具备！”

说到这里，李德全激动起来，使劲捏着导盲杖，往地上顿了一下，说：“末法时代，科技强势发展，然而发展得太快，人类前途不可预料。多少人忧心忡忡，怕人类走上歪路，最后变成自己无法接受的样子。有了穿越系统成功的先例，就可以认清方向，避免不可挽回的错误！”

胡同眨眨眼睛，迟疑的转头看向李组长：“是不是理论上，你们那个穿越系统还可以去未来？”

李组长优雅地抿了一小口酒：“理论上是，不过我们的研究还没有到那一步，可能我有生之年都等不到那一天。”

胡同好奇地问：“为什么？照理说，能回到过去，去未来应该也是一样的吧？不就是调整一下时间坐标吗？”

李组长露出长辈般的慈爱微笑：“你是电影看多了，事实不是那么简单的。”他指了一下胡同手里的手机，说：“用你手机里的前途地图导航来举例说明，地球上现在几乎没有空白未知区域，所有的地方都是有个对应的坐标的。然而你打开地图看，大量无人居住的区域都是空白，没有道路，没有建筑物，人迹罕至，大面积没有任何标识，这样的地方没人去，数据就很少更新，也就是说，对导航系统来说是闲置低价值的。”

“人烟密集的区域，随便一个小楼房，几楼有几户，哪家是卖盒饭的，哪家是什么工作室，都一清二楚。为什么有这种差距，归根结底是由于人的需求和生存轨迹造成的。”

“可以把过去的时间比做人口密集区域，因为是已经发生过的，所以每个时间段的存在毋庸置疑，都有详细的坐标，想去哪里立刻就能搜到目标，比如你想去某餐馆吃饭，你按着坐标找去，百分百能见到一个餐馆，而不是一个公共厕所。”

“但是你如果心血来潮想去无人区的某个坐标，就不一定了。没有道路的地方，随便输入一个坐标，可能那里正好是个熊窝，去了就是找死。所以未来的时间就相当于地图的空白区域，都知道那里的某个坐标是存在的，可是没有人知道那里是什么情况，传送过去的风险极大，价值极小。”

李组长又喝了一小口红酒，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所以我认为，去未来这种事情，可能很多年都不会被纳入系统任务，至少不会进行活人实验。”

胡同想了想，还是尊重科学家的意见吧。还是有点遗憾啊，如果能去未来，倒是不介意冒险一次，想知道自己未来过的好不好，娶上媳妇了吗？孩子长得漂亮吗？

李德全在一旁点头道：“是的，大道无情，总有不可窥视的地方，不容人类涉足。若是人类有一天彻底能为所欲为，天底下也就不再有秘密，人就成了神。但是这显然是不可能实现的，所以不要想太多，能回到过去已经是突破人类认知极限了。”

胡同说：“我还有一个疑问。当我被传送，，我完全没有传送中那段时间的记忆，哪怕几秒的记忆都没有。记得的只有传送前的心情，还有传送后身体的不适。那么，我被传送离开了现世，又还没有达到过去的时候，我是处于什么状态？”

李组长一下子亢奋起来，仿佛一个老酒鬼收到礼物，打开一看是珍稀好酒：“你问的很刁钻，也很有水平！这个也是我们研究的空白区域，不可控制的部分之一！那个状态下，你离开了活着的环境，但是又不能说你死了，因为你直接到了过去某个时间，在那里强行插入了三天生存信息。我都无法解释，只能说那个时候你既是活的，也是死的，就好像薛定谔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