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洛,我的爸爸姓洛,我的爷爷叫秦霄贤。
从我懂事起,爷爷就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坐在摇椅上,时而闭着眼哼出一句曲儿,我小时便常去缠着爷爷听,家里人都说,我长得特别像年轻时候的奶奶,所以爷爷这才没嫌我。
但我从小没有见过我奶奶,小时候因为爷爷最疼我,我便问了一句,爷爷让我看了眼那张他藏起来的照片,给我讲起了他和奶奶的故事。
民国——
秦霄贤与洛平川二人本是师兄妹关系,一起长大,一起学艺,一起登台演出。
在旁人眼中,他们是金童玉女,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后来,洛平川开始说书,也是不少人慕名而来,一来夸赞这小茶楼竟出了个说书说的如此好的女子,二来就是听常人说这小女子长相温婉可人,便想着,来瞧上一瞧。
洛平川一拍醒目“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好!!!”
鞠躬下台。
秦霄贤早已在等她,揉揉她的头“今天说的好。”
洛平川噘嘴“莫非师兄是说我以前说的不好?”
“你啊!”一点她的鼻尖,眼里满是宠溺。
洛平川红着耳尖转身“好了好了,我要叫阿顾出去买桂花糕吃啦!”
“去吧,记得早些回来。”
小丫头早已跑远,这句归家,却是听见了。
阿顾是她前几日上街上买桂花糕捡到的,他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家在哪,洛平川便把他带回了家,至于叫他阿顾,只是见他携带的玉佩上刻了个顾字,就唤作了阿顾
“阿顾,你想吃什么啊?”
阿顾拉住她的胳膊“平川,你慢点儿,当心摔着了”
洛平川猛的凑到他面前,他被吓得往后一退“阿顾,你今日...像是抹了胭脂”阿顾赶紧往后退却几步,洛平川一笑,拉起他去买桂花糕。
买完之后,回了家,秦霄贤已经等了许久,让阿顾先去休息之后,洛平川忙跑过去找他,看他房间里还亮着灯,便悄悄推门进去,屋里的人正在桌前写着什么,她偷悄悄走到他身后,本想着吓他一跳,却不料被人先一步掌箍,一个不当心栽在了他怀里。
“怎么?小丫头想着反正了?”在昏黄灯光下,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更看不清他眼中的柔情蜜意。
“师...师兄”秦霄贤勾唇,将她抱起往床边走去,洛平川面上已经是红的滴血,将她放下之后,欺身而上。
“你这几日与那阿顾走的为何那么近,茶楼里就连倒茶的小二都要问上我一句你们二人的关系”对上她的鼻尖“平儿倒真是长大了”
洛平川两手拍在他的脸上“阿顾是我捡到的,我不与他亲近,谁与他亲近?还是说唔...”
一吻堵住了她的话,洛平川更是惊讶的瞪大眼睛,秦霄贤咬住她的嘴唇,给她一点惩罚。
“嘶——”秦霄贤离开她的唇,调笑一声:“你倒当我是个心宽的,我秦霄贤养的女人,这辈子都是我的。”
洛平川潮红着脸“没皮没脸的”
秦霄贤手摸向她的腰带,“川儿这话说的未免太早了,接下来...”手指划过她腰间“还有更没皮没脸的。”
一夜春宵。
翌日清晨,洛平川一动,便被下.体.传.来.的痛感惊醒,看向一旁人的睡脸,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我去好疼,竟然不是梦,她的人生理想睡了秦霄贤,竟然实现了!!!
秦霄贤被她的动作也弄醒了,清晨的嗓音有些低沉,“累吗?”
洛平川钻回他怀里,臭不要脸,问这干嘛!
秦霄贤低笑一声坐起身,连带着被子把她抱紧怀里:“往后,你的夫家姓秦,我便是你的夫君。”
洛平川抬头看着他:“秦公子还真是霸道得很,也不过问一下人家女孩子意见。”
秦霄贤低头在她眉间落下一吻“若秦某可迎娶洛家姑娘,这一生不纳妾,不生二心,夫妻二人定当相濡以沫,百年之后合葬入祖坟。姑娘,可愿?”
“愿。”
...
门外乒乒乓乓的响,秦霄贤又不在家,洛平川这几日又快要生了,就叫阿顾出去看了看。一大伙人闯进来,“你们是何人?敢擅闯他人住宅?”
“呵,你算什么东西?我们是来找人的!”
洛平川扶着大肚子走出来看看,“你们找谁?”
“秦家少爷。”
“秦家少爷?叫什么?”
“秦霄贤。”
平川一震,还好扶着门框。就在这时,秦霄贤正好赶回来,“你们是谁?”
那领头的人回头,“少爷!快!是少爷!”旁边人赶紧上去抓住他。
“少爷,老爷和夫人都很想您,这才来派我找您啊。”
秦霄贤反抗了几下,却一直被压制着“你就是这样找我的?”
“对不起了公子,属下也是没办法,带公子回府!”
洛平川连忙就要出去追,一下子又快站不稳,阿顾上去扶着她,秦霄贤朝后说着:“川儿别怕,我很快就回来!”
哪有那么容易,秦家是怎样的家族,秦霄贤回去就先挨了一顿家法,最后还是秦家的夫人哭着求才放了他
秦老爷用洛平川来威胁秦霄贤,逼他娶了白家的小姐,白家在清末时是贵族,自然在家教,身世方面不会差
秦霄贤起初不同意,并且说洛平川已经有了他的孩子,还有就是他承诺过,这一生不纳妾,他这辈子只有她一个妻子。
秦老爷听说有孩子,自然不会让那秦家的孩子流落在外,就派人去追她,就这样,秦霄贤与洛平川的孩子,就在追杀的途中生了下来。
她给孩子起名为思贤,但是她却没机会再看着她的贤儿长大,也没机会再见到她思念的那个人。
她把孩子交给阿顾,这一路秦家追她,不就是为了这个孩子么,现在,就让孩子认祖归宗吧。
“谢谢你,阿顾。”
阿顾把她火化了,抱着那个孩子回了城内,正巧那天是他的大婚之日,百姓皆知,秦家公子今日十里红妆迎娶白家小姐。
阿顾站在远处,静静看着,为平川感到不平,今日平川走了,他却在这高高兴兴娶娇妻。
是夜。
秦霄贤喝的酩酊大醉,阿顾翻墙进了府,遇到了秦霄贤,一拳打在他脸上,紧接着另一边又打了一拳,秦霄贤这下可被打醒了“阿...阿顾?”
“秦霄贤,我真是替平川感到不值,嫁给了你这么一个败类!”
秦霄贤摇摇晃晃站起身,握住他的手臂“川儿呢?她在哪?”
阿顾甩开他,秦霄贤又跌坐在地上
“平川没了,这孩子,是她拼了命生下来的”阿顾把孩子轻轻递给他,眼角划过一行清泪:“你记着,你一辈子都对不起她,整个秦家亦是!”
说罢,不愿过多纠缠,转身便要离开,忽的又转过头“孩子的名字,叫思贤,平川取的。”
只剩秦霄贤一人,抱着那孩子,呢喃着“思贤...思贤...”又抱紧了一些“我的川儿!我的川儿啊!!”
院内灯火明亮,里里外外喜庆的不得了,只是一男子身着红衣,却跌坐在地上,涕泪纵横。
听到这,我早已是泪流满面,我看向爷爷,他的脸上也如此,与我不同的是,我看到爷爷眼里的愧疚,抱歉,和那掩不住的悲伤。
“川儿...”
以为爷爷是在叫我,便应了一声“爷爷”
爷爷却忽然看向我,笑着摇头,眼眶里的泪水滑落“川儿,我以前也这么唤你奶奶,现在还是唤你念儿好些。”
我叫洛念川。
一开始我还不懂,为何爷爷姓秦,我和爸爸却姓了洛。现在我好像懂了,奶奶最初生下我爸爸的时候,本来应该姓秦,爷爷却执意让我爸姓了洛。
奶奶当时思贤,爷爷现在念川,仿佛是他们二位在用这种方式来相互纠缠,谁也不放过谁。
至于爷爷提到的那位阿顾,遗憾的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只是爸爸说,他小时候见过一位姓顾的人,那人过来问了他一句:“你叫思贤,对吗?”
本来他还疑惑,那人又说了一句:“你和你母亲的眉眼很像。”
而现在,我也懂了爷爷为什么那么爱吃桂花糕了。
寄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