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宜_真相

她自从在黑暗中醒来就很少回忆起十六年前的事情。

不夜天，阴虎符，魏婴，还有江厌离。

在一阵头晕目眩之后，被白布条挡住的双眼突然明亮了起来，那是她，不为人知的真相。

——

“所有事情都已经计划好了，金光瑶，你高兴死了吧？”说话的人一股痞里痞气的样子，他扒拉着自己的龙须刘海，看着面前仍旧一副笑脸的金光瑶不禁感到困惑。

“你以前在聂家最尊敬的人不是那个三小姐吗？怎么这回也把她圈在你的计划里了？还是说……”他的语气顿了顿，学着金光瑶假笑的模样，“你因为聂怀远和魏无羡结了良缘，心生妒忌，爱而不得？”

聂祎说话这人怎么一股流氓气质…

聂祎遮了遮自己被阳光恍得看不清的双眼，这才发觉有什么不对劲。

聂祎不对，我遮眼睛的白布条呢？不对，我能看到了？

惊喜大于惊讶，聂祎此时也发现了自己身处的地方并不是先前的寺庙，而是一片竹林，而眼前毫无顾忌聊天的人她也认了出来。

聂祎薛洋和…孟瑶？

眼前的薛洋仍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而孟瑶一身金光闪闪，若不是他那张笑脸，险些让她认不出。

“她对于我……”金光瑶顿了顿，思考了良久，“尊敬远大于情愫，非要让我选的话，如果她能和魏无羡一起死，对于这对苦命鸳鸯来说，就算最好的结局了。毕竟，留下来的那个人才是最痛苦的。”

聂祎好一个最好的结局。

听到这里聂祎已经明白了一半，薛洋和孟瑶是一伙儿的，虽然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让孟瑶进入了金家。不过也确实如魏婴所说的一样，他和薛洋的确是一个路子的。

聂祎想必你就是那位敛芳尊了。

聂祎看着孟瑶依旧笑脸盈盈的样子，突然心生感慨，即使是从小便相知相识，最终也抵不过世事的变化无常。

聂祎果然是孟瑶，心思敏捷，我那时听到声音就应该想到是你的，我怎么能忘记你呢。

“如果能让她用这样的方式记住我也好，恨也好，怨也罢。”金光瑶故作深沉的样子惹得薛洋一阵痴笑。

“那个三小姐射日之征没去，这几天更是被聂明玦关在家里不让出来，你成为了‘金光瑶’后她都没能见上你一面，她怎么能知道是你做的？”

“说到这里……关于聂明玦做的这件事，我之后会和他算账的。”金光瑶玩弄着手中的拨浪鼓，像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般，他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聂祎什么算账？

聂祎的心口突然好像被人拿捏住一般，想着之前二哥同她说的事，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聂祎我大哥…是你杀的？所以根本就不是他们口中的暴毙而亡？

仅仅是因为这么可笑的原有，就让一个活生生的人丧命，让聂怀桑负重坐上聂家家主之位，被人嘲笑了十几年的一问三不知，被夺去了两位至亲。可笑，太可笑了。

“啧啧啧，金光瑶，我可真是小看你了，你哪里是笑面虎，你简直和蛇蝎心肠的毒妇别无二般。”薛洋一把抢走了他手中的拨浪鼓，随后想到了什么，“话说，你给魏无羡那位师姐捎了什么信，让人家漂亮的脸蛋一下子面无血色。”

聂祎师姐…为什么…

聂祎捕捉到了他们口中的敏感词汇，想到不夜天倒在血泊中的人，忽然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了上来。

聂祎师姐的死，魏婴的死，我的死，还有不夜天的混乱，都是你们一手造成的？

“也没什么……”金光瑶像是发呆似的盯着一块儿空地看着，“我就是告诉她魏无羡在不夜天一战中必死无疑。”

“哈！她就那么信了？”薛洋的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

“信啊，为什么不信？”金光瑶指了指他手中的拨浪鼓，“毕竟金陵还在我手上不是吗？如何做一个合格的母亲和伟大的师姐，她会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

“阴险，狡诈，我居然找不到与你相匹配的词语，果然是未来仙督，思想境界和尔等就是不一样。”薛洋一副被吓到的样子，走远了几步然后又走近了几步，“所以在他的那位好师姐死了之后，你就能趁着他理智崩坏操控他杀了你的三小姐？”

“你真的很聪明。”金光瑶很喜欢某些前缀，比如说‘你的’。即使薛洋油嘴滑舌的把计划毫无防备的说出来，他往往也是喜悦大于理智。

“你真的很会算计。”

聂祎确实很会算计。

听完他们整个计划的聂祎突然平静了许多。心里的确有怨恨但是这一切的矛头反而是这残忍的世间，还有她。

所以当眼前的一切归于虚无，她瞬间就想起了之前她从未想到的一个人。

林言。

关于她刚才所看到的一切，她的眼睛，她所向往的真相，都很有可能是之前林言对她说的禁术。

林言知道，她对他亏欠了许多，如果能用另一种方法让聂祎永远记住他，那他的确做到了。

代价是。

丧失五感，七窍流血而亡，永世不得超生。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