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

职员A“云夏，又来找你莫叔叔了啊…”

情人节，本来准备宅在家中陪女朋友过节的莫秋声，因为公司的紧急事务不得不离开莫家去露个面从中斡旋。他一整个冬天因为病痛都不曾去工作，她在家里坐立不安，便一个人驱车到公司这边来看看他，也算给自己一个安心。

姜云夏从小出没于他公司内外，当年的元老们大多认识，在小姑娘羊皮小靴踏进公司前台的熟悉脚步声响起时，便有人上前寒暄。她从来都是大大方方的孩子，对那些足够做她长辈的人，从小到大尊敬有加。

姜云夏“是啊，我来看看叔叔。”

职员A“去吧去吧…”

孩子跟在莫秋声身边时间长了，将他的谦虚礼貌学去了大半，便将手中满满一个纸袋盛着的饼干甜点搁在前台，悄声嘱咐前台小姐姐给大家分一分。她步履轻巧行走如风，一个年轻稚嫩的面孔，总给写字楼里的上班族们增添了工作之余的许多快乐。

她推门进屋，莫秋声近日身体好了许多可以自行转移，他费力地将自己转移到轮椅上，她便眼疾手快地奔上前去，给他细瘦的腿盖上一条毯子。

莫秋声“云夏来了…”

一场会谈之后的莫秋声疲惫不堪，却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心生愉悦。

姜云夏“嗯是啊…叔叔也不看看都几点了，您可是说好陪云夏过节的。”

莫秋声“哈哈，差点忘了…”

莫秋声像个害羞的大男孩一样与她调笑着，消瘦的双手在身前抱拳而坐。小姑娘努了努嘴一脸的抱怨：

姜云夏“叔叔忘了我可没忘，再这么说，就不要送你礼物了。”

她进门的时候手中拎着一个牛皮纸袋子，从进门开始便让这小姑娘宝贝到不行，放的远远的不说，连看都不让他看，莫秋声不免会感到好奇，他不自觉地将视线投到那边去：

莫秋声“云夏跟我还卖关子呢？不行，你之前许诺过我的礼物，总是要送的，这么大孩子了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说话间，莫秋声便要摇着轮椅往那边行去，他手臂没力气，因而摇轮椅的劲几乎是使不上多少的，姜云夏就在一侧却也放任他去不作协助。叔叔过了一定岁数之后越发活得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姜云夏见他这般情态，快走几步过去掏出给他的礼物，莫秋声脖子上瞬间感到温暖，那种暖意，一直通透到内心深处去。

姜云夏“云夏才不会说话不算数，”

她靠在他肩膀上，在他颈间蹭了又蹭，

姜云夏“我织的围巾，叔叔喜欢吗？”

浅灰色兔毛的男士围巾，小姑娘躲在自己房间里亲手为他织好的礼物，虽然每一针一线落得并不特别均匀，却也是孩子一番心意。她靠在肩上乖顺得像一只猫咪，他如今身体日渐衰弱，便更加愿意沉浸在她给予的关怀之中，贪心地想让自己余下不多的生命，都被这种爱笼罩着。

姜云夏“你看我都这么有诚意地来送礼物了，还不回家陪我过节吗？”

小姑娘狡猾地笑着，仿佛莫家别墅每年春季的海棠花，娇艳欲滴却不失稳重大气。她这些年有着显而易见的蜕变，二十岁生日过去之后，整个孩子更拥有了成年人的意志力。

莫秋声“好…”

听得叔叔不再勉强自己工作，小姑娘偷偷笑出声，只在刹那之间迅速恢复到刚才的表情。乍暖还寒的时节，他仍旧裹着厚实的羽绒服，小姑娘自一旁衣架上取了他的衣服，一个红色丝绒的小盒子映入眼帘，孩子只觉得很是好奇，便把那东西递到他手中去。

孩子怎么可能不懂得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只是既然是他准备的东西，自然要他来亲自揭晓答案，才能够满足她害死猫的好奇心。

而令她始料未及的是，莫秋声并不着急于打开首饰盒。他撇撇唇角咳嗽了两声道：

莫秋声“转过去。”

姜云夏“啊？”

莫秋声“云夏转过去，听话？嗯？”

依着莫秋声的心意，姜云夏听话地蹲在他脚边，回过头去背对着他。少女拥有雪白的天鹅颈，他耐心地取出盒子里昂贵的白金项链挂在她颈间，镶嵌蓝宝石的水滴状吊坠，正好悬在孩子胸口正中央位置，美得妙不可言。

莫秋声“喜欢吗？”

他柔和温吞的声音自耳边响起，拉着女孩子柔嫩小手将她拽起来。莫秋声近日身体转好脸色也恢复许多，他仍旧像是初涉爱情的男孩儿，面容之上犹带有三分羞涩，却见那姑娘抚着胸口处价值不菲的水滴，惊喜若狂。

姜云夏“喜欢，”

女孩儿深情款款地望着她的爱人回答，

姜云夏“谢谢我的叔叔。”

莫秋声“谢什么？”

莫秋声握住她，笑容满面，

莫秋声“云夏，叔叔的身体不好，不能像别家女孩儿的男友一样过节陪你吃喝玩乐，也只能送你一个礼物…孩子你不嫌弃，就是最好了。”

姜云夏“不会，叔叔你别这么说自己好不好？云夏喜欢的，很喜欢。”

她微笑着有如和煦春风，拥住她的叔叔，再也舍不得放开。

莫秋声伸出手去搂住她的小身体，同样地，抱得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