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6 小时候

第二天

“叮铃铃——”

闹铃的声响穿透了空气直冲被窝里熟睡的少女，桃里闻声皱了皱眉，从被窝里伸出手啪地一声按掉了床头柜上躁动的小东西，随后从迷糊地坐了起来揉揉眼，叹了口气。

“都怪五月临时的决定，今天还要去车站接他们…真的是…”

少女伸了个懒腰，一边吐槽着一边跳下床，打开衣柜后纠结了起来，脸上还带着红晕。

今天赤司也要和她一起去。

“啊——穿什么好——”她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她的头发已经长长了不少，金色的头发微微卷曲起来，倒多了几分俏皮。

“吵死啦！！！不就是出去玩嘛！随便挑一个不就好了！”这时，泽的吐槽传了过来，把迷糊的桃里直接震醒在原地。

“泽——声音好大。”桃里翻了个白眼，随后打着哈欠挑了一件卫衣，套上后搭配了牛仔短裤加帆布鞋，她走到镜子面前，想了想夏天毕竟很炎热，如果披着头发的话会很不舒服，便把头发扎了起来，绑了一个丸子头”。

“就这样啦！”少女满意地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正准备收拾东西下楼时，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愣了愣，随后拿起手机解锁，是赤司发来的消息。

“我在楼下等你。”

“…是阿征啊…”桃里脸不自觉地红了起来，她有些不适应地眨眨眼，昨天是赤司送她回的家，所以知道了她家的地址。

“这种关系，真的像在做梦一样。”她拍了拍脸，拿上小包就跑下了楼，打开门，发现赤司就站在不远处。

少年正低垂着头看手机，他今天穿地很简单，毕竟是平日里能把校服穿出正装气质的少年，干净的日常装倒把赤司身上的气势掩盖了起来，桃里一时有些恍惚，这似乎是她第一次看见他以休闲装来见面。

“感觉莫名的适合呢。”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旁的赤司也闻声抬起头，在目光接触到少女的一瞬他勾了勾唇角。

“早上好，桃里。”

“早上好呀阿征，抱歉久等啦~”

少女跑向他，弯眸笑道，确立关系后她倒是坦然了不少，看见赤司的时候嘴角永远是上扬的。

“啊，今天的装扮很可爱。”赤司垂眸伸手轻轻碰了碰女孩的鼻尖，清脆的声线听着很舒服。

“发型意外地适合呢。”

桃里被他的动作撩拨地涨红了脸，只好羞涩地转过头假装看手机，闷哼一声。

“不做发型的时候也很好看好不好…”

话音未落，下一秒手就被牵起。桃里触电般地想缩回手，却被赤司很坚定地拉住，她抬眸看向少年，愣了愣。

“诶…阿征…”

赤司对她笑了笑，他赤金的眸子里浸满了温柔，但又带着独属于赤司征十郎的气势，他的爱意是锋利的，充满着棱角，但又十分温柔，十分矛盾。

“我们走吧，迟到可不礼貌呢。”

“和桃里在一起的话，可以牵手的吧。”

桃里闻言挑了挑眉，随后叹了口气，闷哼一声。

“阿征就没想征求我的同意吧？”

“啊，我表现地很明显吗。”

“…你都牵上手了哦？！！！”

车站

“桃里酱~！！！”五月一下车就看见了桃里，开心地向她打招呼，一旁的黄濑和黑子也跟了过来，紧接着大家在看到赤司和桃里牵着手的时候同时停住了脚步。

“小…小桃里小赤司这是…你们…诶诶诶诶！！！…”

“桃里酱莫非…！”

“……”

桃里有些不好意思地抠了抠脸，还没回答一旁的赤司就微微颔首。

“是的，正如你们所想的那样，和桃里交往了。”

“阿征你太直白了啊喂…∑”桃里涨红了脸，随后对凑上来的五月羞涩地笑了笑。

“嘛…也就是大家看到的那样。”

“真的吗！那真的太好了桃里酱！”五月闻言高兴地双手合十，一脸欣慰地蹭了蹭桃里，一旁的黄濑和黑子也笑了笑，对这个结果感到由衷的高兴。

“嗯…谢谢你们…”桃里也抱了抱五月，这让她在不经意间松开了赤司的手，赤司愣了愣，随后皱了皱眉表示不满，但也没说什么。

于是大家的见面就这样结束，接下来众人决定一起去上次来京都没有去过的地方逛一逛，住宿问题五月就住在桃里家，其余两个男孩子便借宿在赤司家。

“说起来桃里酱家居然也在京都诶。”路上，五月和桃里走在一起，另外三人走在了后面。

“是的，因为母亲在京都工作，所以在京都也有房子呢~”桃里笑着回答，随后垂眸问五月。

“大家…关系还好吗。”

她和五月还有黑子，是最不想看到大家分裂的人，除去赤司，队里现在还算好相处的只有黄濑和黑子了。

“关系…也就那样吧，我高中不放心阿大，所以选择和他在一个学校。阿大那样的性格，没有人管着他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五月也有些怅然地耸了耸肩，有些无奈。

“大家在篮球上也还是那样，虽然这么想会有些不现实，但我果然还是想看大家一起打篮球的样子。”

“嗯…是呢。”桃里也有些无奈，她回应着，虽然赤司现在对她很温柔，但终归还是那个视胜利为一切的少年，想到这里，她小心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赤司，发现他也在看自己，又脸红着迅速转过头，却看见眼前掉落了一片枫叶，已经有些许的红色晕染开来。

“秋天…快到了啊。”一股莫名又熟悉的情绪涌上了心头，她抬眸望向远处的街道。心口莫名有些不舒服。

是分离的季节呢。从今以后，大家都会分道扬镳了，每个人都会向自己的道路走去。

“分别…”

“是呢，京都的秋天一定会很美。”五月愣了愣，似乎对她忽然改变话题有些讶异，但也附和着笑道。

“啊。是…”桃里正答应着，忽然脑袋一阵疼痛，她皱了皱眉，随后只感觉到一阵眩晕。

“唔…！！！！”她立即蹲下来抱着脑袋，有些痛苦地低吟出声，身旁的五月见状急忙也蹲了下来。

“桃里酱！”

身后的众人愣了愣，随后也冲上前来，赤司迅速将她拉了过来，揽进怀里，桃里只觉得眼前有些模糊，她眉头紧蹙，脑海里闪过一些从未见过的画面，和从未听过的话语。

恍惚间，她又看到了那位小小的赤发少年。

“征…”她小声地吐出一个字，随后就在赤司怀里失去了意识。

「“呐，今年，明年，后年，之后的每一年，征都会在这棵枫树下吗”

“想和征一起看枫叶，想一直一直陪在征身边。”

“征，我要走了，你会想我的吧~”

“征，妈妈说今天要带我去打针，然后就要搬家了，她哭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哭着的样子我好心疼。”

“征，再见。”」

意识环境里，泽皱着眉看着眼前熟睡的少女，思考着该如何叫醒她。

“来京都还是太勉强了，只要一些特定的场景或者话语，就能刺激她的大脑么…”他蹲下来，看着熟睡的少女，随后皱了皱眉。

最近他的体力恢复地十分迅速，随着少女的长大，他所处的思想也越来越强大。

“笨蛋本体…这样对大脑伤害很大的。”泽叹了口气，修长的手指抚过少女精致的脸。

“虽说记忆丧失了，但零散的片段随时刺激着也是不行的。”

少年的低吟似乎唤醒了沉睡的桃里，她有些迷糊地睁开眼，看见了泽正一脸无奈地看着她。

“泽…”她有些虚弱地开口，试图坐起身来，但却没有力气，最后被泽搀扶住了。

“笨蛋，别轻易用力啊，你现在很虚弱。”

“我…怎么了。”桃里愣了愣，随后抬眸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简单来说，就是你被封存的记忆藏不住了，但是你的大脑承受不了这样的刺激，所以就晕倒了，同时，你现在也很虚弱。”

“晕倒…？！”

“是的，晕倒，估计你现在在医院呢。”泽懒散的语气难得正经起来。

“我…”桃里望着自己的手指，有些恍惚。

“泽，我到底怎么了。”她垂眸说道，有些沮丧。

“不过就是忘记了记忆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泽愣了愣，随后还是遏止了和她说出真相的想法。

“可我总感觉，那年过后，我就不是我自己了。”少女金色的软发遮住了她的瞳孔，看不见她的表情。

“母亲看我的眼神，还有你的突然出现，不，应该说是苏醒，还有昏睡过后，我眼前总是浮现出阿征的身影。”

“我到底…怎么了。”少女的眼里蓄起了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划下，泽叹了口气，随后揉了揉她的头发。

“等到枫叶红时，我会将一切都告诉你。”

他有些不忍，毕竟策划这一切的，就是赤司家啊。

如果她知道了真相，该怎么面对赤司。

“赤司那家伙，现在他父亲还没告诉他吧…”

“他知道的话，又该怎么办呢。”

泽揽紧了怀里的少女，皱了皱眉。

医院内。

桃里正躺在病床上熟睡着，她闭着眼微微蹙着眉，金色的头发散开有些凌乱，少女脸色苍白，小巧的嘴唇没有血色。

“只是低血糖，输过液后就没有大碍了，不用担心。”一旁的医生对赤司说道，随后就出了病房，五月他们也走了出去，给赤司和桃里单独相处的空间。

“桃里…”少年赤金的眸子里满是不忍和心疼，他伸出手轻轻抚过少女的脸颊，她的脸有些凉凉的，还带着一点点汗珠。

“征…”忽然，桃里开口小声地叫了他，赤司闻言愣了愣，随后探过身子凑近了她。

“嗯，我在。”他以为她只是潜意识地叫着他，嘴角温柔地扬了扬。

“征…想一直一直陪在征身边。”

少女的眼角划过晶莹的泪珠，赤司下一秒就怔在了原地。

“征…想和征一起看枫叶…”

“明年，后年，以后的每一年。”

“……”

微风拂过，少年的记忆十分清晰地浮现在他眼前，小小的女孩要伸出手和他拉勾，两人许下了约定，可她后来就已经搬走。

是没有好好告别的离别，是那段有枫叶陪伴的岁月。

她就是记忆中的女孩。

赤司的心口一阵疼痛，可他现在多希望她不是她。

发色的改变，瞳色的差异，都在指向她就是十年前那场实验成功的人。

赤司征十郎第一次感到犹豫，他望着少女未干的泪痕，她金色的头发第一次刺痛着他的双眼。

空气中的尘埃静静地流动着，灯光下少女的脸逐渐恢复了血色，她缓慢地睁开眼。

“阿征…我…”

她望着他，有些欲言又止，他也望着她，眼里的温柔参杂着一丝阴霾。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默。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晕过去了。”

过了一会儿，桃里率先打破了沉默，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虽然现在对记忆中的赤司有些疑惑，但她选择了没有问出口。

“啊，觉得好一点了就没关系，医生说是低血糖的原因，桃里没吃早饭吧，以后给我老实的吃了早饭再出门。”

“这是命令。”

赤司的眼睛里也恢复了原来的色彩，他隐藏了眼里的阴霾，叹了口气，无奈地揉了揉桃里的头发，声音有些严厉。

“啊…知道啦…”桃里任由他揉，撇撇嘴，随后有些涨红了脸。

赤司现在离她，有些太近了。

暖黄的灯光只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光照范围，房间里依然有些昏暗，四周只有他们两人面对面地看着彼此，空气中只有彼此的呼吸。

“……”桃里不敢抬眸看他，但她的余光能暼见少年紧抿着的唇瓣。

赤司望着低垂着眼眸的少女，目光落在了她粉嫩的唇瓣上，一股不知名的冲动涌了上来。

就算她是她又如何。

他会保护她。

窗外月光柔和地洒进来，桃里听见赤司关掉了灯，一瞬间暗下来的房间里，只有清冷的月光照耀着沉默的少年。

“……”少女的心迅速地跳了起来，噗通噗通的心跳声在寂静的环境里十分明显，她看见了不断凑近的少年，他身上的气息在向她靠近，桃里忍不住抬起头来看他。

少年的眼神温柔，月光透过他的睫羽投下小小的阴影，他的鼻梁高挺，以至于光只照亮了他的一边脸。

“阿征…”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却被少年的手托住了下颚，他的声线清脆富有磁性，不容人拒绝不容人反抗。

“别动。”

伴随着对面人的声音，桃里感觉到嘴唇覆上了一层柔软，随后就是不重不轻的碾压，他的气息极具侵略性，撬开她的贝齿，肆无忌惮地进入。

少年的另一只手环过她的腰，紧紧地抱住，仿佛下一秒就怕她溜走。

桃里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她有些手足无措地回应着这个吻，似乎是没料到赤司会有这样的动作。

窗外，绿叶又悠悠落下，秋天，快要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