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蓝曦臣沉吟片刻,“这是望舒你的家事,我作为外人本不应置喙。”
“但看来金公子对这门亲事并不满意,甚至还对江姑娘出言无状。既如此……”
虞昭头疼地揉了揉眉心,道:“要是真能解除这门婚约就好了……”可是谁让姐姐喜欢那只金孔雀呢。
她对蓝曦臣感激地笑笑:“不管怎样,曦臣哥哥,还是谢谢你了。”她突然想起自己干的好事,赧然道:“对不起啊,曦臣哥哥,还有一件事……”
“那个,今天我不小心,弄断了兰室一张书案……”
虞昭又一次鬼鬼祟祟潜回卧房,这么晚了,阿姐应该已经睡了吧?
房中灯却仍亮着,她从门缝里正好看见江厌离对着那盏如豆烛火,凝眉不展。
江厌离幽幽道:“阿昭,是你回来了吗?”
虞昭两手交叠在身前,小步走进门来,呐呐道:“姐姐。”
江厌离开门见山:“阿昭,今天的事,阿羡阿澄他们已经告诉我了。”
虞昭绞着手:“姐姐,对不起……可是如果姐姐要我去和那个金孔雀道歉的话,我是肯定不会去的!”她说着说着又红了眼眶,“谁叫他嫌弃姐姐……”
江厌离把她拉过来坐在自己身旁,凝视她片刻,眼中隐隐闪有泪光,她抚过虞昭的脸颊,道:“我的昭昭长大了,会心疼姐姐,为姐姐抱不平了。”
虞昭靠进她怀里,轻声道:“那姐姐,你,还想和金子轩结亲吗?”话音刚落,她明显感到江厌离僵了一瞬。
“现在都这样了,我还能怎么办呢?”她苦笑道,声音涩涩,“缘分的事情,终究是强求不来的。与其将来结为怨偶,不如,就此放手。”
虞昭抱紧了她的手臂。
“姐姐以后一定会嫁一个比金子轩好一千倍,一万倍的如意郎君!”
江厌离被她的表情逗笑,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道:“那我们昭昭也一定会得偿所愿啊。”
次日听学,虞昭心惊胆战,如履薄冰。不过看来昨日请蓝曦臣帮忙换上新书案还是有用的,至少蓝启仁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对劲……
个屁。
“昨日下学后,有人恶意损毁兰室公物。”蓝启仁重重拂袖,“实在是顽劣!在这里我就不点名了,今日下学后自觉到藏书阁罚抄家训,五十遍!”
虞昭暗暗磨牙,千万别让她逮到是谁告了密!
魏无羡偷偷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师妹,区区五十遍而已,你师兄我可是连三百遍都抄过的人。”
虞昭微笑:“既然你抄得这么熟练,不如帮我抄一下?”
魏无羡还待和她说几句,却又感受到了蓝忘机冰冷的视线,连忙缩回座位上端正坐好。
虞昭轻哼一声,她算是看出来了,蓝忘机是个深藏不露的醋坛子,见不得魏婴和别人讲话。怪不得她从前总是会莫名地背脊发凉,噫,看来以后要和魏婴少一点身体接触,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戌时,藏书阁。
桌案上燃着一盏星星烛火,火光融融,映亮了虞昭满脸的苦大仇深。她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心中又骂了那可恶的金孔雀千万遍。
夜深人寂,玄关那头居然传来了不轻不重的脚步声,虞昭按剑警惕道:“谁?”
烛影摇曳,来人讶然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