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我来啦!”
林又寒大踏步走进黎宗大门,好久不见她这么高兴,似乎又回到从前那个调皮可爱的林又寒了。
“我就知道你这么多年的等待一定会有回应!”
林又寒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朝着走向自己的云深呱呱乱说,各种夸赞,各种兴奋,就好像即将成亲的人是她一样。
云深被她这一番夸耀,竟是显得无所适从,好像人生第一次知道了“羞”:“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开心,也知道我是个好人,但是这些话从你嘴里这么一说,就感觉像是挖苦我一样,你还是像从前一样吧,我也适应!”
“好呀好呀!”林又寒瞧着这全宗上下,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忍不住驻足观看,却被云深一个劲儿地推着往里走。
“走吧走吧,这些有什么好看的,快去见见我的新娘,你们也好认识认识。我告诉你哦,欺负我可以,但你可不许欺负她哦!”
“什么?认识认识?不需要了吧!我可是好人,绝对不欺负人!我怎么会欺负人呢?不存在的!”
“哎呀,话真多,走吧你!”云深说着已经把林又寒往里推,直到了新娘房门前,还差点一个趔趄把房门撞开。
“看我把谁带来了!”
云深刚欲推门进去,门就从里面打开,心有灵犀似的。林又寒也是十分期待,这做了新娘子的泥浅会是什么样子!
“阿深回来了,老早就听你念叨了,今天总算是见到了真人。”温柔的嗓音传来,细如春风。林又寒见到新娘的第一眼却是一脸惊愕,竟然不是泥浅!
“快进来吧,听说你是阿深最好的朋友之一,总是缘悭一面,好了,今天总算是见到了!”
一边说着还一边拉着林又寒的手往里走,只留给林又寒满心的措手不及,以及久久的回望当中向云深的求救。
初次见面,怎么能这么热情?
云深却是笑着,也帮着将林又寒往里送。
“介绍一下,我的未婚妻子,秋氏,寒英。”
林又寒追问:“哪个‘寒英’啊?”
云深继续补充:“林又寒的‘寒’,落英缤纷的‘英’,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诗意?”
云深刚说完,寒英就笑着向林又寒点头示意。她很活脱,有几分明晰的轮廓,不似泥浅那般柔美。但是听她说话就会觉得很舒心,若是男儿绝对英姿飒爽,就算是女儿身也依旧瞧得出身上那份清峻,不愧为“寒英”。
“秋菊?”林又寒下意识就说出这两个字。
寒英欢喜点头:“是的是的!阿深明白我名字含义的时候还是我提醒了老半天呢!”看得出来,这也是位明朗的女子。
这样一来,林又寒和她的话题就多了,两人性格类似,合得来。可以说,寒英和林又寒开朗的那一面相差无几。于是,两人的话匣子又被打开,明明才刚见面,云深这个新郎倒是被挤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再过两日就是婚礼,虽和寒英很投缘,但林又寒却还没能把疑惑解开,怎么新娘就换了一个人呢?林又寒实在是想不明白,晚饭过后,干脆直接去找了云深。
云深莞尔一笑,拿了两坛酒,依旧爬上房顶,与林又寒长谈。
“刚开始,我给了她一年的时间,如果她想通了,就来找我,可是一年之期已经过了,她也没来,我忍不住写信过去,她只说事务缠身。我知道她还是不敢面对,也就继续等着。后来,又过了一年,她依旧没有消息。第三年的时候,我就没再问了,因为我知道那个结果。”云深很平淡地说着,像是回忆什么往事。
林又寒侧脸望着他,深表遗憾: “那,寒英呢?”
“她呀。”一听到这两个字,云深已然嘴角带笑,“她也是一样,从小养在黎宗,本来只是花房的一个小丫头,只是之前我给泥浅养桃花的时候见过一面。也就一年前吧,她调到了我身边,就和她见得多了,偶然间竟发现她倾慕自己!”
云深说着有些小得意,林又寒一脸滑稽地瞧着他,这家伙,又开始傲娇了!
“我回绝了她。”云深继续道,“因为我想着要等到泥浅,心里还对她存有希冀,可是一连几封信送过去,得到的每字每句却是无关痛痒。所以啊,我累了,每日郁郁寡欢,就像你当初那样。可是呢,这个时候,却是寒英陪在我身边,知进退,懂分寸,又带着些果敢。于是我开始尝试着忘记泥浅,然后发现,原来也有人在为我等待,我付出的没结果,没在意的却收获颇多。”
林又寒静静听着:“这样啊……”
“所以呢,回头吧!”云深说着一手拍在林又寒的肩上,“我受伤了,试着放下的时候,发现那就是我的人生归属。所以啊,有的伤,疗着疗着就没了,有的人,处着处着就爱了。没有了那漫无天日的等待,我的身心只觉轻松欢快!而这些,都是寒英给我的。”
“我只是替泥浅可惜,你之前那么爱她……”
“嗐!”云深大笑,“有什么呢?只当我俩有缘无分,她值得更好的!”
看着云深已然放下,毫不在意的模样,林又寒只觉唏嘘。但凡泥浅再果敢一点,踏出那仅剩的一步,那今天自己来参加的就是她俩的婚礼了。
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对面的人向你走了九十九步,你只需踏出一步尚且犹疑不决,那无论结果如何,也只能自己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