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大结局

姑苏蓝氏与兰陵金氏将于一个月后联姻。

对于自家姑姑出嫁，金凌恨不得把整个金家的家底都掏出来送给她。

“阿凌……”看着一脸兴奋帮着自己张罗嫁妆的金凌，金婼哭笑不得。

“姑姑，这可是大事！”金凌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好好好，大事。”金婼笑着揉了揉金凌的头，“可是这么多好东西我拿去也没用啊，不失了礼数就好。”

“姑姑！我不是小孩子了！”

“嗯，我家如兰，长大了。”金婼再看向金凌，眼中一片柔和。

一个月后。

金婼在自家侄子的欢送下，上了花轿。

两次出嫁，心情当真是不同的。

兜兜转转，终究还是那个人。

她看着手腕上的云纹抹额，心中百感交集。

这一次，扶她下花轿的，是那双心心念念的、触感微凉的手。

隔着盖头，她也能感受到那个人的欢喜。

迈了火盆，一步一步，从云深不知处的入口，到正堂，她仿佛看过了她迄今为止的所有回忆。

一点一滴，从相遇到现在，十六年的光景，此刻两人十指紧扣，一切都显得弥足珍贵。

“一拜天地——”

感谢上苍，有生之年，幸伴君旁。

“二拜高堂——”

感谢父母，当初危难，救婼脱困。

“夫妻对拜——”

感谢你，蓝曦臣，十六年，不离不弃。

“礼成———”

正如上次成婚一样，他扶住了自己，轻声道：“夫人，小心。”

是夫人，不再是聂夫人。

也不会是长嫂。

从此以后，她金婼，将与蓝曦臣，举案齐眉，相伴一生。

金婼坐在榻上，心里竟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她并未等上多久，因为蓝曦臣没有喝酒。

姑苏蓝氏不饮酒，酒席散的自然快。

“阿婼……”蓝曦臣看着坐在榻上没有动的金婼，心里既欢喜又紧张。

“我又不走。”金婼，“你是怕我今天丑吗？都不敢见我。”

“怎么会。”蓝曦臣拿起玉如意，挑起金婼的盖头，仿佛千斤重。

女子一生最美的时候就是出嫁的时候。

上次金婼是哭着的，此刻，她在对蓝曦臣微笑。

金婼生的极美，却不死板，整个人都有一种灵动的感觉。

柳叶细眉淡扫，一双杏眸好似有着一泊湖水般清澈，鼻梁小巧，樱花薄唇。眉间一点朱砂更显俏丽，肤若凝脂，腮凝新荔。

什么金银配饰、什么绫罗绸缎，似乎在她面前全都黯然失色。

尽管他们都一身大红喜袍，可是蓝曦臣腰间的裂冰却依然用的是十五年前她送的那只浅蓝色的萧套。

正如金婼一样，她的手腕上也缠着他给她的除了回忆之外的唯一一件东西。

只是她还不知道——

抹额以约束自身，非命之人不可取。

而金婼看着一身大红的蓝曦臣，却一点也不觉得违和，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第一次见他时的想法：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阿婼……”蓝曦臣一把将金婼抱在了怀里，“阿婼……”

“嗯，我在。”

“阿婼。”

“我在。”

“说你爱我。”

“我爱你，蓝曦臣。”

蓝曦臣看向金婼，两个人的眼中都透露着珍惜。

这一吻，弥足珍贵。

这一吻，诉尽衷肠。

这一吻，勾人回忆。

“阿婼……当初你走之前的那个晚上…我们是不是也这样…”

“是啊。”金婼自然知道他说的什么，“可是你主动的。”

“阿婼！”蓝曦臣心里一阵酸楚，“你受苦了。”

“傻瓜，受苦的，是你啊。”

再度一吻，两人回顾了十六年来所有的风风雨雨。

雨打梨花深闭门，忘了青春，误了青春。

“敢问泽芜君对金婼可有半分男女之情？”初遇时一场意外，他说要娶她为妻，被她拒绝了。

赏心乐事共谁论？花下销魂，月下销魂。

“阿婼可愿随涣回云深不知处？涣会将阿婼藏起来。”缘分让他们再次遇见，避世一月，情定一生，可世事无常，她成为了他的长嫂。

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

丈夫亡故，留下了一纸和离书。她亲自扛起魂幡，送这位庇护她五年的恩人。金婼自由了，但她却不能再嫁给那温润如玉的第一公子。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终是一切纷纷扰扰尽褪，有情人终会成眷属。

“蓝曦臣，我愿与你一起，赏春花秋月，看云卷云舒。”

“阿婼，涣此生，定不负你。”

（六更，第六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