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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想过这种问题的他，此刻清晰无比地感受到了所有的情绪。

他也知道，在死前的法伊恩，已经在疯狂地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只是那根救命稻草，亲自抛弃了她。

现在的他，回想起从前自己那可笑的想法，他才明白，法伊恩也想活，只是她已经没了信念了。

他仓促地走向法伊恩，想要止住她手腕上不断溢出来的血液，却每一次，都是触碰了个寂寞。

他总是穿过了她的身体。

“滴答。”

从脸颊上划过的泪水滴答一声，掉进了法伊恩的血液之中。

他突然开始分不清，这究竟是法伊恩的梦魇，还是他自己的梦魇了。

法伊恩有多痛苦，他无法完全体会到，但是当下他体会到了自己的痛苦。

体会到那种亲自看着自己的爱人自杀的痛苦，而自己却又毫不知情。

哦不，当下是自己亲眼看到，却又无能为力。

“法伊恩……”

他小声喃喃着她的名字，手还在不断尝试着想要止住她手腕上溢出的血液。

不过，还没等多久的时间，画面再次一转，原本在他身旁的法伊恩也慢慢地消失了。

血液的痕迹也在消失，但是却早已深深印入了他的脑海中。

他的手还在无措地想要阻止法伊恩的消失，他真的害怕下一秒，法伊恩真的从自己的眼前，永久地消失了，他再也不会见到法伊恩了。

“法伊恩，别走……”

他的声音在不知不觉中哑了，泪水的痕迹还停留在他的脸颊上，他抿了抿唇。

无力地看着法伊恩就这样消失在了已经的眼前，仿佛真正死去了一般。

还没等希尔杜陷入背痛中，他看到了自己，一个他也在场的画面。

他本来是不是该高兴，在她心底里锁着的事情，居然也有他的一席之地。

但是他却笑不出来，这是他第二次亲手将她拉入了深渊了。

他看着自己中枪倒在法伊恩的怀中。

自以为是地觉得自己救了她，却不知这对于法伊恩来说，不是救，而是另一个深渊。

他为她重演了她最不想再经历的一件事情。

她用了那么久的时间，在消化掉从前的事情，却因为他，再次陷入了那个事情。

他不敢想，在自己昏睡的这些时间里，她究竟是怎样度过的。

是不是每一天都会做着这样的噩梦。

“法伊恩……”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迈出脚步，向法伊恩走去。

声音已经哑得不像话了。

泪水再次一滴一滴地滑落，双眼已经红通通的了。

“对不起，法伊恩……”

希尔杜一步一晃地走向法伊恩，他想要去触摸法伊恩，想要抱住她，遮住她的双眼，这些都不关她的事。

“我没事，我没有死，这不是你的错……”他一边走，边说着，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自己的心尖上，疼痛无比。

他伸手去怀抱住法伊恩。

好在，这一次，他触摸到她了，可能是因为，这个画面，有着他自己的存在，所以他才能触摸得到法伊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