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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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走得差不多了。

北竹青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一阵清风吹过酒馆，馆旁的青竹叶随风摇曳，荷塘的清水泛起一丝涟漪。

一阵清幽的歌声随着风穿过荷塘，环绕着北竹青的酒馆。

“西洋古旧唱腔，隔窗穿透故乡，幼年的石板结了霜——”

北竹青转头一望，父亲已经躺在躺椅上，沉浸在这沙哑空灵的嗓音中，眯缝着眼，跟着一起哼唱起来。北竹青稚气地跑向父亲身边，问道：“爹爹，这嗓音沙哑空灵，旋律优美，这唱歌的定是一位芳泽无加，铅华弗御的女子。”

北竹青的父亲没有吱声。

看来这歌声确乎是洋洋盈耳，能使人沉浸到这种程度。

北竹青小跑着出了酒馆，转头却看到一位女子直勾勾地从树上掉下来。

北竹青本以为她会一直趴在地上。

但是他错了。

女子急促地站起来，掸了掸衣上的灰尘，对着北竹青笑了。

笑容可掬。

北竹青赶忙慰问她。

女子说，她叫陌笙。北竹青确认了，她就是唱歌的女子，心中满是欢喜。

后来，两人便相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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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讲到这里，薛洋兴奋的不行，询问道：“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北竹青没有吱声，只是浅浅地叹了口气。

到后来，陌笙和北竹青一起生活在这座草房里，只是后来的后来，陌笙失踪了，有人说是被卖到青楼，有人说她已经死了。

可北竹青不相信，便独守草房，去姑苏蓝氏之前，一直是孑然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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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须臾，北竹青从怀里掏出一具瑶琴，很小，大体就巴掌那么大，做工精致，云杉材质的琴底，上面镶嵌着七根细如丝的琴弦，琴身雕刻着荼蘼花的模样，散发着幽幽暗香。

“此琴名叫遥年，我将它暂借给你，可以防身。”

遥年，遥歧路，年华落。

北竹青顿了顿，又道：“别看它玲珑小巧，威力却很大。我先奏一曲《红情》让遥年对你认主，不要动。”

薛洋点点头。

遇到了老好人。

北竹青把他的瑶琴“忆鸾”揽在胸前，露出藏在飘逸水袖中的双手，拨撩这琴弦，泠泠弦音充斥整座草房。

忆鸾，忆往昔，鸾凤和鸣。

陌绾柒这具躯体本就灵力低微，遥年灵力又那么高，灵力突然充斥到陌绾柒的身体里，自然无法适应。

薛洋轻咳了几声。

“认过主了吗？”

北竹青回答道：“嗯。”

薛洋轻咳了几声。

“认过主了吗？”

北竹青回答道：“嗯。”

很好，很好。

离复活晓星尘更进一步。

等复活了晓星尘，就……

薛洋突然停止了飞扬的思绪——他对琴艺一窍不通。

“秦公子？你不打算教我弹几首曲子吗？”

“遥年并非普通瑶琴，它可以自动指引。你快试一试。”

那就奏一折《洗华》吧。薛洋这样想着。

薛洋拨动了第一根弦，随后，琴弦上雨丝微凉，白雨跳珠乱入船般在遥年的琴弦上点来点去。

洗华，清心明志。

薛洋欣喜之余，对北竹青道：“这么一品的瑶琴，那就谢谢秦公子啦。”

北竹青微微颔首，目光滞留在遥年之上，深邃双眸中满是伤痕。

遥年本是陌笙送给北竹青的。

把遥年送给另一位陌姓的姑娘，算是种寄托吧。

北竹青还在等陌笙回来，他等了整整三年，每夜辗转反侧，为陌笙熬了一个又一个夜晚。

即使陌笙已经生死未卜。

————————本章完————————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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