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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首捷

温哑

【妈妈会炖汤,爸爸会做玩偶。哥哥爱吓我,把我推进房间里。我在床底睡着啦。】

温哑默念了几句把它背下来。她将报纸反过来,在“广告刊登”上找到了另外的提示。

温哑“这是一则温馨的童话故事,我们想给孩子们看。请你帮忙在纸上把它续写下来吧。”

温哑指的是要在报纸上这一面的空白处续写故事吗?

唐千确看上去是的,并且是给孩子们看的童话故事。

温哑既然特意把我们放进这个空间里,肯定不是只要写了就能出去吧。

温哑要想写故事,就要先调查事情的原貌。

唐千确两间卧室,你我各一间。

温哑推开最近一间房间的门口。

里面的布置很梦幻,一看就是小姑娘的房间。房间还保持着浓烈的生活气息,副关卡似乎永远定格在这个时空。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

温哑[对一个小孩而言床有些太大了,应该不止一个人睡。]

温哑[搜了搜枕头和被子,也没藏什么东西。]

她走到床头柜旁边蹲下来。

温哑手机还充着电,手机壳的风格不太符合那首诗,应该不是小女孩写的。

温哑既然这里可能有两个人睡,那可能是她哥哥的。

温哑[兄妹关系很好。]

温哑[拉开床头柜的柜筒看看。第一层放的是姑娘用的卫生巾,第二层是垃圾袋。]

她又走到书桌旁。

温哑[都是些五六年级的课本。妹妹的东西居多,哥哥的书都收拾到角落了。]

温哑[妹妹的文具比起哥哥的要花哨多了,看来在这个家里她很得宠。]

温哑[抽屉里可能会有些日记之类的线索——果不其然。]

日记本的封面设计也很少女,显然是妹妹的日记,藏在一堆书最底下,保护得很好。

温哑搜索完整个房间再看吧。

温哑哥哥的日记倒是没有,类似的草稿什么的也没有,比起妹妹在这个房间里存在感弱了很多。

温哑不过兄妹同住一间房,真的没什么问题么?

最后还剩下衣柜。

衣柜分两边,一边是哥哥的,一边是妹妹的。

温哑哥哥的衣柜里只有校服和几套常服,生活显得太过简约了点。

温哑如果不是有他的衣服和书,还以为这个房间里只有妹妹一个人住呢。

温哑妹妹的衣柜……倒是实在杂乱。

她在一堆衣裤裙里艰难地翻找。所幸,有不小的收获。

温哑居然把小说藏在这种地方,难道在房间里不允许看小说吗,还是哥哥在所以不好意思看?

她随手翻了翻,却隐约觉得不太对劲。

温哑[这些内容……不会吧。]

她心急着要出去和唐千确讨论,加快了速度搜查。

等到她出房间,发现唐千确已经在厨房里,正在开会拿锅勺搅拌一口锅。

温哑动作这么快?

唐千确那里面没什么好看的,普通夫妻的房间而已。唯一搜出来有价值的就是这个。

她抬起下巴,示意客厅桌上摆着的两本离婚证。

唐千确夫妻感情不太好,房间里的花瓶碎过,窗台上放有床垫。尽管睡在一个房间却不睡在一张床。

唐千确离婚证藏在衣柜顶上,估计不想让孩子拿到吧。虽然离了婚,但为了孩子假装和睦。

温哑装不了多少,这里的家具多多少少都有点破损,吵架的时候也经常动手。

温哑厨房有什么发现吗?

唐千确这得要等这锅汤化开才行。汤里放的动物油未免有点太多了,结成半锅固体了。

温哑我有些不太好的预感,这可不是什么童话。

唐千确我也这么想。等化开了或许就知道了——

唐千确——从这锅妈妈炖的汤里。

屋子里不冷,温哑却不禁颤了颤。

温哑我也发现了点东西。

唐千确说说看。

温哑另外一间房应该是家里的兄妹一起住的。连个人睡一张床,共用一个书桌,关系很好。

温哑但是妹妹用的东西比哥哥的更精致,哥哥在房间里的痕迹也异常地少。我猜这对父母重女轻男,很偏爱妹妹。

唐千确从那首小诗来看,妹妹心智很单纯,对家人尤其信任。哥哥承受的东西更多些。

温哑有些……过于信任了,她可能对她的哥哥抱有其他感情。我在她的衣柜里搜到了她藏着的小说,题材基本是一些伪兄妹或者姐弟的言情网文。

唐千确因为失去情绪,并未表现出惊讶。不过温哑已经学会在脑海自动为她那张平静的脸增添上应有的表情,此时的唐千确应该会微微张嘴,发出一声短促的“啊”。

温哑这儿有本妹妹的日记。

唐千确汤已经化得差不多了。

唐千确抬起勺子,在锅里面捞了捞,捞出一勺子的汤料。

唐千确肉片和骨头。像是指骨,骨头上的肉已经炖烂融进汤里了,看不出来是不是人指骨。

唐千确听说人肉的味道就是酸的,比如现在我们闻到的这样。

温哑那是谣言,人肉的味道更偏向于牛肉,纤维感会多一点。就算如此也不适合煮汤吃,有朊病毒的。

温哑你看过冰箱了吗?

尽管只是第二次进入游戏,温哑却像是身经百战的玩家一样,和唐千确都是非人般的冷静。

唐千确没有回话,拉开了冰箱的冷冻柜,从里面抽出一条人手的小臂。

唐千确酸味找到了,已经有些腐烂。

温哑……我猜是哥哥的吧。

唐千确手臂上面有些穿插进去的线头,之前可能被缝到其他部位上。

唐千确“妈妈会炖汤”,意思是说把哥哥的尸体放进汤里煮了。

唐千确“爸爸会做玩偶”,指的或许就是缝制哥哥的身体。

唐千确“哥哥爱吓我”,是在说哥哥的死相太吓人了么?

温哑她目睹了哥哥的死,爸爸把他肢解了缝制成玩偶,妈妈又把他拆了做成汤。她拿着报纸躲到了床底下,写下了这首诗。

可哥哥是怎么死的?他们的父母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的尸体?妹妹究竟是目击证人,还是已经成为了受害者?还是说……是加害者?

愈是调查,却反而让浮出水面的事实愈加细思极恐,迷雾重重。温哑不禁咽了口水,打开手里的日记本。

……

黎儿三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么?

温哑嗯?

黎儿三瞟了一眼蛇皮袋。为了防止丢失,她把袋子放到了自己睡袋旁边。此时她、黎儿三和陈依依就坐在这里,看着前面困住手脚的情侣两人。其他人为了明天早起赶路,都已经躺下。

黎儿三感觉那里面的是不是动了一下……

黎儿三有些忌讳地示意蛇皮袋。

陈依依怎么可能?少瞎说。

三人又重新陷入沉默。沉默比方才更深,于是“窸窸窣窣”的响动声,尽管尤其细微,却在此衬托下尤其清晰。

温哑坐得最近,完全确定是袋子里的声音。

黎儿三……

陈依依……

温哑……要打开看看么?

陈依依我可不去开!

陈依依大喊了一声,声音不小,把所有人都吵醒了。

刘子燃咋了这是?

黎儿三袋子里的刚刚好像动了几下,有动静……

刘子燃你们有人碰吗?

温哑我一直坐在旁边,包括我都没有人动过。现在也没有风,不可能是风吹的。

祁小语会不会是底下压着什么东西了呀?

温哑伸手把包提起来。

温哑没……啊。

蛇皮袋的所有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她能从手里的带子清晰地感受到整个蛇皮袋的任何异动。

温哑里面的,动了。

所有人都惊恐地后退,空出一块地方,徒留提着蛇皮袋的温哑孤立地站在原地。

只有刘子燃往她靠过来。

刘子燃把它给我。

温哑不用了,我直接打开吧。

刘子燃我们一起。

她抬眸扫视了一圈所有人,把包放到地上。刘子燃在旁边抓住她胳膊,以防里面跳出什么东西随时能拉开她。

她把手放到拉链上,飞速拉开。

女孩儿合着眼睛,安静地蜷缩在袋子里。

但是,“咔咔”的声音,在袋子里传出来。一反常识地,温哑只感觉眼里的映像比声音还慢上许多。反应过来时,尸体的脖子已经歪了一个更大的角度,苍白的手臂也抽搐着动起了。

两人心里一冷,堪堪往后撤退一步。

王祥卧*?!诈尸了!!

尹小笙什么……!?

刘子燃大家冷静,不要轻举妄动!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地凝视在蛇皮袋。

这几瞬,尸体始终没有停下动静。

先是手臂,异常的力气反折了手臂骨头,扭曲着从蛇皮袋里伸出来。骨头相互摩擦的声音在所有人的屏息间显得格外响亮,苍白的手骨附着腐烂的肉撑在地上,蛇皮袋向两边打开,整具尸体都裸露在众人面前。

尸体浑身僵硬,像是由大小不同的硬件块拼起来的机械人,身体很不灵活地直起身。当她彻底站起来,只差双脚没有走出袋子时,弓着赤裸的身躯的女孩儿,猛然睁开了眼。

在她正对面的就是温哑。她与她之间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她能清楚地看清就在自己双眼前面,那双浑黑的眼球,却仿佛就在凝视着她。

她一时愣住了,与尸体就这样面对面地对视着。

刘子燃温哑!!

僵硬的尸体虽然动作不生疏,但挥动起来却如同挥剑一般飞快。温哑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到了那双漆黑泛光的眼球上,当破风之声传入耳朵时,她早已来不及避开。

尸体的右手从她的左下侧向脖颈挥动上来。在冰冷的手臂即将碰到她的身体时,温哑的腰部被大力地抱住,带着她的身躯猛地往旁边扑倒。

她只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这一刹那脱离了躯壳,停留在原地,被尸体割开脖子。

祁小语傻愣着干什么,不要命了吗?!

祁小语动作麻利,三两下爬起来,没有回头,只凭借背后的动静便接连拽着温哑躲过尸体的攻击。

行尸最先瞄准了温哑,其他人终于在这一刻反应过来,惊慌地远离正在搏斗的三个人,在营地歇息地的另一端乱作一团。

赵明啊啊啊啊——这都是什么鬼东西!!

陈依依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

刘子燃赵哥等等,不要随便乱跑!

王祥你疯了么?不让我们跑难道要拉着我们在这里等死吗?!

黎儿三各位先冷静,警察先生在这还有什么可以怕的——

陈依依我是受不了了!!又杀人又诈尸的,好端端的只是出来拍个流星,为什么要让我们碰到这种事……??

而莫方顺和尹小笙因为被绑着无法行动,仍然在营地中间极力地挣扎扭动,想要站起来逃跑。

温哑完全清醒过来,翻身把祁小语拦在自己身后。行尸指甲出奇地长而锋利,挥斩着直向温哑的面上冲过去。

温哑低侧过脸险险躲过,同时从伏身又迅速从底下越过攻击过来的手臂,右手反把,掌心用力地从侧边掐住了它的脖子;左手交叉过来,拽住行尸的大臂,使出力气把它往地上压倒。

温哑来帮帮忙——

祁小语嗯!

祁小语也没有一丝犹豫,侧着身子把重量压在行尸的腰背上。但行尸的力气出奇的大,她的体重难以完全压制住底下的东西,在挣扎期间几次险些被彻底掀翻。尸体在铺满树叶的土地上摩擦,干枯的树叶发出沙沙沙沙的声音。

黎儿三小语!我过来帮你!

刘子燃九个人对一个,就算是诈尸也还是人的力气,各位别怕。

温哑[啧,这可不是人的力气。]

但不能不承认,刘子燃的说辞确实让惶恐的同行人渐渐冷静下来。赵明是导游,在山里碰到过许多事,见识过世面,冷静下来后也紧随着黎儿三赶过去帮助压住行尸。

尸体面朝下被压在地上,只有脖子能够自由转动着不断抬起,似乎想要抻着脖子挣开背后的负重。赵明过来后,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重力才能勉强压住她。

“呵——呵——呵……”

行尸的头不断撞向地面,大张着嘴吐露不明的发音。温哑仍旧站在它的正面,近距离蹲下来,在行尸抬头时仔细地观察它的黑色眼球。

温哑[瞳孔似乎已经退化,整个眼球全部发黑了。]

温哑[张着嘴能看到里面的尖牙长出来,明明在最初开袋时还没有。]

温哑[指甲也是,都在短时间内生长到极长。]

赵明这、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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