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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把水果刀准确无误地刺进自己的心脏，彼之墓才意识到，自己的自大接连害了自己两次。

为什么明明是一个无个性，却拥有着两种个性？

彼之墓的个性是掠夺，他可以夺走别人的个性，但没办法为己所用。这并不是什么强大的个性，他的可怕之处仅仅在于他的凌虐手段。在无的内部，他是专职处刑的人员。

当然，他的体术也十分优秀，因此在一般情况下，根本就不会让人有机可趁。只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利永零太竟然具有双重个性。在他所获取的情报中，拥有个性的只有轰乡森言一人。

看着少年们离去的身影直至消失，绿谷将小刀从彼之墓的胸口抽了出来，“你应该庆幸现在的我，没有凌虐人的习惯。”

“再一次败在你手里，我也无话可说。”彼之墓的生意有些虚弱，“不过啊，你觉得事到如今，这个世界上，还有你的生存之地吗？你是敌人，而且行径恶劣。你背叛了我们，却成为了另一方的弃子。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也会有人追着你不放。”

“呵呵。”绿谷无所谓地笑了笑，“从踏进安娜的幻境起，绿谷出久或许就应该死了。”

他从悬崖上落下来，在那个时候，他本应该死掉的……可是他活下来了。正是因为这样，才有了后面的事。

如果死掉就能结束这一切的话，他很乐意这么做。

小胜和妈妈应该会理解他的吧。

绿谷笑着将刀插进彼之墓的眼睛里，“这里封存着天眼的个性吧……轰乡君的个性在……”

轰乡森言的个性是绝对控制，要想收回被彼之墓夺取的个性，就需要……

捏开彼之墓的嘴巴，绿谷割掉了他的舌头，鲜血飞洒间，他连痛呼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把你交给警方的话，会被政府保释出去吧。”幽绿色的瞳孔似乎散发着某种光，就像是来自地狱的火焰，“所以，请你去死吧，彼之墓君。”

一刀一刀划开彼之墓的皮肤，绿谷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畅快，只有这个人真正死了，那他的噩梦就不存在了。反正从户塚诚一找上自己开始，他的结局早就已经注定了。

英雄也好、敌人也好、改革派也好、保守派也好……干脆全部都去死吧……

对于现在的绿谷来说，一切都变得无所谓了。反正无论他怎么挣扎，这些人依旧不会放过他，既然如此，那就遂了他们的意吧。

在确定彼之墓死亡之后，绿谷神情明显变得轻松起来。他推开窗户，想要吹散满屋的血腥味。微风抚面，绿谷只觉得全身轻松。他知道这样愉快的心情不该出现在自己杀了人之后，但是一想到曾经那样凌虐他的男人被自己亲手解决，而接下来，自己也将与这个世界无关，他就十分开心。

在九年前离开雄英市的时候，心如死灰的绿谷原本想了解自己的生命，却始终没有勇气。在无充当卧底的时候，每日身处于彼之墓的凌虐之中，多少次想就这样死去，但一想到爆豪与孤苦伶仃的引子，他始终没办法狠下心。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吧，爆豪会帮他照顾引子，而随着时间的沉淀，爆豪对于他的爱恋一定也会消失吧，他已经没有了必须活着的理由了。

“明明只是二十几年的人生，但还真是惨不忍睹呢。”绿谷自嘲地笑了笑。

就这样结束吧，从此，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神明大人，可以的话，请不要让我再有来生，如果必须要轮回，请毁灭我的灵魂。

绿谷望着夜空，满脸虔诚。

揉了揉渐渐模糊的双眼，绿谷将刀尖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在刺进去的那一刹那，爆破声响起，绿谷手上一痛，回过神来时，到已经掉到远处。

绿谷侧头看去，在门口站着那个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明明只有十几个小时不见，却恍若隔世。绿谷很想冲上去抱住他，但是……

“为什么要过来！”绿谷从来没有这么大声吼过爆豪，但是他已经累了，好不容易狠下心来，见到他之后，却还是舍不得。

他应该去死的，作为无的背叛者、改革派的弃子的他，根本就没有“活着”这一个选项，说不定Ghost也是这样。

好不容易才有了绿谷的消息，在其他人之前赶到这里的爆豪原本还在庆幸，幸好自己赶过来了，能够在警方发现之前处理现场。他满心担忧的结果竟然换来了这人的怒吼，爆豪也是要气炸了。

他跨国彼之墓的尸体，走到绿谷面前，同样满怀愤怒地吼了回去：“如果不是你又一声不吭地离开，我会像疯了一样到处找你？”

“没有谁拜托你来找我。”绿谷咬着牙。

“你再说一次……”爆豪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提着绿谷的衣领道：“是我自作多情了对吧，你有自己的打算却从来都不跟我说清楚，连一个外人都比我更了解。”

如果不是后来天眼奈禄提醒他，爆豪死都不会想到绿谷会来到这里。

“这次你又打什么主意？一死了之？”爆豪露出一口尖牙，仿佛下一秒就会咬断绿谷的脖子，“如果你早就有这个打算，就不该来招惹我。”

多年压抑的委屈，终于在这一刻爆发，绿谷也不甘示弱地吼着：“那你说我有什么办法？谁给了我活下去的机会？谁又给了我活下去的理由？凭你一个人，能反抗整个政府吗？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天真，还是说你的脑子除了英雄游戏之外，就装不下其他事？”

如果是在平常，绿谷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但是现在的他已经没办法去思考了。口不择言说出了这样伤害人的话，连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活着的理由和机会？”爆豪冷哼一声，“连这种东西都要人赋予，不得不说你的人生还真是令人悲哀。”

悲哀？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被人当成棋子，做着肮脏的工作，被欺侮、被凌虐，受伤更是家常便饭。而你呢，是天之骄子，身边有关心你的同学和挚友，有爱护你的老师，你是光彩夺目的英雄，而我……在被压榨完最后一点价值之后，就这样被抛弃了。”绿谷踮起脚尖，紧紧抓住爆豪的衣领，“我变成这样，你以为是谁的错？凭什么只有我遭受这种罪？”

“你终于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了吗？”爆豪侧过头，不敢看绿谷的脸。在他心里，对那件事一直都存在着愧疚。

“可悲的是，即使我变成了那副模样，却依旧不想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绿谷的眼里满是泪水，却压抑着哭泣露出了一个嘲讽似的笑脸，“直到现在我也不明白，你究竟是对曾经的事怀有愧疚，才接受我的告白，还是真的喜欢我。”

瞧，他们之间果然不存在任何的信任。爆豪呼吸一滞，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见爆豪不语，绿谷脸上的自嘲更加明显，他松开手，用带着哀求的语气道：“他们不会让我活着的，所以不要阻止我了。如果你真的心怀愧疚的话，就帮我照顾好我妈妈吧，我会感激你的。”

“啪——”

绿谷捂着脸，瞪大眼睛看着爆豪。

“你这样自说自话，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爆豪双眼通红地吼道，“我说过，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放手。”

说着，爆豪抓着绿谷的手，将他扔到了门外，然后发动个性。一分钟后，大火从彼之墓的尸体上蔓延开来。在确定火势足以烧毁这一栋房子后，爆豪带着绿谷离开。

绿谷满脸呆滞地看着燃烧中的房子，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

“现在，我和你是共犯了。”爆豪淡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