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34

方一凡一家人从教室出来，准备换林磊儿进去。

童文洁我进去吧，你在外面。

方圆明白明白。

童文洁带着林磊儿进入教室。

童文洁磊磊，这就是坐在这，然后看着镜子背着身，每一家都是这么跟父母说的。

林磊儿点了点头。

童文洁从包里拿出林磊儿之前坏掉的手机。

童文洁妈妈虽然不在了，但是小姨今天把这个给你，你季叔叔找人修好了。小姨想，你要有什么话对妈妈说，你就对着手机说。

林磊儿眼眶红了。

童文洁不哭，小姨在外面等你。

童文洁正要走，林磊儿拉住了她。

林磊儿小姨，我想听语音。

童文洁好，你听，你慢慢听不着急啊。

童文洁想要安抚林磊儿的情绪。

林磊儿您能跟我一块儿听吗，我特别想她，我猜您也一定特别想她…

林磊儿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童文洁（哽咽）我没有一天不想她…好，小姨陪你一起听，好不好？

林磊儿重重地点了点头。

林磊儿我也是，我也没有一天不想她。

两人背对着背在两张沙发上坐下。

林磊儿点开第一条语音，妈妈温柔的声音涌进两人的耳中。

“磊儿，妈妈给你包的饺子除了韭菜馅地，还有芹菜馅的，还有白菜馅的，你不能光吃韭菜馅的，几种菜你都要吃，身体才能长得好，你听到没有？吃完饺子还要喝汤啊，把汤都喝了，妈妈才没有白包。”

林磊儿好。

林磊儿泣不成声，听着妈妈过去的嘱咐，而背后童文洁同样也是。

“磊磊，你要的这个杂志妈妈找遍了都找不到，只买到了两本，你问问你同学，那几本在哪买的呀？”

“乖乖，你今天能不能从学校回来啊？妈妈给你炖了红烧排骨，还有你爱吃的青菜。这个青菜啊，妈妈托张阿姨买回来的，就是圆头小青菜，你特别爱吃的。乖乖，你今天晚上要回来吃饭，好不好啊？”

林磊儿好。

林磊儿拼命地点头，眼泪不住地往下掉。

“不行，不能不穿秋裤，这么冷的天怎么能不穿秋裤呢？必须要穿，不光是秋裤，袜子也要换厚的啊。外面自己加个外套，进了房间热了脱，出来之后加上。你给妈妈拍张照片，穿秋裤的照片发过来，妈妈才放心。”

“磊磊，你这两天拉肚子，不能跟喝凉水啊。凉水不能喝，鸡蛋不能吃，牛奶不能喝，肉不能吃，这两天吃素，过两天考试，别把身体弄坏了。今天忌一天嘴，等你好了以后，妈妈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乖乖，妈妈爱你。”

童文洁再也忍不住了，走到林磊儿面前抱住他。两人情绪失控，抱头痛哭。

童文洁小姨爱你，不哭了乖乖，不哭。

童文洁你妈妈给我发的语音，小姨一句都不敢听，一句都不敢听。

童文洁磊儿，你知道小姨为什么一定要把你接过来。在这最重要的一年，小姨觉得成绩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是有家人陪伴，是爸爸妈妈的爱，是我们的呵护，让你不孤单，让你感受到温暖。磊儿，你一定要争气啊，只有你过的好，你幸福，妈妈在天上才能够安心。

童文洁磊儿，小姨就是你的妈妈，小姨父就是你的爸爸。

林磊儿重重地点了点头。

—

余枳妍一家也坐在畅谈教室里。

余惟洲丫头，说吧。

余枳妍沉默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方夏那妈妈先说。

方夏妍儿，你七岁起爸爸妈妈就在国外工作，虽然假期你都会来国外和我们一起，可是即便你在，爸爸妈妈能陪你的时间也是少之又少。你住在舅舅家，妈妈很放心，你也很懂事很听话。可是…妈妈真的觉得自己是一个不合格的妈妈，本来你的成长路上，爸爸妈妈应该都要参与的，可是……

方夏低头掩面抽泣，余枳妍第一次看到方夏哭。

余惟洲转过身拍了拍方夏的手。

余枳妍爸，妈，你们知道我为什么选择了传媒这条路吗？我想要做个主持人，我可以出现在电视上，我就可以…我就可以让你们看到我。我长大以后，哪怕我们不能够时常见面，你们也可以在电视上看到我，这是我希望的。

余枳妍抹了抹脸上的泪珠，吸了吸鼻子。

余枳妍我并不怪你们，我能够假期和你们一起我已经很满足了。可有时候…家长会，总会有同学问：余枳妍，怎么又是你舅舅来啊？这个时候，我就很难受，我……

余惟洲好孩子，是爸妈有愧于你。

余惟洲心疼地搂住女儿，同时也搂着方夏，三人抱在一起。

余惟洲以后爸爸妈妈一直都在你身边，你累了，家里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方夏被气笑了。

方夏说的好像女儿出嫁一样…你干嘛破坏气氛啊。

余枳妍也忍不住笑了，上一秒还在流眼泪，下一秒就能让一家三口嘴笑，非余惟洲莫属。

余惟洲妍儿，如果你选择传媒仅仅是这个原因，爸妈可以告诉你，我们一直都会在。若你不喜欢，我们可以不学了……

余枳妍摇了摇头。

余枳妍不仅仅是这个，我是真的很喜欢播音主持。我喜欢把我的声音展示给大家，我觉得很开心。虽然吧，以前我也觉得我要成为想你们一样的生物工作者，可是现在我很清楚，那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做我自己真正喜欢的，我会一直坚持的。

方夏爸妈会一直支持你的。

余惟洲也点了点头，三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