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曦臣,你……你……”
玉凌竺都感觉自己已经被他气的心绞痛了,一时间竟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如果不是想到他刚刚叫自己母亲的那份认真模样,她真的要怀疑:他是不是在装醉吃自己豆腐?
姑苏蓝家向来以知书守礼享誉仙门百家,若非醉酒,断断是不会如此越礼的。
如今仔细想来,这哪里是自己赚了他的便宜,分明是他在占自己的便宜。
“难怪蓝家人禁酒,这酒品真是……该禁!谁喝罚谁!
蓝曦臣,你最好醒来什么都不记得,否则,你们姑苏蓝氏就不用再要脸面了。”
玉凌竺愤愤地嘟囔着,一双纤纤玉手死死地抵在那人宽广的胸膛前,再不肯让他侵近半分。语气却是不得不轻柔地哄道:
“涣儿……你……你看,你把母亲身上吐的那么脏,好歹让我把它脱了再休息对不对?你先撒手好不好?”
可是,那人却是将头埋在怀中女子颈肩处,细细的轻嗅着,皱了皱眉头后旋即一把推开了玉凌竺。
“不……不对,你不是母亲,不是,母亲身上有好闻的玉兰香,你身上没有!”
“蓝曦臣,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你什么意思?”
玉凌竺被那人踉跄地推倒在睡塌之上,吃痛地揉着自己摔疼的肩膀,怒目圆瞪地望着那个茫然的人。
“不是……不是啊,你们都不要我了的!没有人在意的喜怒哀乐。都离开了,就连父亲也要离开了……”
蓝曦臣那哀伤悲痛的眸子茫然若失地望着玉凌竺怒气冲天的神色,那无助的眼神让玉凌竺愣住了。
曾几何时,自己也曾是这样一双哀痛的眸子的。一人身居黑暗,独自舔舐伤口,对着永远不能回来给自己关怀的人无限的思恋。
可自己可以任性,耍性子,使脾气,因为自己知道,无论自己闯下什么样的大祸小祸,身后总有人来收拾残局。
可是,他呢?姑苏蓝氏家规森严,他从小到大都在规束自我,可曾有过一日无忧无虑的开怀大笑?可曾……有过吗?
她竟忍不住想去拥抱他,安慰他。告诉他,你很好!没有人不要你……喜欢的,真的很喜欢的!
玉凌竺心里酸涩无比,原来,他的心里,这么多心事,这么伤心痛苦。竟是同自己……这么像啊!可是,自己比他幸运了多少,他却承受了太多太多不为人知的苦楚和责任。
玉凌竺苦笑着,笑着笑着竟是一滴冰冷打在了手背上才让她回过神来。在今夜之前她一直以为:
他是高高在上,一尘不染的泽芜君,仙门百家的标杆楷模,世家仙子人人仰慕,仿佛他生来就是众人认为的那样风光无限。
到最后,竟然是这样的!果然,人情世故就是这样!哪里有人是生来的天之骄子?哪里会有人一生无忧?不过是一张面具罢了!
蓝曦臣,你累不累?
玉凌竺长叹一口气,然后靠近蓝曦臣,双手抚在了他的面容之上,一字一句地开口道:
“蓝涣,你很好,真的!我就很喜欢你!很喜欢的!”
一同先前的温柔语气,只不过没有了那时候的轻佻和戏弄,如今有的只是认真和如水的温柔以及女儿家面对心上人吐露心声的羞赧。
“喜欢?”
“喜欢!”
“寒梅的冷香,真好闻!”
蓝曦臣将手臂圈在了怀中女子的腰间,揽着她入怀,半醉半痴地喃语着。
“睡吧,睡着了就好了!”
玉凌竺看着身旁的人,温言地安慰着。看着他缓缓阖下去的眼睑,她笑了,之后便轻轻地把双臂环在了那人的腰间安心浅眠。
蓝曦臣,玉凌竺很喜欢!真的,很喜欢!
或许有人会说,面对只见了一面的人便扬言说喜欢,未免轻浮,更何况,还是一个醉鬼。可是,面对对的人,有时候只需一眼便足够了,而一天实在是有些太长。
可是,两人不知道。他们的缘分哪里是这短短的一日才结下的?他们之间的渊源……只有时光真正的见证了!
“那我们守一个君子之约,十年,十年后我来娶你可好?”
“我不要!”
“你……不愿意?!”
“小哥哥,我来娶你吧,可是……我很穷,拿不出聘礼,要不然……我还是入赘吧!”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