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十三：直道相思了无益

　　不久，锦觅同旭凤也从凡间归来。

　　旭凤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要见我，他对我说：“穗儿，我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毫无预兆地爱上了锦觅，你相信我好不好？”

　　我疏离地撇开他：“火神殿下心悦谁家的仙子，同我有什么关系？小神是夜神殿下的未婚妻，便是火神殿下未来的长嫂，还请火神殿下自重。”

　　旭凤，错了错了，全都错了。

　　你我本来就不该有任何交集的，不然就不会是现在这种结果，你痛苦，我也痛苦，润玉更痛苦，如今便是锦觅也开始痛苦。

　　旭凤，只要我离开你，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

　　“穗儿，我求你，我求求你。”他一把拽住我的臂弯处，“你莫要说这些话来挖我的心好不好？你明明知道我对你一片真心……”

　　一片真心？

　　我细细地咀嚼着这四个字，忽然觉得讽刺，用力拍开他的手：“小神还要去璇玑宫，先行告退。”

　　说着，就要绕过他往前走，旭凤一下子拉住我，将我拉入怀中：“穗儿，你为何就是不肯信我呢？”

　　“火神殿下想要我怎么信你？”我反问道。

　　旭凤一时语塞，他顿了顿，将寰谛凤翎重新插进我的发间：“穗儿，我心悦你。我的寰谛凤翎只有一根，将它送给你，你还是不能明了我的心意吗？”

　　我一把推开他：“就算殿下一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也莫要忘了——有些事情，逾越不得。”

　　我是夜神的未婚妻，他待我情深义重，我怎么能临时毁约，让义父义母为难？

　　——

　　璇玑宫

　　“我以为，穗儿会先去栖梧宫的。”润玉笑着将茶盏递给我。

　　我伸手接过：“旭凤来找过我了。”

　　润玉不语，等待下文。

　　我说道：“润玉，天上六界都说，我心悦旭凤，你不介意吗？”

　　润玉向我伸出手：“我这一生所求不多，只要每日多爱我一点点，日日复月月，月月复年年，年年复此生。可以吗？…… 无妨爱我淡薄，但求爱我长久。”

　　我将手放入他掌心中，靠在他怀里。旭凤，也许这就是我同你最好的结局。

　　——

　　簌离死了。

　　当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担心润玉。

　　我匆匆跑到璇玑宫的时候，润玉正在挑选丧服，我挥退天后派来的仙娥，抱紧润玉：“润玉，我在。”

　　润玉将自己挑选的丧服丢下，用力抱紧我：“穗儿，穗儿……”

　　我顺从地任他抱住：“润玉……”

　　润玉换上龙鱼族的丧服，我陪着他跪在簌离的画像前，他牵着我的手，骤然收紧。

　　天道无情，父帝，润玉受教了——

　　他告诉自己：活下去，那些杀不死你的，只会让你变得更强大。

　　他突然偏头望了望跪在他身旁，垂着头的少女，她今日也穿着一件白衣，润玉心下微暖。

　　然后又想起了旭凤昨日对他说的话：“我从未想过同兄长争夺天帝之位，我万般所求，不过就是一个穗儿罢了。只要兄长愿意将穗儿还给我，无论兄长想要什么，旭凤都愿双手奉上！”

　　还？

　　润玉突然想笑。

　　穗儿一直是我的未婚妻，为何要还给你？

　　给我，抢我，我从来都是靠你们母子的施舍度日，你们总是决定给我什么，或拿走什么，我便要乖乖接收，从现在开始，我要主宰自己的天命，从此刻开始，我要自己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