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S市的最后一个任务是在除夕，这是他们见过的第一个下雪的除夕。除夕夜杀人真不是一件吉利的事。四月接任务的时候手明显抖了一下，最后还是三月定下来的。
大雪下了三天三夜，今日暮色降临时突然戛然而止，所有能见的东西全覆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如同雪糕一般。雪是松松软软的，踩上去也松软，然而踩的人多了，却变成了冰。
车内的暖气搅得四月头晕脑胀，她看着三月的侧脸，叹了口气。也许是察觉四月有话要说，在红绿灯的路口停下以后，他也看着四月。
四月三月，任务你做好吗?
四月撑着头，有些疲惫。
四月我实在不想在除夕夜杀人，也不想动用第七感。
三月点点头。
三月好，你休息吧，我来做就行了。
三月知道她讨厌这无休止的任务。
三月据Q先生说这次是杀一个身价过亿的人，而雇主是他的结发妻子。
四月我猜，又是家产争夺这些毫无意义的东西吧？
四月在S市我们已经接到过好几起这种任务了。
三月摇了摇头说不是，但什么都不肯再说。
一路上烟花炮竹很多，烟花绽放在空中，地上也开得鲜艳。空中一次又一次巨响，转瞬即逝，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四月突然羡慕起九月能拥有十月那样的搭档兼男朋友了。因为十月的能力既能给人带来温暖，又能使烟花绽放地更加璀璨。比之三月的能力不知道好到哪儿去了。
不知开了多久，车子停了下来，三月轻声说道
三月下车吧，我们到了。
四月好
说完，三月披上西装打开了车门，四月应了一声也跟着走下了车。
那是栋郊区的豪宅，雪在院子里积得很厚，到处都是。大门处的门卫连警报都没机会按响就被三月的扑克牌击倒在地，两人走了进去。
院子里有小孩在玩，一个很大的雪人立在别墅之前。小孩是一男一女，玩得很开心，遇到他们只是惊讶，并不感到害怕，而且笑得很开心。但他们身边的老管家很警惕，不过也许是看到三月穿得很正式，身上都是高价货他才放松下来。
四月走过去捏了捏他们的脸温柔地说道
四月乖，姐姐过来陪你们玩。
男孩用稚嫩的童声说
小男孩姐姐，那他呢？
男孩用手指了指四月身后的三月。
四月你说这位哥哥啊？他是来这里找你们父亲谈事的。
小男孩哦
两个小孩听见父亲两个字有点不高兴，他们身边的管家笑得也很牵强。四月大概知道了，这是情杀。
四月转头对三月交代道
四月去吧，速战速决。
三月嗯，知道了。
三月进去以后四月在外面陪男孩和女孩玩烟火，那些在暮色中的花火，一圈一圈地划着，冒出刺鼻的青烟。她陪他们做这种毫无意义的游戏，却也笑得开心。她替他们点燃烟火，陪他们仰望在空中绽放的瞬间。
四月你们说，这烟花好不好看？
四月俯身对男孩和女孩问道
小女孩好看
小男孩好看!
小男孩姐姐更好看，比烟花还要好看!
四月“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四月噗嗤
她捏着小男孩的脸蛋说
四月你这小子，嘴儿还挺甜。
小男孩嘻嘻嘻
不过小女孩就不乐意了。
小女孩喂！难道我不好看吗?
男孩急忙回答，那模样像极了曾经的三月。
小男孩不不不，你也好看。
小女孩哼，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小男孩诶诶你怎么无理取闹啊！
小女孩就无理取闹，怎么了？
小男孩我……
四月看着男孩焦急不堪的模样，就像看到曾经的三月一般。
等那束烟火发射至最后时，四月艰难地感觉到了别墅内的动静。步枪开火的声响以及分解金属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别墅。
等四月再回首时，三月已经出来，他俯身在四月的耳边问她
三月这个小男孩和旁边的小女孩要留吗？我们的雇主说随便，反正也不是她的。
四月刚诧异地望着他，那个小女孩就仰头说
小女孩姐姐和这位叔叔好配啊!
三月叔叔？
三月瞪大眼睛看向那个小女孩，眼中突然弥漫出凌厉的杀气。
她被吓退后了一步，小男孩把她护在身后，撅起嘴用稚嫩的语气说
小男孩不怕!哥哥保护你!
接着冲向三月用很大的声音说
小男孩喂!不许欺负我妹妹!
四月看到那个小男孩有点发抖，但眼神很坚定。
三月那如果我要杀……要打她呢？
三月收起了气势，蹲下，看着小男孩
三月你也阻止不了我。
小男孩那你就打我!我是男子汉!
小男孩一脸就义的表情。三月扬起了手，小男孩害怕地闭上了双眼。四月知道三月不会动手，他只是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发丝，说了一句
三月还是留着吧。
说完，三月转头就走。但走了几步，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他回过头来对一旁的管家交代道
三月这两个孩子都给我留着，我不想杀他们。还有，告诉你的主人，如果让我知道你们敢对这两个孩子有一点点的刁难和虐待，我不介意杀了你们全家。
三月甩手丢给管家一张银行卡。
三月这张卡是留给他们用的，里面有一千万，美金!足够他们用一辈子了。
管家连忙应答，并保证以后会对这两个小孩很好。
三月这才头也不回的走了。
四月也将两张金属制上面雕刻着骷髅头和弯月的铭牌交给了小男孩，并细细地叮嘱着
四月乖，我和大哥哥就要走了，这两张铭牌交给你们。如果以后有谁敢欺负你们的话就把这两张铭牌亮出来，姐姐保证没有人敢动你们一根手指头。
小男孩仔细端详着金属铭牌上的花纹，惊讶地说
小男孩姐姐，原来你们是黑月铁骑？
小女孩哇!黑月铁骑唷!
四月嘘
四月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接着抚摸男孩和女孩的头说
四月保密哦！
小男孩嗯!
小女孩嗯!
四月好了，姐姐该走了。
四月以后我会经常来看望你们的。
小男孩姐姐再见!
小女孩姐姐再见!
四月再见！
四月回头再望了两个小孩一眼，就快步去追三月了。两个小孩在后面招手告别。
上车后，四月发现车内的暖气已经被三月开启了。而三月也静静地看着她，许久之后才说
三月为什么将黑月铁骑的铭牌给他们？要知道这东西是不能轻易送人的。
四月虽然你口头威胁了老管家，他也答应不会对那两个孩子做什么，但是毕竟他们不是女主人亲生的。
四月所以保不齐哪天他们仍会对两个孩子下毒手，我这是以防万一。
四月放心，回去我跟十月哥和玄月哥解释。
四月况且你不杀那个小男孩，是因为他牵动了你的心吧？
三月被问得哑口无言，他把目光移向别处，叹息着说
三月你不觉得，那两个孩子很像小时候的我们吗?
三月特别是那个小男孩，他为了保护小女孩挺身而出。我在他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
四月是啊。那个男孩真的很像小时候的你。
四月这也是你不杀他的理由。
三月嗯。
三月走吧，我们回家。
四月好
三月启动了车子，在进入市区的时候他突然提议下车走走。而四月也正想下车透透气，车里的空气太闷了，让她有点恶心反胃。
路过S市最繁华的街道，指针临近了12点。那一瞬间，街道上人群的欢呼无比嘈杂。
四月开心地对三月说
四月新年快乐!
而三月微笑着回应
三月新年快乐
这时，两人的手机同时响了，他们点了接通，视频里闯入九月和十月的脸庞。
九月三月四月，新年快乐啊！
十月三月四月，新年快乐。
三月同乐
四月同乐!
四月谢谢十月哥九月姐。
四月打趣着说
四月诶十月哥九月姐，你们在撒哈拉玩得怎么样啊？
九月挺好的，十月他很会照顾人呢。
九月但是，还真有不怕死的人来袭击我们保护的商队。
视频里的九月转头看向在她右边的十月说
九月都怪你!本小姐本来想活动活动筋骨，结果被你一个炽红莲全烧光了!
十月九月，出发之前不都说好了我保护你的吗?
九月撅起了小嘴。
九月可是好歹给我留几个练手啊，你可好，一个炽红莲全消灭干净了。
十月抱歉。下次遇到敌人，我一定不动手。
十月带着歉意的微笑让九月如沐春风。
九月好啦，原谅你啦。
四月接过话茬说
四月十月哥，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十月好好好，有，都有，你和三月都有份。
四月嘻嘻，那我就替三月谢谢十月哥了。
九月叹着气说
九月你们几个都差不多啊。六月和八月找十月要了十万的红包，就连一月也给了一万的小红包。
九月可十月没这么多钱啊，最后还是得找我要。
四月哈哈哈十月哥，你太惨了叭。
十月无奈地在视频里摊手
十月没办法，我都成“光杆司令”了。
九月先挂了。四月，我和你十月哥要去卡萨布兰卡城里逛街了，你们好好玩，祝你们玩得开心!
四月好，十月哥九月姐再见！
十月再见。
在刚刚十月和九月说话的时候三月对四月说了一句话，她没听见，等四月挂断了视频电话再问他时他什么也不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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