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那就，去你们家等吧！

高考的前一天，段子谦终于带秦慕回了他的小家。两人一起去逛菜市场，感受着小贩叫卖声里的生活。还一起去了文具店，买了高考必胜的一套文具。

秦慕“这样好像爸爸带着女儿逛街诶！”秦慕盯着手上的文具，不满地嘟嘟嘴。

段子谦摸摸她的脸，又匆忙观察了四周，排除无熟人后揽住秦慕，认真地问着收银员：

段子谦“劳烦您说一说，我俩什么关系？”

“呵呵，年轻人，我在这卖了十几年的文具，看过的学生情侣不止一对，问我这个问题的也不下百个。我说你们啊，现在还是抓紧吧高考这关过了，就不用这么偷偷摸摸的，既怕熟人发现，又想陌生人祝福了。”

老板的回答让两人的脸都是一红，太扎心了！

除去文具店的小插曲，这还是很平凡，也很温馨的一天。有段子谦的陪伴，秦慕一点儿也不紧张。反而打电话安慰了远在汶川的张瑶，让她放宽心。

而秦慕不知道的是，她和段子谦前脚刚走出文具店，张瑶后脚就走了进去，刚迈进一条腿，就听见老板自言自语：

“这学生时期的爱恋啊，毕业后就各奔东西了，这对小情侣，估计也甜蜜不了多久咯！”

晴天霹雳

张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那间小旅馆的，因为手上的力道太重，她的手已经被保温桶擦出了一个红红的印子。

将手里的保温桶放下，打开，散发出阵阵清香，是她远从汶川带来的，自家养的鸡混合多种药材所炖的汤。

那是张瑶第一次养鸡。尖嘴活物一直是她最惧怕的东西，可为了给秦慕高考补充能量，她愣是在家里养了一只鸡。那些鸡毛满天飞的日子，那些鸡飞她就跑的日子，那些被鸡喙啄伤的日子，那些尝试了无数次如何炖汤能没有药味苦味的日子，如今想来，都成了讽刺。

她的孩子，瞒着她早恋！她的孩子，瞒着她和老师在一起！她的孩子，瞒着她和秦海拼命救下来的那个人在一起！

毁得还不够吗！秦海为他赔了命，他现在又来祸害他们唯一的孩子！到底要把这个家毁成什么样！

举起保温桶，她气得就要将它重重砸下！

段子谦“师母，秦慕很适应高考节奏，第一天就做好了计划，我看过了，很科学，你不用担心。”

段子谦“师母放心，我会照顾好秦慕的饮食起居，让她健健康康地应对高考！”

段子谦“师母，今天一模，秦慕稳居第一，不过数学还是需要再补一补。”

段子谦“师母您放心，她的地理已经被我补上来了，数学也一定会继续提升的。”

段子谦“师母，二模成绩出来了，秦慕很棒，数学比上次提高了二十分。作为奖励，我给她买了一张田馥甄的专辑，她可开心了。”

……

这半年来，段子谦主动发来的短信数不胜数，

没有段子谦，她的秦慕，也考不出这样的成绩。

是毁灭吗？

还是，共生？

张瑶一直知道段子谦对秦慕很好，只是他换了一种身份对秦慕好，就不能接受了吗？

如果不是段子谦，她早就过来陪读了！而如果她过来陪读，她能带给秦慕什么？除了会给秦慕烧好吃的，她还能给秦慕什么帮助？所以，还得靠段子谦……

而看他们的样子，既幸福又甜蜜。那么，她又有什么理由生气？

情绪慢慢平复，她终是保住了手里的保温桶。

也巧，秦慕正是在这时打来了电话。

师母“喂”

秦慕“妈——明天就高考啦，你紧不紧张？”

师母“有点”

秦慕“哈哈，别紧张，我在这一切都好，有段老师照顾我呢，正常发挥的话，北大清华随便选呢！”

师母“段老师？他怎么照顾你呢？”

秦慕“额……他呀……哈哈妈，那个，我是说段老师比对其他同学更关心我嘛！”

师母“嗯，我知道。”

秦慕“那，妈你别紧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那天晚上，秦慕在段子谦怀里睡得异常安稳，完全没有高考前的焦虑紧张。爱人所给的底气和爱人温暖的怀抱让她成竹在胸。

反观张瑶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她，就着秦慕和段子谦谈恋爱的事想了整整一天一夜。甚至连堕胎这种罪恶的情节都想过！结果就是吓得自己更加难以入眠了！

第二天。

就在段子谦目送完最后一位进考场的学生，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他的眼前，出现了捧着保温桶，顶着黑眼圈，憔悴至极的张瑶。

段子谦“师……师母？您怎么来了！”

师母“我来给秦慕高考加油的。”

师母“这个鸡汤，你拿给她喝吧。”

张瑶不想多谈，淡淡地交代了两句就转身准备离开。

段子谦“师母，不等秦慕考完亲手交给她吗？”

背对着段子谦的张瑶听见段子谦的话冷笑了一声。却又突然回心转意似的，转过来，笑着对段子谦说：

师母“好啊，那就，去你们家等吧！”

段子谦“嗯嗯！”

段子谦点头，正要牵过张瑶，猛地反应过来她刚才的话，不确定地问：

段子谦“师母？您说，去哪？”

师母“呵，没听清吗？我说，去，你们家！”

张瑶说这话的时候一直是笑着的。

段子谦楞住了。

他从来，没见过一个人能笑得这样失望。

即便是当初秦海老师离开，他也没见过坚强的张瑶出现这种表情。

段子谦“师母！”

他的声音颤抖起来，甚至连膝盖，都快要软了下去！

师母“段子谦，你不必这样。带我去你们家看看，我有话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