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柾国。”
少女没有睁眼,她也不敢睁眼看他,莫名其妙地唤了他的名字,田柾国的视线更为灼人。
她看不见,但她可以感觉到,因为炽热。
他眸底蔓开了的笑意,清楚清冽的一声。
田柾国“我在。”
他说他在,漫长的路余生有他在,云霞飘过也好,乌云密布也好,他谨遵承诺一直都在,人不在心也一直在,他一直在,至死不休。
如果一见钟情都那么痴情,那从喜欢到了爱以后该怎么办?
让人尤为心安,她细长的眼睫毛微颤,似乎有些紧张了。
艳栖“我们是朋友吗?”
不一样的,他带着炽热的心脏来,她带着冰凉裂缝的心脏回头,她早已经不奢望别的了,她只是想要一个朋友,没有才想要,而刚好她没有。
所以她希望她有,仅此而已。
至于动容,那是后来的事了。
他伸手,修长而指骨精瘦分明的食指不声不响地在她脸上轻抚,倏然的温热烫得她刹那睁眼,一目撞上他若星子的眸,漆黑透亮成片,他对她粲然一笑。
宛若日阳
跟她的火树银花一样。
生来好看,都比星辰耀眼。
田柾国“我们当然是朋友。”
才不是呢,田柾国不可能只是艳栖的朋友。
她心下一暖,却还是拍开了他试图捏她脸上软肉的手,他眸中一闪而过的失望,然后握上她平放腿上的左手十指相扣,握紧。
就好像就此抓住了她这个人。
他似乎很喜欢与她亲密接触,粘人,却不反感,她这次没甩开,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艳栖“如果我以前,我是说如果。”
如果讲的都是自己,口中的那个朋友就是自己
,从来都是自己,因为只有自己能理解自己的痛苦。
他面色如常,她心下定了定,继续开口的声音也稍稍大些。
艳栖“如果我以前是个胖子,你还会和我做朋友吗?”
没有如果,因为说的是事实,她以前是个胖子,就那种又肥又丑,人见人厌的,江西那样的。
也可以有朋友吗?
不该有的。
想什么呢?
他只是想要和艳栖做朋友啊……
田柾国察觉到她又想要将她的手抽离,握的更紧,紧到好像可以就这样把她的一生握在手里。
田柾国“愿意啊。”
如果你出生富贵,没见过那些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如果你天真赤诚,盛不下那些孤苦无妄,绝望无色。
如果你笑若繁花,习惯了你养尊处优的安然人生。
请你离那些无光黑暗中沉浮的人远一点,最好从未遇见。
你如骄阳炽热,她被海水冻得刺骨寒冷,只要一点点的温热,它便会误以为你是暖阳,救赎般趋之若鹜,渴望又怯懦,她会二次撕裂心脏,所以你离开的那天,新伤旧痕,心会支离破碎。
从此眼中黑白世界,再无色彩可言。
她看他,而后嫣然笑,百花失色,众草枯萎
艳栖“不要反悔。”
她是笑着的。
“不要反悔。”
她在笑,她在说救救他。
她在笑,她在说放过他。
她在笑,她在无光破灭。
她在笑,她在无声崩溃。
心燃成灰,然后在漆黑中重塑一个伤痕遍体的她。
如果爱,请离开,她没说,但请你听见,求你,救救她,求你,放过她,求你,别给她希望,这样破碎时还能留一丝残息,求你了,给她一条安然路吧。
他听不见。
田柾国“当然不会。”
你会的。
你会亲手撕毁所谓友情。
你会越界夺走她的心。
纵使你从不知你已经得到她的心,你的喜欢在变成爱之前,是既火树银花之后的二次伤害,而她被迫成长。
“叮——”
下课了,铃声打破沉寂,她醒悟般抽回手夺门而出,但田柾国还是看见了,她来不及掩饰的桃色两靥。
她害羞了。
田柾国低眸看了看温热不在的手,掌心残留的温度未散,他眸底零星笑意,而后泛滥成灾般由心遍面。
好可爱啊!
少年时代的快乐总是赤诚
总是天真美好到余生难忘
田柾国喜欢艳栖,喜欢了一辈子那么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