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吸血鬼与猎人的搭档（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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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德克被誉为‘锁链之王’，看来是真的呢。你也沿袭了他的长处吗？”小可道。

“哼，那我倒没想过，我只觉得锁链用得挺方便。”

他的锁链约有五米长，上边带有倒钩，樱有些不寒而栗，如果被甩中的话那得有怎样的下场。

两个家伙朝对方怒吼了一声，然后就冲了上去。

小可先是避开了对方的先手，从下方袭上，嘴里酝酿着的火焰，瞬间喷了出来。马修斯睁大眼睛，整个人往上跳了起来，火焰也随之往上，他侧过身，火焰从他胸口燃过，撕裂了他衣服的一部分。樱看见他眼中的绿光一闪，然后锁链如同眼镜蛇一般朝小可咬来，小可一闪身，借着翅膀的力量退了一段距离，又借着反作用力猛地冲上去。

樱在一旁只有看的份儿，她不清楚自己是否应该加入战斗，手中握着的紫水晶倒是不停地起着共鸣，像是催促着主人动用它的力量。但樱觉得现在用水晶的魔法只会生乱，她压根就锁定不好目标，因为他们移动得都太快了，简直就跟脚底上装了滑轮，在空气和地面溜冰似的。

“如果能干掉可鲁贝洛斯的话，就是大功一件，我还真是赚了呢我！”马修斯边打边不忘嘲讽。

“我真希望能封住你这张嘴！”小可也回应道。他的掌好像铁锤一般，重重地在地面敲出大坑来。樱不由得庆幸这地方是公园附近，因此不太有人在晚上过来。否则那人肯定被自己所见到的一切吓傻了吧。

“毒蛇噬咬！”马修斯大喊一声，锁链的进攻轨道变成Z字形，樱一瞬间眼花缭乱，分不清它是在左边或在右边。

“你以为这些小伎俩对我堂堂的可鲁贝洛斯有用吗？”小可道，他静止在原地，待锁链要击中他时，忽然朝左边退去，只退了一小步，张开嘴，咬住了锁链。他很奇妙地不知用什么方法避开了锁链的倒钩。

只见马修斯露出又惊又怒的表情，他使劲扯着锁链，指望能将它从小可口中救出来。锁链发出低低的嘶鸣，小可却在原地一动不动——可见他的力道是多么恐怖。

“该死的家伙，快放开！”

“说放就放。”小可冷冷地道，他猛地一咬，锁链发出一声呻吟，接着就被咬断了。

马修斯因为不停地拽着锁链，当它断的时候他猝不及防，狼狈地跌倒在地上。他正想爬起来时，小可已经站在他面前，他发亮的爪子正告诉马修斯不要妄想动一下。因此马修斯只能咬着嘴唇，发出低低的咒骂。

“结束了。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么？”小可问道。

“去你的遗言。你要想杀了我现在就杀吧。”

“你为你袭击樱付出代价！”他露出白牙。

“所以说快杀了我啊！”

小可显得十分愠怒——对马修斯不羁的态度。“别以为我杀不了你……！”他的利爪朝马修斯的脑袋挥去。

“小可！！！”

因为樱的焦急呼唤而停止运动的爪子，猛地剧烈颤动了一下。

“小可，快住手！！”

这是樱的本能呼唤。

是的，她从来不想看见有人死在自己面前，哪怕对方是敌人，也从来不想。更何况马修斯不是吸血鬼，而是一个人哪！

“但是樱！”小可每句话几乎都是吼出来的，“如果不杀了他的话，如果不杀了他的话……”

樱听出了小可话里的颤抖：“真的，不行！不能就这样把马修斯先生杀了……！他可是活生生的人啊！”

她担心小可听不进去。因为小可的内心做着剧烈的斗争，他的爪子在空中停了好长一会儿，樱也跟着紧张了好长一会儿。但终于，他放下了爪子，将头垂下去。

“对不起……樱，我还是太冲动……”

“还是太天真了呢。”

突然，一道低沉的话音伴随着一声刺耳的撕扯音就这样打进了樱的耳膜。

“嗷呜！”小可吃痛地发出呻吟，白色之翼在空中摇摆，鲜血从他胸前如同一朵转瞬即逝的血色之花开放。他整个身子踉跄地往后退，几乎站不稳。

樱全都看见了，马修斯从黑衣中拔出来的刀，将小可的胸膛给划开了。

“小可！！”樱急忙回到陆地，冲小可奔去。一把抱住了他。然后被吓坏了——小可脖子以下的毛都被鲜血染红，一道大口子正殷殷地冒着血。

“我……我都告诉过你……不要对……这种家伙……掉以轻心……”小可断断续续地说。他因忍不住疼痛而将双腿弯曲起来。

“小可！”樱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心里充满着对小可的内疚，以及对发生的事产生的慌乱与迷惘。她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从这样发生，明明，明明战斗应该结束了才对！

“对不起。虽然谢谢你的好意，但我还是要杀了你。”马修斯的声音透露出淡淡的愧疚，然而这一点都没有叫人欣慰。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了我不可啊！！”樱怒吼着，她现在心中的熊熊愤怒都朝着马修斯迸发。

“因为你……”马修斯眼里射出一道锐利的光，“不是人类。”

“噗。”小可吐出一口血，即使是这样他还是要说话，“你这个胡说八道的东西。”

“嗯？难道有错么？她是……”

“她是个人类！”小可已经声音接近于嘶吼，“她是个普通的中学生！”

“小可……”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看着小可，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拼命。她也没怀疑过自己是不是人类啊。

马修斯闭上眼睛，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徐徐道：“好吧……原来如此……”后面却犀利起来：

“但是这样也没用，你在小狼就不能安心！”

“什么‘樱在我就不能安心’？”

突如其来的声音闯入了这个揪心的局面。

樱看见了来者，立刻就发出像是得到救星般的声音：“小狼！”

-SAKURA WOLF-

这实在糟糕透了。

李小狼真想这么说。

不过幸好想象当中最糟糕的场景没有发生。他看见马修斯激发了巴德克的血脉，眼睛变成了可怕的绿色，像只黑豹。而樱正抱着一只很大的生物——她没有受伤真是太好了——似乎那个大动物受伤很严重，小狼猜那是可鲁贝洛斯的原型。

樱看见小狼就像看见了救星，而小狼看见樱也就放下了重担。他为了让樱安心就给了她一个微笑。樱也用同样的微笑回应了自己。

马修斯惊讶地看着他，他也很满足于这种惊讶。不过他仍然怒火中烧，对马修斯冷冷地说：“你为什么做这种事？”

马修斯很快恢复了冷静：“我只是帮你铲除障碍。”

“障碍？你什么都不了解就说这是障碍？”

“怎么？你对她还真有好感呢！”

“不管我有没有好感，那都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无关！”

“当然有关系！”马修斯回吼道，“你以为我来你这里是谁的命令？联盟！你要是不把水晶都收集完你我都会完蛋的！”

“事情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糟糕。”小狼压制着心中的愤怒说，“我自己会找办法，但在那之前，不允许你伤害樱。”

“哼，你以为是我想啊？难道就看着那丫头把水晶收集完毕然后复活她老爸？这种事联盟都会将责任推给我们的蠢蛋！”

小狼想反驳什么，却猛然发现马修斯说的有道理。如果他不把水晶收集封印的话那么樱就会复活其主人，联盟会怪到自己身上，严重的话很可能会被放逐。

“你知道我有多爱你么？我把你当亲生弟弟一样来看待！”马修斯也是抱着什么都豁出去了似的心情在说话，“你就是这样回应我吗？李小狼！”

最后三个字重重地敲击着小狼的内心。他想到过去的任务中马修斯是如何舍命保护自己，一次又一次，他却从来没有要求回报什么的，每次都开玩笑般地说：做个好猎人给我瞧瞧，我就保证不用你命来还！

可是樱，他不能就让马修斯杀了樱。他也一时半会想不明白为什么，总之就是不可以。

接着一段长长的沉默。两人都在等待着对方说话。

而后，马修斯主动作出了让步，他叹了口气。

“要我不杀也可以，看你那么痛苦。”

李小狼抬起头，他敢肯定自己的眼里充满希望：“真的吗？”

“但是，有条件。”

马修斯举起两根手指：“第一，给小丫头的条件。所有的水晶都必须交出来。”

小狼听见樱吸了一口气。但她没有说话。

“第二，给你的条件。最近有一个吸血鬼的魔党团体，我也是为此而来，现在，我要你在二十天之内将其歼灭——我有权利命令你。我不会帮你，你和小丫头慢慢折腾吧。”

这回轮到小狼吸凉气了。二十天，靠他，歼灭一个魔党团体？！简直是送死！

但他不知疯了还是傻了怎么的就答应下来了。

马修斯转过头看着樱：“那么小丫头呢？”

“我……”樱的目光满是犹豫，“小可……”

巨兽疲惫地回答：“由你来做决定。”

樱一会儿看着马修斯，一会儿看着小狼，一会儿又看着小可，就这样循环往复地看来看去。她的纠结小狼都懂，但他不知道马修斯懂不懂。

最后，她像终于下定决心了似的，站了起来，绕过小可，走向小狼。

两人面对面，狼听见樱坚定地说：“今天先把带着的都给你，明天把剩下的也给你。”

小狼充满惊讶：“这……这样好吗？”

“马修斯先生也说了，所以不得不这么做呀。”

“你相信我？”

这回樱居然笑了，那灿烂的微笑小狼一生都不会忘记：“当然啦，我一直都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