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根拔起》卷 三十二 有备无患

“他是这么问的？”承乾宫里，青桐听了秦定的回禀，顿时就没了胃口，放下碗筷就让人把膳食给撤了。

“是。”秦定道：“主子别在意，王爷想来也不是怀疑您，只是福晋病得那样，夫妻一场，王爷心里自然是不好受的了。也就难免会为福晋思虑多些。”

“本宫无所谓他是否是在怀疑本宫。”青桐捏了捏眉心，无奈说道：“本宫只是不明白，已经和他说得够清楚了——他现在的处境，不能和他皇阿玛有冲突！而且济敏的事，也不是他能够解决的，心病坐下了，什么药都没用！”

永玙问秦定那个问题，无非是想探寻皇帝到底是何时有了彻底逼死济敏的心思。

他在怀疑什么？怀疑济敏的病不仅仅是心病导致的，而是皇帝出的手吗？难不成皇帝在济敏生病之前就有为永瑢迎娶章佳二格格之意，他就要在心里给他皇阿玛定谋杀的罪名吗？

“主子千万别着急。”秦定忙道：“咱们王爷如今为着福晋的病显见地是慌了心思了，在这时候儿，您可得撑住，王爷还要仰仗您为他稳定局面呐，要不然您让王爷还去倚靠谁人啊？”

“母年一百岁,常忧八十儿,欲知恩爱断,命尽始分离。”青桐闻言低吟几句，旋即叹气道：“真真是前世来讨债的冤孽了！给他铺好了稳稳当当的青云路不走，怎么就这么较真儿！这么认死理儿！”

青桐吩咐秦定道：“你这些日子就去四阿哥身边伺候，等福晋身子好了你再回承乾宫。可、可若是福晋......你千万记得看住了四阿哥，不许他乱说话、更不许他离开住所，然后立刻让人来回报本宫，本宫不至，从主子到奴才全宫上下不许见一点儿哭声。”

不是她咒济敏这孩子，只是永玙近来情况实在不对，她得防着他被刺激到更不可控的地步。

秦定领了懿旨，低头细细盘算了那从毓庆宫旧址上翻新出来的阿哥所里这几年新进的宫人，轻声说道：“奴才知道主子是怕王爷一时悲愤之下说错话做错事，消息泄露了出去给王爷招祸，但这事儿防起来实在难。奴才哥哥前年就透过消息来，阿哥宫里的人除了从前居所带过去的和福晋的陪嫁外，小半是咱们的人，其余的都是皇上吩咐安插进去的人。明赏的宫女儿、暗塞的钉子，两只手都数不完，就连福晋院子里管事儿的嬷嬷也是过了养心殿的手的。”

“这事儿本宫知道，李玉露过口风。”

青桐望着秦定，说道：“可本宫叫你去，就是知道你有这个本事。就算不能肃整清爽，至少等真有事儿的那一天，能保证本宫这儿收消息比养心殿快上一步。”

哪怕这些年为青桐做过不少脏事儿，可要他做出头鸟冒险出手料理皇上的耳目？依旧叫他心里一慌。

只是想想自己这些年来在宫外置下的宅院田产，还有由乌拉那拉族人为他和哥哥寻找族亲过继来的儿子，眼下正挂在乌拉那拉旗下为承恩公府经营生意.....

秦定咬咬牙，应了声，“奴才死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