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李司番外）和解

  不过，李司真的很没有定力。

一日，他远远便看到韩琪嘉朝他这边走过来，显然是走神儿了，没注意到他。心却扑通扑通的狂跳不止，目光紧紧追随着她，她瘦了，也黑了，却因为脸上少了婴儿肥，越发显得模样娇俏动人，虽然穿着男装，依然难掩娇媚。

人越走越近，李司的心跳也跟着越跳越快，感觉下一刻便要冲出胸膛，飞去它朝思暮想的姑娘身边一诉衷肠。

韩琪嘉感受到来自李司炙热的目光，回过神，发现自己与李司之间只有几米的距离，慌了手脚，像被施了法术，定在原地无法动弹。

李司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一般，朝她走过去，却在离她只有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转身离开。不能也不想再被眼前的女人羞辱一次！

一个不说，一个不问，原本几句话就能解释的误会却在彼此的在意中越变越大。

僵持了几日，最近总是欲言又止的福安神秘兮兮的告诉李司说这几日他的衣物都是韩琪嘉在洗。

“为何不早说！？”李司既惊且喜，又有些生气福安的知情不报。

“王妃不让奴才说！”福安诚惶诚恐。

“那为何又说了？”

“奴才不忍心看您和王妃这般苦着！”这句倒是福安的心里话。

来军营自然带不得侍女，李司的衣物便都由福安和身边的小厮收拾，韩琪嘉怕男子粗心，洗不干净，便私下里背着李司偷偷替他洗，并再三嘱咐福安不要告诉他。

他那么讨厌自己，若是知道了，怕是连衣衫都要扔掉。

李司过来的时候，她正准备把洗好的衣物一件件晾起来，巧云在一旁帮忙，九月里天气虽然不凉，但手在冷水中泡得久了还是冰的通红，看得李司心里不是滋味，喉咙发痒，咳了两声。

没想到李司会过来，韩琪嘉惊慌失措，有些语无伦次的说:“我，我，怕福安，怕他们洗得不……”

“你与爷都和离了，这是做什么？” 李司本意是心疼她，可心中委屈，话一出口就变了味道。

韩琪嘉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李司打断，脸涨得通红，拎着刚刚洗好的寝衣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泪水噙满了眼眶，匆忙的低头转身，不想李司看到她狼狈。飞快晾好寝衣，还未等李司反应过来便消失在他面前。

李司懊悔不已，第二日一早便等在她帐外。

“嘉嘉！”李司见她出来，慌忙叫住她。

“昨日，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嘉嘉，我……”李司不知该怎么解释昨日他的失态。

“王爷说的没错，我们已经和离了，原是我的不对……不该，不该如此不知轻重，王爷不要放在心上……”

看着小姑娘快哭了，李司有些心疼，怕她又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急忙说: “嘉嘉……知道到你还关心我，我很欢喜……”

“对不起！清寒的事是我不分青红皂白错怪你……” 听到李司如此说，韩琪嘉心里酸酸胀胀的，堵的难受。

韩琪嘉知晓了清寒的事，倒是在李司的意料之中，只是既然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为何一直不回上京，他来了还一连几日躲着不见他，却又背着他偷偷为他洗寝衣？

想着一定要让这小丫头长长记性，知道自己究竟错在哪里，李司继续追问:“还有呢？”

韩琪嘉低着头，不再说话。还有，还有的，却是她说不出口的牵挂与思念，爱慕与不舍。

“咳咳……咳咳……”李司的咳嗽声打破沉寂。

韩琪嘉是知道李司生病的，刚刚便是强忍着，又见他咳嗽，眼圈红红的，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李司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傻丫头，这是怎么了？爷没事儿，就是受了点儿风寒，喝两副药就好了！”

想把人搂进怀里，可看到附近兵士投来的异样目光，只能忍了下来。

之后的日子，韩琪嘉会每日炖上一份冰糖川贝雪莉羹让巧云送去给李司。

李司吃着自家闹别扭的小娘子炖的羹汤，心里暖暖的。

可每次想要再进一步的时候，小姑娘总是躲躲闪闪。

只是，偶尔四目交汇，任谁都能看出他们彼此眼中的情意。可两个人的关系却卡在那里，不上不下的。

半月后的一日， 前线再传捷报，离全面取胜又近了一步，全军上下士气振奋。 当晚，刘将军在山城军营设宴犒赏将士，破例准大家“小酌”。

边关将士豪放，大口肉，大碗酒。许是因为高兴，许是被大家的热情感染，李司和韩琪嘉也喝了不少，回帐的时候脚步都有些踉跄，一路都是由福安和巧云搀扶着。

福安和巧云看着他们这样心里也是着急，彼此交换了个眼神，头一次如此默契的把李司和韩琪嘉扶进了李司的帐房。

分别帮两人简单的的擦了擦手脸，便把他们扔在一张床榻上，熄了灯，出来的时候还好心的帮他们把帐外不识趣的侍卫叫走了。

两个人虽然醉了，却也没醉到意识不清的地步，自然知道这都是福安和巧云故意安排的，但都愿意配合，不过是想给彼此找个台阶。

沉默的并排躺在不算宽敞的床榻上，良久，谁都没有说话。就在韩琪嘉以为李司应该是真的睡着了的时候，他才打破了满室的沉默。

“为何不信我？”

韩琪嘉转过身挽住李司的手臂，身体蜷缩成一团，靠在他身边。

“阿司，我害怕……越是爱你越害怕……”自顾自的说着，完全没注意到她的话带给李司怎样的震撼。

李司听到小丫头说爱他的那一瞬酒都醒了七八分，不敢置信的望着她。原来她也是爱他的，爱他为何又要离开他？

“怕会像我阿娘一样备受冷落，孤独凄凉却连诉苦之处都没有，只能独自伤心！怕我会像夫人悍妒，整日与妾室明争暗斗，惹夫君厌恶！”

“……”李承鄞与小枫恩爱二十余载，李司虽知女子常有妒妇，却从未真切的体会过后院争宠时作为子女的感受，也从来不知韩栋夫妇的事竟让韩琪嘉如此在意，如此痛苦。

“你为我做的我都懂，你放弃了许多原来的喜好，可我依然没办法安心，我也不想你因为我被禁锢，我以为离开是给彼此自由。可是，阿司，为什么我们一点都不快乐？”想到她已经与李司和离，此后再无可能，胸口像压着一块巨石，疼痛难当，透不过气，用力呼吸，才缓过一口气。

“阿司，对不起，我不该不信你，不该不问你就自作主张，我不是个好妻子！往后，往后，你一定要娶个比我好的王妃回来！要好好的！”

听她开始说胡话，一直沉默的李司再也忍不住：“爷为何又要娶妃？爷答应过你王府再不纳人，岂是要爷食言？”

韩琪嘉本就醉了，脑子也不太灵活，转了几个圈也没明白李司话里的意思，他们都和离了，之前的话自然也做不得数。

“可，我们不是已经和离了？”

“谁告诉你我们和离了，是你要和离，爷可没答应！”说着便转身吻住朝思暮想的小姑娘。

手托着她的后颈，狂热的唇含住她的，辗转蹂躏，放肆地探索……

李司的吻带着浓重的酒气，韩琪嘉轻轻挣扎推拒了几下，便失了力气。在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李司才放开她，微微喘息着说:“你那份和离书简直一派胡言，狗屁不通，爷看也懒得看，更不要说写‘放妻书’！爷说过，你生是我李司的人，死也是我李司的鬼！你留一张破纸，难道爷会在乎？

把人压在身下， 再次垂首吻住她，不似方才的狂野，双唇温柔轻缓的包容着她，呵护着她。

手在她身上游走，顺着他熟悉的每一寸肌肤，缓移过面颊，耳垂，纤颈，再到心口……

衣衫一件件褪去，在他的爱抚中，她身体每一个被触碰的位置，都变得充满期待，为他战栗，颤抖……

感受到她的情动，手紧紧楼住她的不盈一握的纤腰……

韩琪嘉忍不住轻吟出声，顾不上想思考，本能的攀附住李司。李司吻住她的唇，将剩下的破碎音节吞入口中……

原来真正蚀骨的消魂是在久别后的重逢，争吵后的和解，决裂后的旧情复燃……

她撑着身体坐起来，跪坐在他腿上，在他坚实的身体上留下细碎的吻痕，用唇舌诉说着她的愧疚，思念和委屈……

云收雨歇，韩琪嘉趴在李司汗湿的怀里，用指尖轻柔的描画过他的眉峰，鼻梁和嘴唇，想要把他的模样印进心里。

指尖一路向下，滑过喉结，略过锁骨，抚上他坚实的胸膛。

李司被她的小手撩拨的心里痒痒，喉咙发紧，不由自主的咳了两声。

韩琪嘉伏在他胸口担心的问: “身体真的都好了？那为何还总是咳？”

两人刚刚和好，李司不想马上又提起那段伤心的日子，眉毛微挑，贴在她耳边暧昧的说:“娘子刚刚不是都验过了！好没好，难道还不知吗？”

怀里的美娇娘立刻羞红了脸，在他胳膊上不轻不重的拧了一下:“李司，你，流氓……”说着便转过身去。

李司又厚脸皮的凑出去，从背后抱住她，脚蹭着她的小腿来回的撩拨，牙齿轻噬她耳后的嫩肉， “既然娘子不放心，那便再验验，验到娘子放心为止……”

这一“验”，韩琪嘉没“验”出李司的病是不是全好了，李司倒是收获颇丰，“验”出了不少从前韩琪嘉不许的新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