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虞昭还不知道自家阿姐早已经看穿了一切，她今天卧床不起并不单单因为不知该如何去面对蓝曦臣，还因为昨夜闹这么一出，她当真是头脑昏沉浑身乏力了。

江厌离自是又心疼又气恼，暗骂蓝曦臣见色起意借酒装疯枉为君子。此时见魏无羡来了，连笑也笑不出来，只道：“阿羡，你来的正好，你那里可有什么治头疼的药？”

魏无羡惊讶道：“师妹这是怎么了？昨天下午不是还好好的吗？”他三步并作两步，急急到虞昭床边俯身去看。

虞昭只从被褥下露出小半张脸，衬得她病中容色更加惹人怜惜。她费力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声音沙哑：“啊……是师兄来了啊……”

魏无羡见她面色绯红，一手压上她的额头。

“师姐，师妹她这是发烧了！”

虞昭半眯着眼，迷迷糊糊道：“发烧了？不会吧？我已经……好久都没有……”

失去意识之前，她似乎看到门口一道白影闪过。

虞昭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她是被魏无羡略有些刺耳的声音吵醒的。

“我师妹如何，就不劳泽芜君操心了，您还是请回吧。”

蓝曦臣似乎是苦笑了一声，“不管怎样，望舒这病是因我而起，魏公子再生气也是应该的。不过可否让我看望舒一眼，我也……略通医术。”

魏无羡还想说些什么，江厌离却拦住了他，道：“泽芜君的心意，我代阿昭谢过了。不过……”

“…阿姐…”刚一开口，虞昭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的可怕，不过眼下倒是顾不得这么多了，她拥被坐起，续道：“不关泽芜君的事，是我自己身体太差啦，昨晚回来的路上受了些风，咳咳咳。”

江厌离忙递了一杯水到她唇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柔声道：“昭昭，你病还没好，就不要说话了，来，喝点水润润嗓子。”

虞昭乖乖低下头去喝水，她眼睫浓密且纤长，此时微微扑闪着，一下一下像是挠在蓝曦臣心头。

蓝曦臣不记得醉后自己说了些什么话，但现在的他很清楚一点，这个姑娘，已经完全占据了自己的心。

他上前几步，低声道：“望舒……”

虞昭抬眼看他。

“我能不能，和你单独说几句话？”

虞昭片刻犹豫也没有，或说，面对蓝曦臣，她很难说出拒绝的话来，“当然是可以的。”

她复看向江厌离，眼神中带了些祈求的意味，江厌离读懂了她的意思，微叹口气，摸了摸她的头，带着不情不愿的魏无羡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虞昭和蓝曦臣两个人，一时间寂静无声。

蓝曦臣率先开口打破这令人尴尬的静默：“望舒，我昨晚……”

“昨晚？昨晚没有发生什么啊！”虞昭紧张地打断他，随即拙劣地转移话题，“曦臣哥哥，我师兄要是说了什么不客气的话，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他那人从小就这样……”

话音未落，蓝曦臣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虞昭惊得一颤。

“望舒，昨晚发生的事，我不太记得清了，但是，”他边说边向虞昭靠近，虞昭被他逼到了床角，呼吸不畅，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睁着一双大眼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蓝曦臣停住动作，居然露出一个微笑来，不过此刻这笑容在虞昭看来十分危险，他轻声道：“我们昨晚，是不是就像这样？”

虞昭结结巴巴道：“曦，曦臣哥哥，你都，都想起来了啊？”

她这副模样实在让人忍不住想欺负，蓝曦臣视线在她因生病而微微泛白的唇瓣上停留了一瞬，心里一软，轻柔地在她额间印上一吻。

“望舒，我接下来说的话，句句真心。”

“你是个特别好的姑娘，我心悦你。”

“从那次山上一见起，我便喜欢上你了。”

“你若愿意和我在一起，待听学结束，我即刻出发去云梦向江宗主提亲。”

蓝曦臣说完这一连串的话，见虞昭半天没有回应，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蛋，“望舒？”

虞昭都快要冒烟了，她“嗷”地一声又缩回被子里。

“可是……曦臣哥哥，我才刚满十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