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
我愣了很久,再忍不住,忽然崩溃大哭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
我这一生没做过什么坏事,为什么会这样!
除了小时候调皮捣蛋些,除了上学时不爱学习,除了爱上了一个比我年纪大又不爱我的男人,我这一生没再做过什么错事。
为什么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傅均泽眼眶通红,他紧紧抱着我,不停地在我耳边低声安慰着。
他抱着我去了卫生间,替我脱了衣裤,用温水替我清洗了一番。
我一直愣愣地看着他。
这个男人,他似乎已经不再年轻了。
明明在我出事前,他还是年轻的像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可是,短短几个月,他似乎老了几十岁。
下巴上长期长着一层胡茬,眼眶泛黑,眼底总是带着红血丝,甚至一眼扫去,还能从他发丝间看见几根白发。
如今一脸憔悴的他,竟像是四五十岁的人。
他仔细地替我清洗着身子,嘴里轻声安慰着,努力地给我讲笑话,想要让我忘记刚刚的难堪。
可是他不知道,他衣角处甚至还染了几分秽物,看在我眼里,格外地刺眼。
那天晚上,我没有再骂他,也没有再揪着他衣角说爱说恨,也没有再痛哭。
我一反常态地,在床上抱了抱他。
傅均泽的身子僵硬地厉害,他颤抖着抱住我,一遍又一遍地说爱我。
可是,我早就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听见一句“我爱你”就能笑的眉眼弯弯的小姑娘了呀。
那一夜,是我车祸后唯一睡的踏实的一晚上。
第二天,傅均泽难得地请了一天假在家陪我。
最近家里公司两边跑,他忙的焦头烂额,而我清楚,他之所以这么拼命都是为了我。
我后续的治疗费用颇为高昂,即便是对于傅均泽来说,也有压力。
“沐沐”,清晨,傅均泽起床换了一身衣服,刮了胡子,然后拉开了房间内厚重的窗帘,“今天晚上,我有一个很重要的宴会要去参加,你晚上在家里等等我,好么?”
他走到床边,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 宴会上我要和某个老总谈一笔生意,如果这单生意谈成了,公司基本就能回到正轨,我们就能安安心心治疗了,好不好?”
他轻声哄着我,小心翼翼地,一副哄小孩子的语气。
我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他,“好啊。”
停顿了一下,我轻声问他,“傅均泽,你能带我去么?”
傅均泽愣了一下,我原本以为,他会有些嫌弃或抗拒的,可是,并没有。
意料之外地,他的眸子瞬间亮了几分,握住了我的手,他惊喜问道,“你愿意去么?好啊,下午我找化妆师来家里给你化妆,晚上宴会我带你一起去。”
说着,他低头看我,眸底亮盈盈地,“你愿意出门就是最好的事情了。”
我静静地看着他,“好。”
接下来的一天,傅均泽都很开心。
因为,今天的我并没有再自怨自艾,也没有阴郁爆哭,我今天…心情不错。
也会看着他笑,也会轻轻握着他的手。
下午,化妆师如约来到家里,我把傅均泽叫来床边,“傅均泽,我想吃临街的那家螺蛳粉了。”
他愣了愣,“现在么?”
“嗯”,我点点头,“忽然想吃了。”
“好”
他毫不犹豫地应下,然后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我现在就去买。”
话落,他叮嘱了我两句,转身就走。
就在他走到房门口时,我忽然开口,叫住了他:
“记得再买一份我最爱吃的小蛋糕,傅叔叔!”
傅均泽因着我忽然的称呼而愣了一下,回过神,他笑了笑,“放心吧。”
随后,他转身,匆匆出了门。
房门关上,直到确定他出了门,我才看向一旁的化妆师,她看起来应该不到三十岁,留着一头黑色长发,性子看起来颇为温顺。
“不好意思”,我低低出声,“我想上厕所,能麻烦你出去一下么?”
她明显愣了一下,目光下意识地往床上瞟了一眼,“那……需要我扶你去么?”
“不用”,我轻轻笑了一下,“我有义肢,自己可以的。”
她点点头,“那您有需要随时叫我。”
她出了门,出于保护隐私,还帮我关上了房门。
我躺在床上笑了笑。
我有义肢不假,可是我根本不会用,因为抗拒,我从未练习过。
我早就已经自暴自弃了啊。
掀开枕头,我拿起了下面藏着的一把水果刀,这是前两天女护工在床边给我削苹果时随手留下的。
我藏了两天,却一直没有下定决心。
直到昨天那一幕出现,我想要活下去的心思,被彻底浇灭。
妈妈,对不起,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真的无法再忍受这样的自己。
我接受不了,才二十出头,就变成一个废人,了此余生。
我希望留在傅均泽印象中的沐沐,永远是那个爱闹爱笑,会挽着他手臂撒娇,会在床上撩拨勾引他,明媚的,有血有肉的沐沐。
而不是那个连基本的自控能力都丧失,在他怀里因上厕所而弄脏了裤子的废人沈知沐。
管它过去谁对谁错,一切就到此为止吧。
我深吸一口气,紧紧握着刀柄,然后,缓慢而又平静地在手腕上重重割了下去。
我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这一刀,我割的极为用力。
鲜血瞬间涌出。
奇怪的是,我竟都没有什么疼痛的感觉,我只是静静地看着面前蜿蜒的血色。
心里,没有面对死亡时的恐惧,有的只是几分放松。
其实,我终究还是怪着傅均泽的吧,等到他回来发现我自杀后,他一定就会明白,临走时,我说的那句“傅叔叔”意味着什么。
我这一生,认识他二十年,一直没大没小的直呼他的名字。
生平唯一一次规规矩矩地叫他叔叔,却是诀别。
傅叔叔。
我没有留下遗书,只是在邮箱里留下一封给我妈妈的信,而对于傅均泽,我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最后的那一句傅叔叔,算是我留给他的遗言。
他之后会明白的,我这一生唯一一次叫他叔叔,是在委婉的告诉他,我后悔了。
我后悔当初年少轻狂,把爱情当做我全部的光亮,孤注一掷地爱上他。
我后悔,明知他心有所属,仍旧飞蛾扑火,跟在他身边,甚至怀上他的孩子。
傅叔叔,如果还有来生,如果还能相遇,如果你还是年长我十五岁。
那么,下辈子就只是叔叔吧。
做恋人太累了。
我能够感受到,身体里的血液似乎快要流干,眼前也渐渐模糊。
在我彻底失去意识前,隐约听见了那个化妆师的尖叫声,紧接着,是一片嘈杂,其间似乎还夹杂着傅均泽颤抖的声音。
他哽咽着,哭着说他错了,哭着求我回来。
意识渐渐消散。
回不来了。
傅叔叔。
(番外)
(傅均泽篇)
沐沐,去世了。
我并没有去给她买爱吃的螺蛳粉和小蛋糕,因为去的路上,我越想越心慌,总觉着哪里有些不对劲。
究竟是哪里呢?
似乎……是她叫的那句傅叔叔。
她这一生向来不守规矩的,从小到大都是直呼我的名字,尤其是长大后。
可是,就是这样“没规矩”了二十多年的人,为什么会忽然心血来潮的叫我一声叔叔?
明明,我们的身份是她最忌讳的事情。
我越想越觉着不对劲,便匆忙赶了回去。
可是,已经晚了。
当我看见化妆师站在楼梯口时,心里便猛地沉了下去。
化妆师见到我,连忙解释说是沐沐说要上厕所,让她出来等一下。
沐沐哪里能下床走动呢!
我被她那句话说的心惊肉跳,瞬间明白一切不过是沐沐的托词,连忙飞奔上楼。
可是……
一进门,血腥味便萦绕鼻端。
那个曾经爱笑爱闹,看向我时永远眼睛亮晶晶地小姑娘,此刻却躺在一片鲜血之中,彻底凋零。
我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想要将她抱起,可是,她那么瘦,那么小,那么苍白而又脆弱。
似乎一碰就会碎掉。
我碰都不敢去碰。
鲜血刺眼无比,我颤抖着掏出手机,想要拨打电话求救,可是手却颤抖的厉害,手机掉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响。
化妆师也跟了过来,一脸惊恐地说,“傅先生,我已经叫救护车吧,但是我看着好像……你……你还是先探一下呼吸吧。”
我伸手,手却难以自持地颤抖着。
指尖探到她鼻前……
毫无生机。
我的沐沐,以一个悲惨的结局,离开了这个她热爱的人世。
如果时光能够回溯,我一定会选择回到当初出车祸那天,我一定会在车辆冲过来的那一刻将她护住。
可是,这世上有后果,有结果,偏偏就没有如果。
时光无法倒流,沐沐,也终究回不来了。
说句实话,有一段时间,我曾把沐沐当做是我的负担。
面对这个忽然间从熟悉的小姑娘变成我女友的人,我总是会觉着有些恍惚,无法适应。
甚至,我也曾为那一夜的情不自禁和酒后失措而自责, 也曾因为要用一生负责而烦闷。
其实,我总是在自己骗自己,我告诉自己,我和沐沐在一起只是为了负责任,我是不爱她的。
可是,直到最后,抛开一切成见,我才发现……
哪有什么酒后乱性。
都是骗人的,即便喝了再多的酒,那天夜里能够突破最后一到防线,都不是因为酒,而是因为心。
一刹那的心动,一夜的沦陷,我以负责任为由头,故作勉强的和她在一起,一边享受着她年轻又美好的身体,一边又总是在午夜梦回时暗暗惦记着另一个人。
直到沐沐离世,我才发现,我傅均泽,是我生平所见最烂的男人。
没有之一。
我也明白了,为什么那天沐沐把我支走时,会忽然叫我一句傅叔叔。
她这一生认识我多年,哪怕是幼时都顽劣地对我直呼其名,生平唯一一次规规矩矩地叫我傅叔叔,却是诀别。
我知道,那是她在以她的方式,在向我告别。
她以自己的方式,委婉而又决绝地告诉我,她要离开我了,彻彻底底的那种离开,而且——
即便有下辈子,也不准备再和我有瓜葛。
即便再遇见,也只是叔叔。
每每想起她那句“傅叔叔”,我便心痛难耐。
我这一生,勉强算是事业有成,可是,直到36岁这年,我得而又失,彻底失去了身边那个一看见我就眉眼明亮的女孩,才明白:
这一生,我竟活的如此失败。
活了半辈子,年近不惑,我竟连自己的心都摸不清,也或许是早已在日复一日的耳鬓厮磨中摸清了,只是,故作不懂罢了。
清明时节。
我站在墓碑前,静静地看着墓碑上那张黑白照片。
沐沐穿了件白色裙子,笑意盈盈,眉梢眼角蕴了星光,格外明亮。
我抬手,替她擦了擦墓碑上的灰尘,轻声道,“沐沐,我来看你了。”
可是,她似乎是并不想见我。
因为话音刚落,一阵风起,偏巧吹起了不远处有人烧纸时尚未烧尽的纸灰,不偏不巧地,刚好落在了我手背。
一阵灼痛感传来,我下意识地缩了缩手,心却瞬间坠到了谷底。
沐沐,终究是怪我的。
自从车祸发生后,她不曾说过半句责怪的话,可是,我们心知肚明,车祸那一瞬间的画面,成了她永远的心结。
也成了我的。
替她擦了墓碑,又和她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话,直到夕阳西下,我才缓缓起身。
“沐沐,我要走了。”
自然是没有人回应我的。
可是,从黑色墓碑上,我隐约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形容憔悴,神色疲惫。
甚至,头上还长出了几根白发。
自从沐沐去世后,再也没有人趴在我肩上,调皮地替我拽掉偶尔长出一根的白发。
我起身离开,可是,眼前却似乎渐渐浮现起了当初的画面——
那个女孩子趴在我肩上,一只手圈着我脖颈,另一只手则在我头发上来回拨弄着,偶尔发现一根白发,便会一阵大呼小叫:
“傅均泽,你是不是少白头啊!”
彼时,我多半都是坐在床上看文件的,闻言也都是无奈一笑,“我都35了,算不上少白头。”
她会箍着我的脖子来回晃悠,并凑过来蹭我的脸,小猫咪一般:“才没有!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少年!”
说着,她还仿佛立下誓言一般,扳过我的脸,认认真真地重复了一遍:“永永远远都是。”
也许,那时候的她还远远想象不到,日后,她会以一句“傅叔叔”,作为我们的诀别。
那天夜里。
我躺在床上,房间里空荡荡地,漆黑一片。
自从沐沐走后,我辞退了平日里的小时工,拒绝任何人的见面。
我也喜欢上了窝在房间里,拉上厚重的窗帘,喜欢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一躺一整天。
床仍旧是当初的那张床,我没舍得换掉。
是不是有些变态?
可是,只有这样,我才能感觉自己离她更近一些。
也正因如此,我才愈发地难过。
设身处地后,我才明白,她当初究竟是怎样日日夜夜的煎熬。
她明明是那么怕疼怕死的小姑娘,究竟要怎样的煎熬,才会让她选择毫不犹豫地重重割下那一刀?
我不敢想。
一想,心就撕裂般地疼。
卧室门敞开着,我静静躺在床上,头愈发地沉重。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地味道。
是煤气味。
我躺在床上,闭着眼,脑中胡思乱想着。
一定是我忘记关煤气了,沐沐去世后,我的记性总是很差。
哦,不对。
煤气,是我打开的。
我就没打算再活下去。
这一生也算是见过权势钱财,可是,唯独感情一字未盔透,满盘皆输。
一颗心,在日复一日的思念中,渐渐被那个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小姑娘占据,又在日日夜夜的后悔与愧疚中,被反复煎熬。
沐沐走后,我再没睡过一次整觉。
我想去见见她,想握着她的手告诉她,我似乎并不想当她的叔叔。
虽然,这样说也许已经太晚了。
(沈知沐篇)
如果,人生真的有重新来过的机会,你,会怎么选择?
还会重蹈覆辙么?
我自杀了,死于割腕。
可是,不知过了多久,我又醒了过来,一睁眼,却回到了一年前。
我好端端地躺在床上,墙上万年历的时间写的清清楚楚。
我愣了很久,很久,然后,颤抖着扯开被子,被子下,我的两条腿完好无损。
那一瞬间,莫名地就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我双手紧紧捂着脸,失声痛哭。
房门倏地打开,我妈跑了过来,“怎么了,沐沐?”
她系着花围裙,一脸紧张,跑过来时,带来了空气中淡淡的鸡汤香味。
我抬头看着她,看了很久,然后轻轻摇了摇头,“没事,做噩梦了。”
是的,做噩梦了。
做了一场,很长,很痛苦的噩梦。
我妈拍拍我的肩,哭笑不得,“多大人了,还因为噩梦哭鼻子。”
在我鼻尖上刮了一下,她解开围裙,“我刚才接到电话,临时要去加班,今晚不回来了。”
说着,她看了一眼时钟,“鸡汤在锅里,一会记得喝。”
“好。”
我乖乖应声,目送着她离开。
然而,不等我享受这“复活”的美好,房门忽然敲响了。
我走去开门。
门开,门外站着的人,却是傅均泽。
再看见那张脸,我瞬间怔住。
两世为人,我还未做好与他见面的心理准备,他便这么忽然的出现在了我面前。
我还是瞬间身子僵硬,呼吸困难。
没有任何来由地,眼睛瞬间就红了。
再想起刚刚万年历上的日期,我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我重生在当初与傅均泽一夜情的那晚。
也是一切都尚未发生的那一天。
一年前的傅均泽,酷爱穿白色衣服,黑色短发刚及额角,岁月在他脸上没有落下什么痕迹,三十几岁的人,仍极具少年感。
似乎…印象中很久没有看见这样的他了。
上一世,他最后留给我的印象,都是胡子拉碴,眼睑乌黑,形容憔悴。
我愣了很久,然后,终究还是后退一小步,轻笑着叫了一声:“傅叔叔。”
一句“傅叔叔”,既是我们的诀别,也是我们的相遇。
不知道为什么,我叫了一声傅叔叔,傅均泽的身子便瞬间僵住。
他怔怔地看着我,神色明明没有什么变化,可是,那双眼,似乎就在那一刻瞬间黯淡了下去。
我隐约猜到了什么。
如果说……重生的,不只我一个呢?
不知道是不是死过一次的缘故,我似乎比上辈子心肠硬了许多。
我静静地看着他,眼睁睁地看着他眼底的光熄灭,眼睁睁地看着他隐忍着情绪,眼睁睁地看着他将眼眶憋的通红。
最后,我还是轻轻开口,只是声音有些沙哑。
“傅叔叔,有事吗?”
时间,似乎真的回到了一年前。
他静静地看着我,良久,才哑着嗓子道,“没事,和家里吵了一架,想来找你妈喝酒。”
和前世一般无二的对话。
我点点头,“我妈临时加班,今晚要上夜班,不回来了。”
傅均泽自始至终都静静地看着我,他十分缓慢地说出了上辈子的那句对话:
“那就算了,你自己在家…注意安全。”
说着,他深吸一口气,念出了上辈子的“台词”,“那…我先走了。”
一切都似乎回到了当初。
唯一不同的是……
上一世,我主动开口,说自己是厂里的酒神,要陪他一醉方休。
而现在,我静静地看着他,说是心硬,却还是一点点地红了眼眶。
我点点头,“好,傅叔叔再见。”
我清楚地看见,在我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他眼底的光,彻底堙灭。
“再见。”
他转身,缓缓离开。
房门轻轻阖上,明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可是落在我耳中,却仿佛响如震天。
我知道,他也知道,这才是我们两个彻底的诀别。
以后再见,他也只是傅叔叔。
奇怪么?
前一世,我不顾世俗也要和他在一起,他不爱我也要和他在一起,抛弃一切也要留在他身边,哪怕,他甚至都不爱我。
可是现在,他似乎真真切切地爱上我了,重活一世,全新的开始,我们似乎能够抛开一切在一起了。
似乎是童话里历经波折后的完美结局。
可是,我却放弃了。
是矫情么?也许吧,又也许并不是,只是,从当初那场车祸,他抛下我和腹中孩子,舍身扑过去救我妈时,我就彻底明白,他究竟爱不爱我,不重要了。
以后会不会爱我,也不重要了。
犹记当初陈叔叔和我说,我妈说,我和她是一类人。
别人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可我俩是把南墙撞穿了撞透了也绝不回头的那种人。
没错,我和我妈都是如此。
可是……
前一世,南墙我撞了,没撞穿,也没撞透,而是一头撞死在了南墙上。
一朝重生,我还会再去自杀么?
不会了。
重蹈覆辙这个词,从来都不是什么幸福的代名词。
所以,日后再见面,就称呼傅叔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