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旧时记忆

蓝曦臣一直望着魏灵澈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林子尽头，才缓缓收回目光。

如果他是那个人的话，他一定去过乌陵！可他为何却说不曾去过？

如果他不是那个人，可为何他第一眼见他，竟会有如此熟悉之感？

蓝湛见他失神，有些担忧：“兄长，发生何事？”

“无事。”蓝曦臣否认。

“兄长为何一直对乌陵耿耿于怀？”蓝湛问出心中的疑惑。

自从多年前蓝曦臣从乌陵回来之后，便时常问起乌陵。

“当年在乌陵，发生了何事？”

蓝曦臣不肯说，蓝湛也不再追问。

因为刚刚的事情，金凌又同江澄大吵了一架。

这次的争吵比以往都激烈，金凌撂下一句‘你从来都不懂得尊重我’便跑走了。

魏无羡担心金凌，急忙对江澄道：“你快去看看，如今是多事之秋，千万莫要他再出事。”

话音一落，未等江澄动身，道是温宁从地上爬起来就追金凌去了。

江澄正在气头上，骂骂咧咧的说道：“他要滚就滚，难不成还要我去求他？”

骂了一通，转身便离去了。

今日之事实在太过蹊跷，魏无羡等人根本毫无头绪。

一路上，一向叽叽喳喳，喜欢说个没完的魏无羡头一回一言不发，安安静静的同蓝湛并排走着。

“还在想刚刚的事？”蓝湛轻声问道。

魏无羡突然停住脚步，用一种极为认真的表情看着蓝湛：“蓝湛，你说实话，刚刚那人，是不是真的跟我很像？我是说，曾经的我！”

蓝湛盯着他的脸，点了点头。

“难道是他？”魏无羡自顾自喃喃道。

“谁？”

魏无羡缓缓吐出几个字：“我弟弟――阿澈！”

蓝湛眼中闪过一丝惊诧。

魏无羡还有个弟弟？他从未听闻过！

但见他一脸疲惫的神色，似乎他不是很愿意说起这件事情。

“你若不想说，便不必说。”

魏无羡靠在他肩上，笑道：“有什么想与不想？这事，我原也没打算瞒着你。”

魏无羡努力去拉扯那些久远的回忆，整理思绪，然后慢慢说与蓝湛听……

他的确有一个弟弟，而且是亲弟弟！

幼时的记忆大多记不清了，唯有那一年，他永生难忘。

那年，他九岁，阿澈刚满三岁。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俩一夜之间沦为孤儿，魏无羡带着阿澈四处流浪、乞讨，靠捡拾路边的垃圾果腹……

他记得，那年的冬天格外冷，大雪下了整整一个月，他和阿澈身上仍旧只有单薄的衣衫。

整日在寒冬里冻着，阿澈一双手，一双脚都冻烂了……

他不忍阿澈光着脚在雪地里同他去讨饭，便将他一个人留在破庙里，谁知，这次出来他昏倒在路边，却遇上江家家主江枫眠，还被带回了江家……

待他高烧褪去醒来，已经是十日之后。

他再回去破庙找阿澈时，哪里还有阿澈的影子？

只有五、六条浑身腌臜的流浪狗蜷在阿澈睡得地方，还有遍地已经凝结的乌黑的血迹……

找遍了破庙，他也只从那些流浪狗身下找到几块阿澈身上的碎布……

“所以，你才如此怕狗？”蓝湛紧紧揽着他，眼底是说不出的心疼。

魏无羡不回答，伸手抱住了蓝湛，只喃喃道：“蓝湛，你说他真的会是阿澈吗？”

蓝湛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你希望他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