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心局卷 人不如故之假意

皇帝先是愕然，随后便一笑，道：“也好。朕明白你的意思：王钦到底是朕身边出来的人，从来打狗要看主人家，反过来也是一样的道理。乾清宫的狗不听话惹了差错，你想要问朕讨个公道也是应该的。”

　　青桐含怨带嗔地瞥了皇帝一眼：“皇上英明。闻弦歌而知雅意，果然洞悉了臣妾的心意。”

　　“嗯——朕的确该给你个交代。”他沉吟片刻，像是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半晌方才缓缓开口道：“说起来，还是这桩婚事结得不好的缘故。”

　　青桐低垂了眼帘，轻声道：“这话怎么说的？皇后娘娘亲自保得大媒，怎么会不好？若是王钦不好，皇后娘娘怎么会舍得把培养了这么多年的大宫女给了他？”

　　皇帝突然不明意味地嗤笑了一声：“皇后怎么想的，朕可不愿意弄明白。再说了，又非朕身边之人的不是。”

　　王钦没有不是？那是谁的不是？

　　她乌拉那拉青桐的不是？还是莲心的不是？

　　强行忍住唇边齿间将将要溢出的一声冷笑，青桐故作疑惑道：“难道还是莲心有什么不如人意的地方？这不能吧。臣妾看她倒还好，性子温柔，容貌也颇为美丽。放眼后宫，宫女那一列里，那也算是极出挑的了。莫不是皇上看在王钦多年侍奉的苦劳，所以才偏袒王钦吧？”

　　行！无论皇帝是睁眼瞎，还是故意装聋作哑。她都陪着他演下去。

　　皇帝佯怒道：“这叫什么话？朕难道还会为了王钦冤枉了莲心不成吗？不看僧面看佛面，莲心到底是皇后调教出来的人，若非她真的有什么差错，朕何必损了皇后的颜面？”

　　青桐心底冷笑不绝：‘当然是因为，这件事最后查出来的结果若不损了皇后的颜面，那损的就是你的颜面。两害相权取其轻――不！甚至都不用权衡！像你这样一个自私自利到极点的人，永远都只会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选项。’

　　心底作呕，面上笑着，青桐并非不厌恶这样的假情假意，却依旧不得不虚与委蛇：“是。都是臣妾是猜错了。臣妾竟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真是不该！那――”顿了一顿，迟疑道：“同皇上之前误会臣妾之事，算扯平了？”

　　皇帝故作严肃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装作勉为其难的点点头，“那便罢了，算起扯平。”

　　青桐一直和皇帝隔着一张膳桌各自坐在椅子上，碍着坐姿，唯有半福了一礼作为谢恩，温柔笑道：“皇上宽仁。”

　　皇帝终归是掌不住地笑出了声，朝着青桐伸出手来。青桐便轻笑着将自己的手，放在了皇帝伸出的手心。

　　皇帝摩挲着手心里的柔荑，二人刚刚你来我往地调笑一通，经过经过这一番青桐刻意的引导，他放松了精神，道：“你若不信，那便听朕说说就是了。”

　　青桐微笑颔首：“好~，臣妾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