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抱着白浅,颓废的坐在若水河畔,身后的众仙也一并跪着。
白浅上神,四海八荒难得的女上神,她被尊称一声姑姑,身上便担起了青丘东荒女君的责任,亦柔则柔,亦刚则刚,两次生祭东皇钟,这叫世人再在哪里找一个与其并肩而论的女上神来。
‘十七,师父答应你,不再罚你抄书了,你醒醒好不好?我们几天前刚刚在昆仑虚定情,我刚刚才把你带到我怀里,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墨渊抱着白浅一言不发,翼族再次递上降书,表示愿意与天族和平共处,
‘十七,你看到了吗,翼族降了,天下和平了,你回来,你回来好不好?’
墨渊看着怀里气息全绝的白浅,终是落泪……
一滴眼泪,落下,摔成五瓣……
一旁默不作声的夜华,手在宽大的袖袍里紧紧攥成拳,他恨墨渊,他是战神,却一次次让她陷入危险之中,不论是七万年的剜心取血,还是如今的香消玉损,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又心疼墨渊,他是他曾经的大哥,亲自照料金莲,助自己托生,更因为白浅,他能看到他待白浅的好,也能看到白浅在他怀里时的幸福。
他不止一次的用铜镜看她,看到的都是满脸的幸福。
无奈,这是她的选择,曾经的素素,终究是自己亏欠了她,如今的白浅,他宁可舍弃性命,也要护住她……
情,哪是说解就解的;缘分,也不是说断就断的!
就像天宫三殿下连宋说过“曾经爱过的人,哪怕无缘,也得一辈子护着她”
夜华缓慢的走到白浅身边,传音告诉墨渊,他有办法救白浅。
墨渊抬起头,望着他,这个曾经的父神次子,他的弟弟,轻轻把白浅交给他,而墨渊在一边看着,为夜华护法。
夜华接过白浅,看着怀中面无血色的她,他也曾感叹,为什么苍天不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守护她,可一番思索过后,她终于明白,白浅不是素素,不会像素素一样以他为天,白浅是上神,身后有青丘,女君的身份让她强大。
他曾听他父君说,当初的司音,现在的白浅,是一个性格。司音当初就说过,她在昆仑虚,修的是逍遥道,虚与委蛇,忍气吞声,本来就不是她的性格。
素素,呵,素素,白浅只把素素当成一个情劫,或许除了夜华,没有人再会在乎素素了,他也该放下了,这,只是他与白浅的一场不知从何而来的情劫 。
夜华口中默念咒语,结界将他包住,就连墨渊也在外面护法。
只见白浅慢慢腾起,夜华倾注毕生之力,十成十的修为全部注入白浅体内。
他刚继任天君不久,那八十一道天雷已经让他的修为损失大半,这几年刻苦修炼才将法力恢复了十成。
‘浅浅,这辈子我没有机会照顾你,陪着你,但大哥会将你照顾的很好,你会幸福的,我此生无憾了’
夜华闭上眼睛。
眼泪,无声滑落……摔在地上,摔成五瓣
夜华倒下了,以命换命的术法是天族禁术,根本没有回天之力,一众天兵天将齐齐跪拜,他们的天君,曾经的太子,终究为情所伤。
生于情,死于情……
夜华的仙体化作点点金光,随风消散在天地之间,结界也随之解开
白浅“咳咳…咳…师父,我这是在哪?我不是…嘶,头,头疼”
白浅勉强从地上坐起来,继而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靠在墨渊肩上,抬头问
白浅“师父,这,怎么了?”
她看到天族的将士围着她们跪在若水河畔,看这样子,不像是为她跪的。
白浅“师父,你是,怎么救活十七的?”
白浅抬头问墨渊,她却无意间看到了眼角边一点晶莹
白浅“师父,你哭了?”
白浅看到了墨渊的眼泪,不由得惊讶,记忆中的墨渊从不流泪,哪怕是挡天雷,损修为,生祭东皇钟,眼中也从不含一滴泪。可如今,她醒了,天下太平了,他,哭什么呢?
白浅“师父,夜华呢,他没来?”
白浅很惊讶,往常在若水河畔,若是自己生祭了东皇钟,夜华定会来的,况且自己死前,好像,好像看到过他。
听到这个名字,墨渊搂着她的手紧了紧,这个举动让白浅觉得不对劲,
白浅“师父,夜华呢?他应该来的啊!”
白浅对着墨渊再次发问,一时间,诺大的若水河畔只有白浅的声音。
墨渊“夜华,他……”
墨渊还未说完,就被刚失了儿子的乐胥打断,
乐胥“你还有脸问夜华,我儿是造了什么孽啊,你是素素的时候为你巴心巴肝的,你被剜眼睛,我儿还要受三个月的雷刑,你跳诛仙台,他也随你跳了。可那些都只不过是你的一场情劫,恢复记忆和法力后,你又上天宫退婚,我儿为你日思夜想,寝食难安。可你呢,又和墨渊上神在一起卿卿我我,你可有考虑过我儿夜华!你祭钟,好,他以命换命,把你救了回来,可你呢,你看看你,不仅在墨渊上神怀里,还指望着夜华来看你?你让夜华看你什么,看你和你师父卿卿我我,郎情妾意,还是你本就是希望他替你或你师傅祭钟?”
乐胥疯了,彻底的疯了,她在天宫本就没有地位,空有一个大皇子妃的名义,她最骄傲的,便是她有一个出色的儿子,夜华。
只不过,夜华的一生为情所困,这两份情,还都放在了一个人身上,即便是承了天君之位,也终究抵不过一个“情”字…………
白浅“你说,夜华他以命换命,他救了我?”
虽然被骂了那么多,白浅还是听到了重点,以命换命,逆天的法术,夜华还是为了她,殉情。
白浅“是我对不起夜华,若不是我,他便不会为情所困,失了情也丢了命。但不论是素素还是白浅,都不曾爱过他,素素于他是朋友,可以聊天的朋友,感激之情是他们之间仅有的;白浅于他,是故友,并无任何男女之情!我和墨渊,情根深种,我深知这是什么,不是师徒之情,是男女之情,是阿爹阿娘的那种感情。乐胥娘娘,自今日起,白浅夜华的情债,一笔勾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