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请缨（下）

第二天，我再醒来，一碰旁边，身边怎么是空的？或许是他先起来了吧，可是这些日子我们一直是待在房间里的啊，这时候，晓碧推门进来了，看见我起来了，唤了声夫人，就再不说话了。我更奇怪了，开口就问

宁芊芊“恒之呢？”

晓碧却低下了头，没吭声。

不好的预感袭来，

宁芊芊“我问你恒之去哪里了？！”

我的声音不自己高了起来。晓碧抬起了头，却仍旧一声不吭。我正要再问，目光扫到床边一个木柜上，呼吸一泄，那把被他日日擦试的宝剑不见了。我的心顿时凉了。

宁芊芊“他去宫里了，对不对？”

自从他身子不好以后，父王就免了他上朝，那么他今日去宫里，只会有一件事。

婢女“夫人…”

晓碧看着我，有些不忍心。我却再没有心思想其他，穿上衣服披上披风，打开房门，一股寒气袭来，片片雪花从天而降，这是这个冬天里的第一场雪。我从马厩

里牵出一匹枣红色的马，骑上它向王宫的方向飞驰而去。

我到御书房的时候，雪已经停了。不等门口的侍婢进去通禀，我就冲了进去。果然，他在里面。他和父王谈得投入，完全没注意到门边的我。

顾恒之“王上，边关战事已起，臣请求王上派臣领兵出战。”

他说得平静，仿佛不是要去一个随时可能丢了性命的战场，而是一个宁静美丽的山谷。

王上“这……”

宁芊芊“父王，芊儿求求你，别让他去！”

我终于忍不住了，一下子冲进去跪在了父王脚边，用一种几近哀求的声音说。

顾恒之“芊儿,”

说话的不是父王，而是我身边的他。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我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宁芊芊“你不要命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即便是胜了也不一能活着回来？”

我眼眶一热，两行泪水落下，他轻轻地，温柔地拭去我的泪水。我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宁芊芊“你是不是，要我守着你的尸首过余下的日子？”

顾恒之“芊儿，要是我真的…你这么好的女子，一定会再有一个愿意陪你看桃花的人。”

“呵呵，你的意思，是让我改嫁？”

我不再哭了，却凄凉地笑。

顾恒之“芊儿，”

他突然正色道，捧起我的脸

顾恒之“这世上，我最爱的就是你，可是芊儿，人活在世上不止有爱，还有责任。守护青龙国的百姓，就是我的责任。我不能因为自己的爱就抛弃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你明白吗？”

听了他的话，我慢慢从失控中冷静下来，又听到他说

顾恒之“芊儿，你再想想，若是敌军真的攻下了我们青龙国，青龙国的百姓们会怎么样？你的父王母后会怎么样？你和我会怎么样？所有人平静幸福的生活都将不复存在。”

我沉默了，最后还是不甘心地问了一句

顾恒之“难道就没有其他可以带兵的将军了吗？”

回答我的，却是父王的一声叹息。

我再看向恒之，却见他苦涩地笑了

顾恒之“芊儿，敌军已经连下三城，如今我这个百姓们封的战神，已经成了我们青龙国的最后一张底牌，不然，我又怎舍得丢下你去什么边关打仗啊？”

我彻底地安静下来，终究说了句

宁芊芊“你去吧，我等你。”

他正对着我，我看见那双墨色的眼眸中映着一张满是泪㾗的脸，手不自觉得抚上他的脸，就要吻下去，却突然意识到，父王还在呢。

我不好意思地抬头看向上座的父王，他正满目慈爱地望着我。

王上“芊儿，和恒之一起回家吧，他明天就要走了，这一去，再见就要很久了。”

恒之拉起我的手，拜别了父王，一出宫门，看见了那匹枣红色的马，笑道

顾恒之“原来芊儿连战马都为我准备好了！"

我把头埋进他的颈窝里，不让他看见我通红的脸

他抱起我，骑上马，在纷飞的雪花中疾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