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鬼剑与不染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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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成了尸人的裴玉被殷离断了一臂，但与殷离并肩，也足以和白棺尸打平手。

但是还不够。

还不够。

“前面好像有人在打架诶！会长我们去看看吧！”

“Lucky！不要随便乱跑！”

远处传来了罗琪和艾格的声音，唐晓翼脸上一喜，朝远处喊到，“快来帮忙！”

看到白棺尸时，罗琪一改之前的玩闹态度，用不符合外表，成熟而尖细的声音说到，“既然是尸体，就应该用尸体去解决啊！”

罗琪身后，一个高扎着棕色长发，身穿红白色侠客服的少女走了出来，手里握着一把太刀。

“不染枫～”罗琪不合年龄地挑起嘴角笑着，食指朝白棺尸一点，“做掉她。”

几乎是瞬间，不染枫从罗琪身后擦地而去，白棺尸的脑袋就被掉在了地上。

这就是，罗琪的尸人吗？

太厉害，太可怕了。

裴玉向白棺尸走了几步，不染枫却抽刀落在了裴玉的脚边，眼神像是凛冬的皓月那般摄人。

殷离抬起眼，却想起不染枫的挥刀方式和裴玉一模一样。

殷离第一次从青丘山出来后就发了高烧，于是缺失了这段记忆，但唐晓翼没有。

他觉得，不染枫长得像极了裴玉，那对眉眼，像极了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不染枫的身份，值得考量。

唐晓翼留了个心眼。

“看这风水，这白棺尸是被人放在这当红衣尸虫守卫的。”罗琪走到了不染枫身旁，而后者也是将太刀收入了鞘。

“他是怎么回事？”罗琪看着裴凛很是不解，却觉得有点眼熟。

“裴家大公子，裴玉。”殷离答到，“在青丘山殉职的英雄。”

“正统裴家人啊？”罗琪对着裴凛讲起了尸语，“那你和不染枫不就是……兄妹么？”

裴玉和不染枫面面相觑。

“不染枫，原本叫什么名字？”唐晓翼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还是问了一嘴。

“裴家正统血脉的女儿，裴鸢。”罗琪说到，“难怪我说刚才不染枫为什么没有直接剁了这尸人。”

裴玉和不染枫互相看着对方。

不染枫的记忆里，早已记不清裴玉的面孔，她记得的只有裴凛的脸。对于那个在她六岁时就加入了浮空城的哥哥裴玉，她的记忆几乎为零。

她甚至要忘记自己有一个大哥了。

在家族被血洗时，在裴凛病重，年仅十二岁的她签下病危通知书时，她好想去质问那个人：

“为什么……为什么要丢下她们……”

“责任在你心里，真的比家人都重要吗？”

可是裴玉再也不可能回答她……他死了，成了浮空城的英雄，也成了裴鸢出嫁时收到的一枚勋章。

或许在浮空城越高位的人，就越是得束缚自己的七情六欲，他们首先属于浮空城，属于全人类，属于他们的责任，其次才属于他们的家人，朋友以及爱人。

殷离突然明白为什么在裴玉死后，是伊洛当队长而不是安礼颂了。

因为伊洛的心里只有国家，二十来岁的人，活脱脱将自己变成了一位庇护浮空城的神。

自古家国难两全，责任与爱不可兼得。

在成为浮空城内部的一员时，也意味他们们失去了普通人的平凡，在慢慢地成为抛却七情六欲的神。

或许乔琳也是这样。

越是身处高位，就越要一步三算。

乔琳的做法是对的。

只是殷离过不了自己那关。

她只觉得乔琳身处高位，就有能力和义务去救伊洛。

但事实上，越是身处高位，就越要为大局考量。

换了个人，乔琳也会这么做。

但是她绝不会包容那个人的撒泼和质问。

因为她是乔琳，是浮空城智能武器库的乔科长，是四权卡之一的持有者。

不染枫似乎也看开了。

她眨了下眼睛，走回了罗琪的身后，后者捏了捏她的手，表示安慰。

罗琪看向裴凛被斩断的手臂，转头向不染枫笑着询问道：“我替你哥哥，做个驭尸术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