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埔市最大的第一人民医院
数辆黑色跑车急速驰来。
温橡南抱着脸上惨无血色的许棉冲进来。
“都让开!”
在一众黑衣保镖的开路下,一个身姿英挺,气势凌厉的男人,浑身是血地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女,从雨幕中的车子下来冲进医院。
他的身体在不住的颤抖,手上身上全都是血,他赤红的眸子看着那些血从怀中人儿的身上不要命似的流出来,像怎么止都止不住似的。
他抱着她一路狂奔,尽管手臂上被子弹擦伤一直渗出血的伤口,他也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只是时不时不安的将目光打量着怀里呼吸渐渐虚弱的人,探探她是否还有呼吸。
此刻,她一身洁白的婚纱早就被鲜血浸透,尤其是捂着她脑袋的那家衣服,完全被侵湿,在源源不断的涌出血来,伤口的血和发丝粘合在一起。
“快来人,快点!”
温橡南狂吼。
此刻,他就像一只抱走的雄狮一般。
这一路,他狂奔,但手上的人儿身轻无骨,巴掌大惨白的小脸上那眼睛似乎像是永远都不想睁开似的。
男人心中更是像被刀子生生剜了一块一样疼的大汗淋漓,像是掉到了无边冰冷的地狱里。
听到温橡南的怒吼,很快护士医生都赶了过来。
医生看着温橡南怀里面色惨白的女人,还有一路滴落下来的血迹,震惊不已。
“快……快将人送进急救室!”
很快,少女被紧急送进了手术室。
温橡南把人交给一大群医生后,直接撂话:
“我要她安然无恙地站在我面前,要不然你们全都去陪葬。”
主任医生心惊胆战地听着温橡南的要求,刚刚他看的没错的话,那个少女应该是头部受伤吧,那么多血,现在还活不活着都是问题。
这时候,季阳风尘仆仆地跑来。看着满身血迹的温橡南,又望了望急救门口上那几个红灯的字,脱了口气,走到温橡南面前,手安慰的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然后,就也随着迎接的医护人员进入了那间急救室。
“……”温橡南静静地站立在急救门口,盯着那几个字,不似刚刚冲进来那般疯狂。
手术室里,各种手忙脚乱,取半天子弹就是取不出来,还要一边止血,在季阳进入急救室的那一刻,他们犹如见到救命稻草一般。
“季医生!”
季从阳点头示意,看着躺在急救台上的少女,还有那件浸满血的西装外套,眸光顿了顿。
毕竟子弹是在脑子里,一不小心就会损伤到更多的脑神经。
温橡南表面冷淡地望着手术门前闪着红光的“急救中”,三个字格外碍眼。
手中、身上是刚刚抱她的时候所沾到的血,此刻却还未凝固。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
温橡南的左臂,垂在身体一侧,滴答滴答……混着雨水,正向下滴着血水。
手术依旧在进行中,温橡南仍然一动不动的盯着急救室,一副死人相。顾景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顾景辞淡淡开口。
早知道会是这样,以许棉的脾性,如果不仅知道许氏倒闭是温橡南一手造成,更甚就是知道许向峰死的真相,必定对他恨之入骨。
“顾爷,您来的正好,您快劝劝南爷,他的手臂刚刚被夫……许小姐开枪打穿了,我怎么劝他都不去处理。”
纪白看到顾景辞,连忙开口,还有那声“夫人”差点也要说出口了。
“许棉也是真的不怕死,竟然直接朝着自己开枪。”顾景辞好似也没听到纪白的话,面上依然挂着笑,继续说:“你的血海深仇,也算是报了。”
纪白听着顾景辞的话,回想到了刚刚的一幕幕,心有余悸。
无论是温橡南,还是许棉,当真都是狠人,当初也不会凑到一块儿去了。
“既是想要废了你这条手臂,你也可以继续守在这里。”顾景辞面色沉沉地说道。
明明是他自己说的要复仇,如今人家进手术台了,还威胁医生救不活就要陪葬,这也只有温橡南这种人会做的事了。
如今,既是为了一开始所谓的血海深仇步步为营,许向峰死了,许氏倒闭,现在为了许棉一副要死的样子,连自己的手臂都不要了,当真都是疯了。
纪白望着温橡南手臂上一直在流血的伤口,而且血液已经顺着他的手臂往下掉,在地上都形成了一小滩血了。
“南爷,要不您还是去包扎一下吧,在拖不得了。”纪白说道。
温橡南对顾景辞和纪白的话仿若都没有听进去一般,目光就是一刻不停地盯着那排闪着红灯的“手术中”三个字。
此时此刻,躺在手术台上的人,因为失血过多,瓷娃娃一般精致的面庞残白的渗人。
“不好,病人的血压一直上不去怎么办啊?”
看着血压仪上直趋平缓的血压电波,医生惊呼道。
不过医生的职业素养很快让他们恢复冷静。
又是一顿操作,血压降了又升,降了又升,反反复复,突然——
心脏起搏器直接成了一条直线,刚刚还正常的。
病人她自己彻底放弃生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