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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意料之外

——浮生录

吕善停手,看到来者,惊讶之余,带着试探:“娘,你是要亲手杀了他?”

  “不是,我是要你放了他,还有他们。”吕夫人指着林又寒一行人,不容置疑。

  “我不信。”吕善唇角颤动,直到吕夫人亲自下令。尽管迫于吕善威严无人敢动,但是吕善手中的斩月滑落,全是难以置信,“为什么?”

  “娘,这是为什么?”

  “我知道自己犯了错,不该勾结星夏国盗取崇明离火,我已经向官府投案自首,只是这一切与你无关。”吕夫人傲气依旧,尽管已至生死关头。

  吕善听得一头雾水,眼泪掉下来,倔强着转身,让风吹干。他知道这件事,在截杀骆猗的那天。

  “娘,原谅孩儿不孝。”只有他死了,曲流才会回来,只有他们死了,娘亲才会平安。

  “你连为娘的话也不听了吗?”吕夫人威逼着,已把江南护在身后。

  “娘!”

  骆猗带着官兵前来,走廊屋顶上的弓箭手已经被撤开。

  吕夫人捡起地上的斩月,对着吕善,刀尖直指。于是再也绷不住,泪水溃了堤。看着母亲这样,吕善急忙伸手,却不想,吕夫人把刀一横,架在了脖子上。

“你若不放人,我便死在你面前!”

  “娘!”

  吕夫人微微后望,下了狠心,那眼角的泪,晶莹透亮。回头细细看着自己儿子的脸,面带微笑,得了稀世珍宝一般,很是满意,很是幸福。这样的儿子,已不需要母亲的日夜守候了。但是,就让母亲再保护你一次,最后一次。

  “娘!”

  吕夫人在吕善的哭嚎中倒下,吕善“咚”的一声重重跪倒在吕夫人面前,双手颤抖着死死捂住她脖颈上汩汩流出的鲜血,滚烫黏稠,浸透身心的腥甜。

  吕夫人望着那边,用尽全力:“你说过的……”最后只有唇舌轻碰,再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见到那边轻微的动作,吕夫人缓缓闭眼,了却生前最后一桩心愿,走得安详。

  林又寒醒来时已是晚上,在曲府客房。此时一大群人正在曲府客厅中谈事,不时哄堂大笑。看江南的模样,毒应该解得差不多了。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林又寒坐到叶言身边,顺手捞了个李子啃。

“骆猗正讲他绝地逢生呢,他讲得十分有趣。”曲流很是兴奋,看来她的伤势恢复得不错。

  “那是当然,我徒弟嘛!”

  林又寒一脸骄傲,突然闪过骆猗往自己手上浇油的场面,面色一下子凝重起来,李子也啃得心不在焉。

  骆猗说,在他去帝都之前,他就私下与吕夫人见过面,拿着她与星夏国来往的罪证作为要挟,要她自己拿定主意。自己进京也只不过是为了逼迫她,却没想到吕夫人为了自己儿子不受牵连,竟然挥刀自刎。虽然自己和赵昂被不明所以的吕氏子弟围攻,幸好也被千霜阁弟子所救,保下命来。之后就交了信,带着官兵前来,还救了有同样遭遇的云深。

  这一番话,叶言将信将疑,云深亦然。

  这就是最后的结局了吗?吕善难以接受,吕府被查抄,吕氏产业也归官府所有,实在是不甘心。最最重要的是,他失去了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最最疼爱他的母亲。

  他不懂,为什么母亲要自刎,临死前看着的那边,究竟有什么?一时之间,娘亲、曲流,他都失去了,就像从未拥有。现在只有徐安,只他一如既往,陪在自己身边。

“呵!”

  一壶壶的酒往嘴里倾倒,四溅流泻,早已分不清是喝的多还是倒的多。有些事情,依旧清晰,喝再多的酒也不能使其模糊。

  初见曲流,是在十三岁那年,那个女孩,也是差不多的年纪,牵着七八岁的弟弟,在摊前买糖吃,可是铜板不够,只够买一块,便犹犹豫豫,最后把糖给了弟弟,自己笑得比吃到了糖还开心,眼中有流星。

  曲流年少时眸中的纯,成了吕善难以忘怀的真。

  吕夫人笑着,慈祥和蔼:“只要是善儿想的,我都满足,我知道你喜欢曲流,没事,我会让你如愿,也不会伤害她的弟弟。”

  从曲溪被带走的那天起,他就被软禁在吕府,每天好生招待,只是他仍想逃,被关进了密室。

  “如何?”

  吕夫人去到曲府,徐安押上了遍体鳞伤、无一处完好的“曲溪”,曲流看着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弟弟”,终于说出了那三个字:我愿意。

  我愿意,是吕善听过的最好听的一句话,蓬勃有活力。

  吕善笑出泪来,徐安守在一旁,此时的公子,七分凄美,十分寡味,三千心碎。

  曲溪瞒着家里人,在街上找了一天,仍旧没有吕善的影子。或许,遭逢变故后,他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会不会不回来了?曲溪仍旧大街小巷的找,直到被曲流叫回去。

  除了自己,在琰州,以后是不是就没人再将吕善记起?曲溪跟着曲流走了,有些事,还是有必要告诉姐姐。

  曲府内。

  “师父。”骆猗走进林又寒房间,“过两天就要回去了,你,想不想上街逛逛?”

  “我不认路。”

  “我陪你,听说琰州晚上很热闹的。”

  “我只想好好睡一觉,再热闹的景象,无心去看,也都无关。”

  “那……师父好好休息。”

  骆猗很是不解,自己许久未归,师父就没有想过自己吗?可是骆猗刚出来不久,叶言就往林又寒房间那边去了。

  “你有认真想过自己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吗?”叶言开口。

  骆猗靠近,隐在拐角处,他们正在廊下谈话。

  “快意恩仇,纵马江湖。”其实最想平平淡淡,一生一世一个人。

  “你会骑马?”

  “云深以前教过,泥浅也教过。”林又寒知晓叶言问话的意思,这样说也是在告诉他。

  “你还是记起来了。”叶言显得失落。

  “从未忘记。”

  “对不起,不该擅自替你做主。”

  “可是正因如此,我才能和大家相处的平安无事。”

“不错。”听到这里,叶言想要离去。

  “师兄!”林又寒一把抓住叶言的衣摆,不让他走。

  “师父。”骆猗轻唤,出现在林又寒面前。原本以为她会就此放手,却只见她紧紧攥住,不退半分。

  “师父很忙!”林又寒看都不看骆猗,只仰头盯着叶言,骆猗失落转身。

  忙着谈情说爱?骆猗心下苦涩,想要离去,还是忍不住走到拐角处藏起来。

  “你听我解释好不好?我只是不想失去更多,我也从来没有怪你的意思,你笑一笑好不好?”

  林又寒说着便想去捏叶言的脸,却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骤然回缩。

  “抱歉,失礼。”林又寒尴尬的笑笑,叶言一向很端雅的。

  “无妨。”叶言向前几步,“又寒,我就是……”叶言想要再说什么,林又寒一下打断。

  “没事就好,我师兄嘛!”说着用力拍了叶言的肩,不大不小的声音响起。

  ”力气大了点哈!”林又寒尴尬地缩回手,暗暗回握,伤人伤己啊!

  “哼!”叶言一下笑出来,这下真的轻松下来了。

  骆猗长叹一口气,放下心来,还以为他们会说那些呢!多心了,多心了。

  林又寒这个人真是,脾气古怪,一段好,一段坏,令人难以琢磨。不过好的是,她把什么都写在脸上。

  第二天一早,林又寒、骆猗、叶言就来到了街上,林又寒心下埋怨:我出门买个药,他俩跟着干啥?

小摊早早营业,路边的小贩也已忙活起来,热乎乎的包子、带着晨露的荼靡花、丝丝甜味的糕饼……

  林又寒一路拨弄着嘴唇,用牙轻咬。

  “师父,你是不是想吃鲜花饼了?”

  “不是。”

  “那你怎么一直咬嘴唇?”

  “口皮发麻。”

  “那……要不要我帮你?”骆猗凝眸,笑的狡黠。

  “不用,它自己会好。”

  “又寒我们走!”看着“不怀好意”的骆猗,叶言一把拉过林又寒,头也不回的走了。

  “哎!等我。”骆猗坏笑,小跑着追上。

  三人站在柳树下,一群孩子在不远处模仿动物的叫声,不亦乐乎。林又寒打破寂静:“你们要不要去买点什么?我在这里等你们。”

  “你想去干嘛?”两人同时发问。

  “我……”林又寒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听说这里的簪子很好,给叶言买怎么能让他看见?带骆猗去他肯定也要,银子又不够,怎么办?

  如此,心一横:“我觉得你俩是个麻烦。”

“担心你迷路才好心和你一起的!”骆猗别过头去,哦豁!徒弟生气了。林又寒无心一瞟,恰有个东西从树上掉下来,灵光一现。

  “徒弟,那边有好大一蜘蛛,我们去看看?”林又寒讨好似的。

  “猪有什么好看的?不去。”

  “是蜘蛛,不是只猪!”

  “我知道是只猪。”

  林又寒无语,转身对叶言解释:“叶言,我……”

  “……”叶言转身就走,不留机会。

  得了,师兄徒弟全让林又寒给得罪了,孩子们“功不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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