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6惩罚Punishment

蘸水羽毛笔划过羊皮纸面的声音枯燥单调，一成不变。若不是背后坐着霍格沃茨最难缠的老师西弗勒斯斯内普，简恐怕已经昏昏欲睡。

然而此刻，她必须集中精力面对有生以来第一件棘手的挑战——清洗这几十个玻璃瓶。分明是一个“清理一新”便能做到的事，斯内普却待他们磨磨蹭蹭走进他的办公室后，眼中闪过一丝快意，趾高气扬地命令

斯内普“为你们亲爱的同学做点贡献，不算什么难事吧？”

如果有可能，她真想把一年级活板门前守门的那只三头狗送给斯内普作圣诞礼物。

哈利的脸色同样难看，但他的动作显然比她熟练许多。简呆呆看着他用那条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抹布沾着味道奇特的魔法清洁剂，几个来回便擦干净一个瓶子。

哈利“我小时候经常帮姨妈做家务。”

哈利因为她火辣辣的目光感到微微羞赧。

相比之下，自己的确是娇生惯养了许多。她望着布满双手的白色泡沫哀叹。

陈旧的木门突然被推开。那人没有敲门，毫无礼貌可言地闯入便直接道

万能龙套“我必须和你谈谈，西弗勒斯。”

斯内普缓缓抬头，看着不速之客的眼神几乎能淬出毒

斯内普“你没有看见我这里还有学生吗？”

卡卡洛夫藏在络腮胡里的细长眼睛偏执而疯狂

万能龙套“我能感觉到，他要回来了，西弗勒斯。这里每天都在灼烧，每天。他在召唤我们——”

斯内普猝然起身，指着门口说

斯内普“我没有允许你进我的办公室！现在，立刻，闭上你胡言乱语的嘴滚出去！”

卡卡洛夫却不怕他，嗤笑一声

万能龙套“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和我谈，不然——”

斯内普如黑色旋风卷过他的办公桌，警惕地望了一眼哈利，拖着卡卡洛夫走出去。

简看得奇怪，为什么德姆斯特朗的校长会认识斯内普？而且两人关系似乎非常紧密？

她看了眼哈利，见绿眸男孩一脸若有所思。她说出自己的疑问，哈利紧锁眉头答

哈利“舞会那天晚上，我也看到他们两个纠缠不清。不知道邓布利多是否知道这件不寻常的事。”

地窖幽暗高深，施过魔法的天花板像是比寻常地下室还要高出两层，连唯一的光源——那盏水晶连枝吊灯的光芒也似是自遥远的星河而来，不甚明亮。

敞开的大门灌进冷风，让她莫名浑身发寒。

他们面向一座极高的置物架，上面放着密密麻麻的玻璃器皿，内容物在昏暗的屋内难以分辨。她掠过一眼，似乎看见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脏器，还有绿油油像鱼一样在液体中上下沉浮的东西。

哈利“很神奇，不是吗？魔法界的所有东西。”哈利洗完他面前的那堆瓶子，望着置物架露出神往的表情：“有时候一觉醒来，我很害怕这一切都是一场梦，一场我臆想出来安慰自己的梦。我害怕睁开眼睛看到的还是姨妈家扫帚间挂满蜘蛛网的顶棚，而我蜷缩在那张只有我三分之二长度的硬板床上。”

简轻声说

简“你属于这里，哈利。比起我们任何人，你与魔法界的羁绊才是真正无法割舍的。”

他绿色的眼睛晦暗不明

哈利“我明白你的意思，简。但这不是我想要的。或者说，这为什么一定是哈利波特的人生？如果有父母看着我长大，如果我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个巫师……”

简“嘿，哈利，”简指了指自己，“我有父母，可是他们一定都爱我吗？至少你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为了保护你而去世的，每个人的生活只有自己才知道究竟是什么滋味，别人只能看到表象而已。那么你还是在记恨罗恩吗？觉得他不能体谅你？”

他似乎在体味她的话，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回答道

哈利“事实上，当我知道自己要救的那个人是罗恩之后，我对他的不满彻底消失了。”

她说

简“还没有问过你，你是怎么成功在水下待了一个多钟头？”

哈利似乎猛然有了精神，指着他们头顶第二排那个盛着绿油油像鱼一样的玻璃瓶说

哈利“就是它。多比给了我鱼腮草，吃下去之后会长出鱼腮来。”

斯内普大踏步闯进来，看见哈利扎着手便毫不留情地口吐毒液

斯内普“怎么，波特，从我的办公室偷了一次东西不过瘾，还想来第二次？”

哈利不解地说

#哈利“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斯内普“就是你指的那样东西！前几天我发现少了一个，而某人刚好在周末进行了一项了不起的挑战，最后还假惺惺地赢得所有人的好感。”

斯内普扑过来，恶狠狠地盯着他。

哈利因着他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十分生气

哈利“我从没来过你的办公室！实际上，我一辈子都不会想要来这里！”

斯内普冷哼一声

斯内普“你以为我今天关你禁闭是为了什么？洗这几个可笑的瓶子？我想要逮住一个道貌岸然的小偷，看他会不会在案发现场漏出马脚。”

他的眼中蕴藏着狂怒的风暴，似乎方才被迫与卡卡洛夫进行的交涉并不十分惬意。

简忍不住开口

简“哈利说了他没有。你也没有证据不是吗，教授？不然你早就带他去见麦格教授甚至邓布利多教授了。”

一屋之间压迫的磁场瞬间集中在她身上。斯内普冷冰冰地勾起嘴角

斯内普“你算什么呢，沙菲克小姐？一个爱慕虚荣的无脑女孩？没有继承到你那个自诩聪明的父亲半分脑子，只会抱救世主波特的大腿？”

她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的勇气，直视着他的眼睛怒道

简“我不知道你对这些小道故事这么精通，教授。也是从《女巫周刊》读到的吗？”

斯内普不屑转身

斯内普“我当然知道你父亲有多自以为是。我还知道他是个懦弱的叛逃者，企图装作是个一无是处的平庸麻瓜躲在外面，不然你是从哪里来的？”

她大脑一热便脱口而出

简“麻瓜又如何？哈利的母亲也是麻瓜出身，但是却勇敢地在黑魔王面前保护了他！”

斯内普脚步一顿，勃然大怒

斯内普“现在，从我的屋子滚出去！”

他没有看他们，只是反手一指。然而简敏锐地察觉到斯内普周身萦绕着不寻常的气息，像是愤怒，又像是狼狈。仿佛她无意中随手放出的一枚利箭正中靶心，正中他隐藏在最黑暗之中的内心。略过时光匆匆，拂开帷幕层层直至那些不堪的过往。

她和哈利对视一眼，果断溜出来结束被奴役的劳动惩罚。

让他自己去洗瓶子吧，阴阳怪气的老蝙蝠。她心中暗爽。

晚饭过后她便直奔这里，度日如年也不知过了多久，距离宵禁还有多远。她只感到腰部因长时间站立而隐隐作痛。

低低的走廊两旁插着昼夜不息的魔法火把，在似有若无的幽幽穿堂风中忽闪着。他们走出空无一人的教学区，地窖里仍有一些斯莱特林学生来往。光线不甚明朗，因此也没有人注意到两个格兰芬多居然在夜晚的蛇穴地窖里大摇大摆穿行而过。

旋转而上的楼梯前有一个分外熟悉的人影。布雷斯正和一个面色阴沉的男孩交谈着，瞥见她，便慢悠悠走了过来。

布雷斯“看来斯内普教授并没有怎么为难你们。”

他的眼睛明亮愉悦。

她呵呵微笑

简“不如你去洗瓶子试试？”

哈利察觉气氛有些微妙，令他不禁想起之前那个夜晚他同样是如此“微妙”的存在。这一回，他下定决心，向简挥挥手便果断离开。

布雷斯掀起眼皮瞅了他一眼，不动声色收回视线。故意面露难色地说

布雷斯“恐怕我直到毕业都不会有这个荣幸。斯内普教授的偏爱总是十分明显。”

她继续微笑

简“没错。斯莱特林在魔药课的平均分总是比格兰芬多多出一大截。”

布雷斯对看着他们神情莫测的一个金发女孩颔首致意，扭头认真道

布雷斯“这可不一定。虽然教授对格兰芬多有些过于偏爱，但测试成绩而言，绝对是公平的。斯莱特林也有不少人魔药课成绩连A也拿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