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的绸缎装饰着狮虎山的每一处角落,灯火阑珊处,才子身着红色喜服坐在床上,双手被绳索捆在身后,眼睛也被蒙了一块黑布,珊瑚色的唇饱满柔嫩,只是被一块不合时宜的白布堵住了。
我摇摇晃晃的推门进去,再怎么千杯不醉,那酒也不是啥好东西,将手底下的这些小弟都灌醉以后,我才脱身回到房间。
“吱呀”一声,床上坐着的人冷不丁的打了个机灵,浑身颤颤巍巍,好似我要杀了他似的。
我轻声笑了,转身关好房门,继续朝着床边走去。等到了他身边,一把将蒙着他眼睛的黑布扯了下来。
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睛,细细打量着四周。
那是怎样的一双眉眼啊。漆黑的一双瞳仁闪烁着光,仿佛天上的星星那般璀璨。眉头微皱,一双眼睛一闭一合之间,像是在诉说自己心中的委屈,眼神中充满了哀求。一双眼睛,万种风情。
我不禁伸出手指轻轻抚上他的眉,将他微微皱起的眉头抚平。白嫩细腻的青葱手指缓缓拂过他的脸颊,随即将他口中的白布扯下来。
周甜甜为什么要皱眉?一点都不好看。
他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忙不迭的在我面前跪下。
孟鹤堂姑娘,姑娘,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上有八旬老母,下有三岁孩童,家里还都指望我呢……
我迈步走向床边,缓缓坐下,漫不经心的开口。
周甜甜没关系,从了我,你的老母亲和孩子我会接到山寨好好照顾的。
孟鹤堂姑娘,你这……着实不妥啊……
周甜甜怎么?你嫌弃我?
我伸出食指,轻轻勾起他的下巴,拇指磨砂着他青涩的胡渣。红色的面纱遮住我一半的面容,只留下一双媚眼勾魂一般的瞧着他,很快他就败下阵来。
孟鹤堂姑娘……
“咚”的一声,我将他踹倒在地,不知怎的,这双眼睛让我想起了我娘。我娘曾经也有一双这样的眼睛,好看,清澈明亮。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她了,她恨我,我亦恨她,纵使知道她对我好过,可一想到她用剪刀划向我的脸的时候,我就控制不住的恨她,那把剪刀划过我皮肉的时候,我多疼啊!
我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临出门前,我拿出作为狮虎山少主的恶劣的口气,恶狠狠的警告他,不许乱走,就在房间里待着。
他似乎是被吓傻了,自我走了以后,就连动都没有动过,一个人在地上坐了一夜。
而我,躺在树上眯了一宿(xiu)。
第二天,阳光透过叶儿缝间的空隙照在我的脸上,我抬手遮住刺眼的阳光,耳听得不远处有人在呼喊着什么,我定下神仔细听着。
半晌,才听到这是在叫我。
急忙跳下大树,朝着有声音的地方飞奔而去,果然,迎头撞向了东子。
周甜甜东子,你怎么来了?
东子急得满头大汗,看到我才稍稍镇定下来,抹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的汗水,哑着嗓子跟我说。
东子哎呀,少主,可算是找到你了,你这一晚上都去哪里了?可把我们急坏了。
周甜甜没什么,出来散散心,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见我没事,东子这才松了一口气,将我送回山寨好好休息。
东子将我送至房间门口就回去了,他还有事情要忙,我点点头,看着他离开后,推门进去。房间还是一如昨夜的装扮,那男人跌坐在地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见我进来,忙不迭的从地上爬起来,缩到一旁的角落,瑟瑟发抖,那模样好像我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一般可怕。
我白了他一眼,直接躺在床上盖好被子蒙头大睡,昨夜在树上睡了一晚,浑身酸痛的紧,还是床上舒服,很快就睡着了。
等我再醒来时,那男人已经背对着我坐在桌子旁,也不知在干什么,我起身缓步走到他跟前,他面前摆着一只精致的小碟,里面摆满了剥好的瓜子仁。此刻,他正剥着瓜子,青葱细长的手指将瓜子的一端捏开,就着缝隙将瓜子剥开,将瓜子仁剃出来放在那只小碟子里。
我轻咳一声,他吓得一抖,连忙将手中的瓜子放下,站起来回过身低着头。
而后又将那碟子剥好的瓜子仁端到我面前,讨好似的看着我。
周甜甜给我的?
孟鹤堂嗯。
我伸手抓起一个瓜子仁,放进嘴里,很香很甜。抬眸看向眼中满含着欣喜的他,伸手将他手中端着的小碟拿过来,一边吃一边问。
周甜甜你叫什么?
孟鹤堂小生孟鹤堂。
周甜甜有事?
孟鹤堂白皙的脸略略红了一些,沉默半晌,他开口。
孟鹤堂姑娘,可否放我下山,实不相瞒,我已有妻子,实在不能再和姑娘成亲呐……而且,我还有八旬老母要照顾,这家里没人不行的。
我将手中端着的小碟子放下,负手踱步走到窗前,推开窗看着东子带着一众兄弟在空地上练功。沉吟半晌,我转过身对孟鹤堂说。
周甜甜我既把你抢了来,又不害你性命,你家中的妻儿老小我也答应了会一并照顾,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孟鹤堂姑娘……
周甜甜甜甜。
孟鹤堂一头雾水,不知该说些什么。
周甜甜我叫甜甜。
这下孟鹤堂终于反应过来,再次开口。
孟鹤堂甜甜,这实在是有悖人论,我断断不能娶你,甜甜你还是找个好人嫁了吧。
说着,他就要夺门而出,我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的衣襟,将他拽到我面前。
周甜甜你我已经拜过堂了,名义上已是夫妻,我又没有犯七出之罪,你还想要逃,莫不是看不起我?
孟鹤堂哎呀,姑娘……
周甜甜甜甜。
孟鹤堂哎呀,甜甜,我怎么跟你说不明白呢。我们虽有夫妻之名,但没有夫妻之实,甜甜,你还可以找个好人家的。
夫妻之实?
我唇角一勾,眼睛微眯。孟鹤堂看着我这“不怀好意”的笑容瑟瑟发抖,还以为我动了杀心,吓得想要张口大叫,我伸手一把捂住他的嘴,将他拖到床边,推倒在床上,俯身爬到他的身上,笨拙的解开他衣服上的衣扣。
孟鹤堂甜甜!甜甜!住手!
我停住手,疑惑的看向他。
周甜甜怎么?你不是说我们没有夫妻之实吗?现在你又怕了?
孟鹤堂不是,我不是怕了……
周甜甜那就闭嘴……
孟鹤堂果然不在说话了,因为此刻,我的唇正结结实实的堵住了他的唇,将他所有的言语吞入腹中。
半晌,我从他身上起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惊讶的看着坐在他身上的我。此刻,遮住我脸上疤痕的面纱已经除去了,露出狰狞的疤痕。
我脸上的疤他看到了,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
孟鹤堂甜甜,你……
我嗤笑一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周甜甜怎么?你也嫌弃我丑吗?
孟鹤堂不,不是……
我伸手抚上脸上的伤疤,情绪低落,垂眸掩去眼中的情绪,可语气中仍是说不尽的委屈苦楚。
周甜甜很丑,是不是?我知道的,这里的人都嫌我丑,只不过碍于我是少主的身份不敢言语而已。
孟鹤堂甜甜……
一滴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划过那条疤痕,“啪嗒”一声滴落到孟鹤堂露出的胸口上,体温渐渐将眼泪蒸发掉。他抬手抚上我的手,将我的手拿开,放在他的掌心后,再一次抬手抹去我脸上挂着的泪珠,动作温柔,声音好听悦耳。
孟鹤堂不丑,甜甜,你很美。
我惊讶的看向他,这是我有生以来听到的最认真的一句话。“不丑,你很美。”
周甜甜你……
这次轮到我哑口无言了。
他坐起身,将我拥进怀里,大手一挥,床边勾着的幔帐缓缓落下。他抬手勾起我的下巴,逼迫我看向他,低头吻去我眼中的泪水,一路向下,堵住我饱满粉嫩的唇,轻辄浅尝,不多时,粉嫩的唇微肿,他终于松开我。
而这时我才发现,我的衣裳竟不知何时被他褪了一半,露出精致的锁骨。
孟鹤堂甜甜……
他唤着我的名字,声音柔的像水。
一个翻身,他将我压在身下,动情的看着我。我双颊通红,咬着手指,撇过头去不敢看他。
他轻声笑了。
一室旖弥。
第二日晨起时,我的腰酸痛的要命,而孟鹤堂却像个没事人似的端着一杯茶从屋外进来,走到我床边坐下,将茶放在床边的桌子上。
别看他此时笑的温柔,昨晚那可真不是人。
刚坐下,伸手就往我腰间摸去,我迅速闪身一躲,冷声问他想要做什么。我没发现,平常冷漠的声音在此刻听来竟然有几分撒娇的韵味。
他见我一躲,愣了一下后,再次伸手摸向我的腰间,摸到以后轻揉慢捻,腰间的疼痛好似没有那么厉害了。
孟鹤堂还疼吗?
周甜甜当然痛。
孟鹤堂下次不会了。
周甜甜你还想有下次?
听到我的回答,孟鹤堂的脸迅速低沉下来,他一点一点的逼近我,一想到昨夜的恐怖经历,我竟有些怂了,慌张的往后退去,直到退无可退。
他璨如星河的双眼紧紧的盯着我的眼睛,眼中的欲望再明显不过。我抓紧挡着身体的被子,有些不知所措。
孟鹤堂怎么?不愿意?
周甜甜你……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我伸手将他推开,他后退几步以后站定,轻声笑了,
孟鹤堂好了,不闹了,这几天我不会再碰你了,你好好休息。
我双颊通红,紧紧的盯着他,恨不得想此刻直接弄死他。而他好像没看到我眼中的怒气似的,转身就走,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掀开被褥,看着身上满是暧昧的痕迹,雪白的床单上也有一朵鲜红的梅花。穿好衣服起身整理妥当,来到狮虎山寨的议事厅,义安堂。
尽管有东子在,但有些事还是要我做主才行。
我刚落座,东子就将一封信递到我跟前。
周甜甜是什么?
东子少主,我们下山打探消息的兄弟传信来说,有人已经成功的潜入了我们狮虎山寨。
双眼一眯,我冷声开口。
周甜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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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子肉肉这篇番外有点长,然后是个悲剧,不过我稍稍做了点弥补,周甜甜小姐姐冷静点,不要捶我[🐶狗头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