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烈火军校之沈凡柔

夜晚，无风

沈凡柔提着食品袋回到了烈火军校，路过学生宿舍楼，无意抬头看见走廊上有一个人

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没睡？出于好奇心，沈凡柔走了上去

走近才看清了那人的面容

沈凡柔黄松？

黄松哎，沈教官

沈凡柔你怎么还没休息啊？

黄松我还在看书呢

沈凡柔这么用功啊

黄松我怕自己考不过去

沈凡柔你这么努力，没问题的

黄松谢谢沈教官……我就怕让你失望

沈凡柔哎呀，我对你信心，你也要自信点

黄松嗯，我尽量

黄松勉强笑了笑

沈凡柔那你怎么不进去看？

黄松彦霖在睡觉呢，我怕打扰到他

沈凡柔哦

黄松沈教官，看你这身行头，是刚从外面回来吧？

沈凡柔是啊

黄松那你去干啥了？

沈凡柔我今天有点感冒，吃完药后，连晚饭都没吃就睡了，结果被饿醒了，就出去买了点吃的

沈凡柔扬了扬手里的食品袋

黄松哦，买了啥啊？

沈凡柔煎饼果子，你要不要尝尝？

黄松不用了，你还是自己留着吃吧

沈凡柔没事，我买了好多呢

沈凡柔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煎饼果子递给黄松

沈凡柔喏，还热乎着呢

黄松那我不客气了

黄松接过煎饼果子，吃了一口

黄松嗯，真好吃

沈凡柔是吧，我告诉你，这可是整个顺远城最好吃的煎饼果子了，我好不容易才买到的，一般人我可不跟他分享

黄松谢谢沈教官

黄松那憨憨地笑容，惹得沈凡柔也忍不住一笑

沈凡柔黄松

黄松嗯？

沈凡柔你为什么想来军校啊？

黄松你之前不是问过了吗？

沈凡柔我的意思是，你是自己想来的吗？

黄松嗯！这里啊，有吃有喝的，还能学本事，将来当了军官，能照顾我弟和我姐，多好

沈凡柔目标明确，很好

黄松嘻嘻一笑

沈凡柔那你慢慢看，我先回去了

黄松好

沈凡柔拍了拍黄松的肩膀

沈凡柔别太晚了

黄松知道了

沈凡柔便回寝室了

竖日

今天是学生们考试的日子，沈凡柔和吕中忻边走边聊，一同前去巡逻考场

可谁知，沈凡柔刚一开门，一个不明物体便飞了过来，砸到了沈凡柔的头，弯腰拿起来一看，是一个小纸条

吕中忻谁丢的？

众人的手指齐刷刷地指向了李文忠

沈凡柔感觉吕中忻似深吸了一口气，最后怒道

吕中忻给我出来！

看着忍不住偷笑的众人，沈凡柔出声道

沈凡柔好好考试！

那压抑的笑声立马消失了，恢复了一片寂静

考完试，便到了放假的时间

尽管对校园生活和伙伴们颇有不舍，但到了假期，心情总是飞扬的

清晨，便已有学生拎着行李陆陆续续的离开了校园，沈凡柔收拾好行李，一打开门，便看见了顾燕帧

沈凡柔你怎么来了？

顾燕帧我送你回家吧

沈凡柔不用了，我哥在门口等我呢

顾燕帧沉默了一下，倒没有坚持下去

顾燕帧好吧，那……再见

沈凡柔看着顾燕帧，他今天似乎很不高兴

沈凡柔你没事吧？

顾燕帧没事……

沈凡柔哦……再见

顾燕帧微微侧身，让开了路，沈凡柔慢慢迈开脚步

不知为何，总感觉有点奇怪……

时至冬日，天气渐冷，前些日子下了一场大雪还未化开，棉絮一般的铺满了整个校园

沈凡柔每走一步，便留下一个浅浅的脚印，似想到了什么，忽而停下脚步，回身看向依旧在那里的顾燕帧，暖暖而笑

沈凡柔对了顾燕帧，忘了和你说了，今年谢谢你，新年快乐！

沈凡柔缓缓地说着，呼出的暖气在空中形成了一圈圈的白雾，随即飘散开来，没入一片苍茫之中

顾燕帧新年快乐啊，沈凡柔！

唇边轻语化作一声声叹惜，融化在脉脉温情之中

江柚柒凡柔，该走了

不远处的江柚柒说道

沈凡柔来了

沈凡柔回应了江柚柒，又看向顾燕帧，向他挥了挥手，顾燕帧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沈凡柔转身和江柚柒一起走了

来到校门口，便看见沈君山和纪瑾

沈凡柔纪瑾也在，他要送你吗？

江柚柒是啊

沈凡柔哦

沈君山从沈凡柔手里拿过行李箱，放在后备箱里

纪瑾那我们走了

沈凡柔嗯，再见

江柚柒再见

几人分别上车，各自离去

沈凡柔大哥，我们回来了！

沈听白放下书从堂屋走出来

沈听白回来了，饿了吧？

沈凡柔嗯，饿了

沈凡柔摸了摸肚子

沈君山饭好了吧？

沈听白当然，而且今天有小柔你喜欢的糖醋里脊

沈凡柔真的？那我要吃三大碗！

沈听白行，你想吃多少都行

沈听白宠溺地揉了揉沈凡柔发顶

#沈君山我也饿了，开饭吧

沈凡柔嗯嗯

回家的时光总是懒散的，一连多日，沈凡柔连门都不想出，整日里只想窝在家里，过了几天这样的日子

叩叩一一

“小姐”

沈凡柔进来吧

沈凡柔从书中抬起头来，看着推门而入的丫鬟

沈凡柔怎么了？

“大少爷让我问您，这次的拜礼您想送什么？”

拜礼？

沈凡柔看向一旁的日历，恍然大悟，感叹还是大哥细心，自己差点都忘了

合上书本，起身说道

沈凡柔我自己去看看吧，你和我一起

“是”

沈凡柔下了小轿车，走进了一家名为“一品居”的店

“沈小姐，您打算要点什么？”

沈凡柔酱鸭，酱牛肉来两斤，还有红豆馅的一口酥，黄蛋酥，两盒

“好嘞，我马上给你包起来”

沈凡柔谢谢了

“您客气了，是我应该谢谢您总照顾我的生意”

沈凡柔谁让老板你家的东西好吃呢

“沈小姐过奖，您稍等，有什么事，就叫唤我一声”

沈凡柔点了点头，店家便去忙了

顾期期沈凡柔？

沈凡柔闻声，视线从糕点移向那处

顾期期真的是你啊！

顾期期兴奋地微微上前

沈凡柔只觉得这小姑娘眼熟，仔细一想，才想起来

沈凡柔是你……你叫……顾期期是吧？

顾期期对对对，没想到你还记得我，我太高兴了，偶像！

沈凡柔偶像？

顾期期嗯，你是我的偶像！

沈凡柔我又不是明星

顾期期哎，你虽然不是明星，但你可明星厉害多了……不，那些明星根本比上你！

沈凡柔尴尬一笑

沈凡柔你过奖了，我没你说的那么夸张

顾期期当然有，她们不过都是一些胭脂俗粉，哪能跟你这种女中豪杰相比

沈凡柔微微无语，只能礼貌地笑了笑

一时间恢复寂静，沈凡柔微微汗颜，看向一直盯着她的顾期期，不自然地轻咳一声

沈凡柔你……还有什么事吗？

顾期期摇了摇头

顾期期没事啊

沈凡柔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

沈凡柔哦……

再次陷寂静之中……

沈凡柔那你……不买东西？

场面一度尴尬，沈凡柔忍不了开口道

顾期期我买好了

顾期期扬了扬手里的袋子

沈凡柔那你干嘛还不走？

顾期期你是在赶我走吗？

沈凡柔没有没有，这又不是我的家，我没权利赶你走

顾期期哦，我只是想再看看

沈凡柔可是……我的脸上又没有菜单，你能不能别老盯着我看了？

顾期期我是不是对你造成困扰了？对不起啊，我见到偶像你太激动了

沈凡柔你能不能不要再叫我偶像了，听着怪别扭的，你叫我姐姐吧

顾期期好啊，沈姐姐！

这时，丫鬟走了进来

“小姐，火车票买好了”

沈凡柔好

顾期期火车票？沈姐姐你要去哪？

沈凡柔北京

顾期期去北京干什么？

沈凡柔去见长辈

顾期期长辈？

沈凡柔嗯

“沈小姐，您要东西”

沈凡柔谢谢

沈凡柔把钱付给店家，丫鬟提着东西回车里了

沈凡柔那我走了

顾期期嗯，沈姐姐再见

沈凡柔再见

沈凡柔转身走了

沈凡柔二哥

#沈君山嗯，东西买好？

沈凡柔买好了

#沈君山什么时候的火车？

沈凡柔明天下午3点

#沈君山好

竖日

沈听白路上小心

沈凡柔嗯

#沈君山注意安全

沈凡柔知道啦，每次我要走，你们都是这些话，把我当小孩一样

沈听白你在我们眼里不就是小孩吗？

沈凡柔微微无奈，对着俩人张开了双臂

沈听白和沈君山似都嗤笑了一声，弯腰接受了这离别前拥抱

投入哥哥们臂弯中的沈凡柔，神色微微有些不舍

沈凡柔好了，我要走了

沈听白嗯

沈凡柔从沈君山那里接过行李箱和东西

沈凡柔拜拜

#沈君山拜拜

沈凡柔转身上了火车

临近年关，火车站十分的热闹，在外求学的莘莘学子和出门打工的苦力劳工混在一起，都一股脑拥到了这里来，无论是火车站内的熙熙攘攘，还是火车上人挨人挤得不通气的景况，都挡不住因为即将过年随之而来的喜悦气氛

沈凡柔一路被人挤上了车厢，将手提箱拎起来放在头顶的行李架上，找到位子，挨着窗边坐了下来

绿皮火车发出一声轰鸣，沈凡柔跟着想起什么，撑着身子探出窗外向人群中四顾，火车驶离了站台，窗外人群的面目依次掠过去，她似乎看到沈君山和沈听白，脸上的笑都没来得及扯开，慌慌张张的睇一眼，可惜只是一转眼，那人就被甩在了后面，到最后，连整个顺远也看不见了

天色越发的阴沉，团团黑云堆积在一起，那些云彩似乎要坠了下来，不过到底是坠不下来，在半空中就化作了片片雪花

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天地间很快被连成一片白茫茫

沈凡柔靠近窗边，轻轻的哈气，颇为有趣的伸出手指头在玻璃上凝结出的一层薄薄的寒霜上面涂抹了两下

车子在站台慢吞吞停了下来，车厢内的人稀稀落落的走了将近一半，片刻，又重新涌上来新的旅客，一群身穿学生制服的人上了车，放眼望去，整个车厢都被他们所填满，那深蓝色的学生制服煞是好看，将书生们特有的那种朝气蓬勃的劲头衬托出来，沈凡柔歪头打量着他们，眼中不乏怀念的神色

一个羊皮画从头顶的行李架上掉落下来，正巧砸在沈凡柔的脚边

沈凡柔弯腰将羊皮画捡起来递还给那人，羊皮画的主人连忙接过，在沈凡柔对面坐了下来，这回那人将羊皮画放在包内，并紧紧的抱在怀里，似是揣着什么宝贝一样

沈凡柔见此，心里既有些好奇又觉得好笑

“谢谢啊”

那人突然开口道

沈凡柔笑着摇了摇头

沈凡柔没事

“这位小姐，我这有鸡蛋，吃一个？”

沈凡柔将视线从窗户上移开，刚才那位拿着羊皮画的学生将一个鸡蛋递到沈凡柔面前，脸上带着微笑，笑容清澈诚挚，沈凡柔想了想，接了过来，也回了一个笑容

学生似乎愣了一下，很快整理好头脑，迅速对她介绍起自己

林宪伟我姓林，林宪伟

沈凡柔我叫沈凡柔

林宪伟沈小姐也是去北京吗？

沈凡柔对，去拜访长辈

林宪伟赫赫京都，钟灵毓秀，北京可是个好地方

沈凡柔笑了笑，道

沈凡柔国家广阔，何处不好

林宪伟你说的对，沈小姐是在读书吗？

沈凡柔没有了，我已经毕业了

林宪伟毕业了？可沈小姐看着不像啊

沈凡柔我读书比较早罢了

林宪伟哦，那沈小姐是毕业于哪里呢？

沈凡柔军校

林宪伟军校？！

沈凡柔嗯

林宪伟没想到啊，沈小姐看起来如此大家闺秀，竟然毕业军校

沈凡柔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这时，一个身披貂皮的窈窕女人嬉笑着小跑了进来，身后还有一名手拿酒瓶，喝的醉醺醺的男子追着女人，语言一听便是日本人

沈凡柔微微低头，不愿再看这烦心的画面

“还真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只听一位学生缓缓开口

林宪伟似叹了口气

林宪伟国朝飘摇，可以说是危如累卵，这个时候，沈小姐能投身军伍，真是我被学子的楷模

沈凡柔爱国的路有很多条，在心，在行，林同学留学东洋，学习知识，也是爱国的一种

林宪伟听沈凡柔这么说，微微一愣

林宪伟沈小姐真是好眼力，韩非子说，宽，则宠名誉之人，急，则用介胄之土，我华夏泱泱千载，从不缺饱学名流，缺的，是像沈小姐这样，敢在这个时候，不惜己身，投军报国之人

沈凡柔既然你这么推崇军校，可不弃学从军？

林宪伟此次归来正有此意

沈凡柔真的？那太好了

忽而，一名学生站了起来，道:“国家危难将至，民族危亡即在眼前，学习？呵，学习有什么用？”

林宪伟也不能这么说，留的有用之身，学习先进知识，还是有用的，难道，你我学子旅日多年，就毫无意义？日本与我国一衣带水，同文同种，互相学习，提携共进，这是正道

众学生觉得有理，纷纷点头，那名站起来的学生也无话可说，便坐了回去

林宪伟沈小姐，有别的看法？

林宪伟看到沈凡柔微微皱了皱眉，像是在不太认同他的说法

沈凡柔却只是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林宪伟大家都是同龄人，旅途寂寞，随便聊两句，沈小姐但说无访

沈凡柔我是觉得，当年甲午之战，日本大胜我国，后又吞下朝鲜，更在东北战胜沙俄，环顾东亚已无敌手，日本这个国家虽然地域狭小，但是野心勃勃，如今这种形式，如果我们还抱着同文同种，提携共进的想法，怕是不妥

林宪伟你说的对

沈凡柔不过随口一说罢了

林宪伟这些年，亡国亡种的言论遍布报章，的确不算是什么新鲜的言论，但世人大多数都呈口舌之快，说起远见卓识一个比一个强，但真正付之于行动的，却少之又少

沈凡柔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林宪伟当年，清廷联日抗俄，无异于以狼驱虎，如今奉安局势复杂，沈小姐，能这个时候主动北上投军，足见，你不是个只知空谈的人

沈凡柔过奖了

林宪伟我们此次赴京，会和各校学子举办聚会和活动，沈小姐如果感兴趣，欢迎来参加

沈凡柔好啊

林宪伟嗯

俩人相视一笑，此去北京，到是有趣

火车到站时，雪也已经停了，茫茫大雪下了整整一天，北京城一片银装素裹，格外气派

车门刚刚打开，一股肃杀之气便扑面而来，长街上，随处可见游行的学子与站街的警卫，赫赫京都，钟灵敏秀，如今却是风雨飘摇

沈凡柔叹惜一声，不再多想，提着行李箱，缓缓迈开脚步

波折了一路，终是到达了目的地

朱红色的大门透着古韵，上面贴着红底黑字的对联，格外喜庆，推开大门走了进去，院内矗立着一间精致的双层阁楼，白色的灰泥墙上面盖着浅红色的屋瓦，两扇雅致的雕花窗分别建在门的两边，门前石阶上覆盖了一层薄雪

沈凡柔抬手敲了敲门

阿婆老爷子，有人敲门，去看看

阿公哎，来了

门被打开了，入眼的是一个七十多的老头

沈凡柔阿公！

阿公哟！是小柔啊

沈凡柔是啊，阿公，好久不见

阿公真的好久不见了，老婆子，快，快出来看看，谁来了

阿婆谁啊？

一位老婆婆从屋里走了出来，见到沈凡柔时，眼里透露出惊喜

#阿婆小柔！

沈凡柔阿婆

#阿婆你终于来了，你都不知道，阿婆想你想的有多紧

沈凡柔我也想你们了

阿公想我们，这么久也不来看看我们，我们都以为你把我们给忘了

#阿婆就是啊

沈凡柔哪能啊，忘了谁也不能忘你们

#阿婆就你嘴巴甜

阿公行了，别站门口，快进来

门重新掩上了

沈凡柔阿婆，阿公，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阿婆哎呀，不是说了不要拿东西来吗？每次来，都买一大堆东西，家里就我跟你阿公两个人，哪用的完呢

沈凡柔慢慢吃，慢慢用，总有一天，会用完的

阿公好了，小柔买都买来了，就收着吧

沈凡柔就是啊

#阿婆好吧

阿公小柔啊，你还挺会赶时间，你阿婆刚做好饭

沈凡柔是吗？正好我有点饿了……我好像闻到了茴香面的味道

#阿婆这孩子，鼻子还是这么灵

阿公我今天也做一道菜，你再闻闻看，能不能闻出来

沈凡柔……爆肚

阿公什么也瞒不过你的鼻子！

沈凡柔太好了，我今天有口福啦！阿婆的茴香面，还有阿公的爆肚，我惦记好久了

#阿婆既然这样，那就开饭吧

沈凡柔好啊

暖黄的灯光落在青砖地面上，两老一少围着餐桌，屋里满是欢声笑语

生活平淡，两日很快就过去了

沈凡柔正和阿公阿婆喝茶聊天，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阿婆我去看看

沈凡柔哎，阿婆，你坐着，我去

#阿婆好

沈凡柔一路小跑到楼下开门

打开门，沈凡柔不由得一愣

门外的人任是谁她都接受的了，可没想到会是顾燕帧，他一身黑色的呢子大衣，条纹格的围巾斜斜的挂在他的脖子上，不知为何，这般普通的装扮却是叫他穿出一种别致的风度，风流倜傥，沈凡柔只能想到这个词来形容

明明是那样张扬热烈的性格，他却总是喜欢穿着一身黑，眼前的黑与外面的落雪形成极致的反差，于是，在茫茫白雪中，沈凡柔目光所见的，便只有眼前极致的黑色

顾燕帧嗨

顾燕帧眨了眨眼，冲着她打了个招呼

沈凡柔急忙将门紧紧关住，捂着胸口靠在门上，有些惊魂未定，这人不是在顺远吗？怎么又来了北平，而且怎么知道她在这儿？倘若让他见到阿公他们不知又会说出什么浑话来，绝对不能让他进门

阿公谁啊？

阿公从屋里出来，疑惑的看着沈凡柔

沈凡柔走错了

阿公走错了？

咚咚咚的敲门声再次响起，一声一声砸在沈凡柔心上，好似一道道催命符

阿公这不是还在吗？

阿公走下楼，来到门前

阿公来来来，开门

沈凡柔无奈地让开，阿公打开了门

顾燕帧爷爷好！我是沈凡柔在顺远的朋友

门外的人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阿公朋友？

顾燕帧不错，这次，随家父前来北京办事，特意前来拜访，如有冒犯，还望见谅

阿公这样啊，来，快请进

#阿婆哎，这是？

顾燕帧哦，奶奶好

阿公他是小柔的朋友

阿婆看向沈凡柔，沈凡柔点了点头

#阿婆哎呦，那快进来吧

顾燕帧好，这是给您的礼物

#阿婆来就来，这么客气干什么

顾燕帧应该的

阿公好了，外面冷，快进屋

顾燕帧嗯

沈凡柔看着其乐融融的三个人，心里不由得犯起嘀咕，这顾燕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和有礼了？

沈凡柔乖巧的冲好茶水，便在阿婆身旁坐好，听着他们的对话，沈凡柔觉得这个顾燕帧不是真的顾燕帧了，几句话就把阿公阿婆逗的直合不拢嘴，拍马屁的本事也是惊世骇俗

阿公小柔啊，你这朋友可真是有趣啊

顾燕帧爷爷过奖了

顾燕帧语气里尽是谦虚，却对沈凡柔翘了嘴角

沈凡柔连忙撇开眼睛，不去看他

#阿婆是啊，你这孩子真是不错，今日留下来吃晚饭吧

阿婆笑出几丝深深的皱纹，边给顾燕帧倒茶边说着

顾燕帧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顾燕帧郑重道

阿婆在做饭，阿公也在厨房帮忙，沈凡柔趁着这个机会，把顾燕帧拉到楼道口

沈凡柔你怎么知道我在北京？

顾燕帧我妹告诉我的

沈凡柔你妹谁啊？

顾燕帧顾期期

沈凡柔顾期期是你妹妹？！

顾燕帧对啊

千想万想，沈凡柔都想不到顾期期居然是顾燕帧的妹妹，现在只能怪自己，向一个不熟的人透露着自己的事情

沈凡柔那……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在这？

顾燕帧这还不简单，让人打听一下不就知道了

沈凡柔你调查我！

顾燕帧哎，我这是关心你，一个女孩子千里迢迢从奉安来北京，多不安全

沈凡柔冷哼一声

顾燕帧不过，小丫头片子，你干嘛对别人的外公外婆这么好啊？

沈凡柔……你连这个都打听了，你到底还打听了我多少事情？

顾燕帧啧，关心你嘛

沈凡柔呵，顾大少爷不觉得关心过头了吗？

顾燕帧不觉得啊

沈凡柔你！……

顾燕帧哎呀好了，告诉我嘛

沈凡柔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是会打听吗？自己打听去

顾燕帧真生气了？

沈凡柔双手环胸，看向远处，不语

顾燕帧沈教官～

顾燕帧刚把双手搭在沈凡柔肩上，就被她甩开了

沈凡柔别动我！

顾燕帧凡柔～

沈凡柔没有动静

顾燕帧小柔～

还是没有说话

顾燕帧柔柔～

沈凡柔只觉心头一颤

顾燕帧小柔柔～

沈凡柔绷不住了

沈凡柔你恶不恶心？！

顾燕帧不恶心，叫你的名字怎么会恶心呢

顾燕帧挑了挑眉说道

沈凡柔撇过头，脸颊微微泛红

沈凡柔我恶心，不许这么叫我

顾燕帧好嘞，柔柔

沈凡柔说了不许这么叫我！

顾燕帧你说的是不许叫你小柔柔，不是柔柔

沈凡柔两个都不许叫！

顾燕帧不行，我就要

沈凡柔你……死皮赖脸幼稚鬼！

顾燕帧我也只有对你才这样死皮赖脸

沈凡柔我……你……我……

顾燕帧看着气极了的沈凡柔，那因为说不出话而憋红的脸颊，只觉得十分可爱，却又担心她憋坏了，忍着笑轻轻抓住沈凡柔指着他的手

顾燕帧好了好了，我错了，真的错了，我不该调查你，但我的真的是因为我关心你才打听你的，除此之外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发誓

说着，还伸出了三只手指，举过头顶

沈凡柔见此，脸色缓和了一些

阿婆小柔，小顾，吃饭了

顾燕帧来了

这才短短几个小时，已经叫小顾了吗？倘若他再来几次，沈凡柔不敢想象那样的画面

沈凡柔吃完饭你赶紧走

顾燕帧看心情

沈凡柔顾燕帧！

顾燕帧好了，这么久不见，我还以为你想我了

沈凡柔鬼才想你

沈凡柔转身走了，顾燕帧轻笑一声，跟了上去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燕莞来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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