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0

众人围了过来。周柯上前两步捡起手枪，饶有兴致地把玩起来：“这是潘萨的召唤法器？”

　　叶岚也凑过去一个脑袋：“和我们的完全不一样呢。”

　　就在周柯和叶岚埋头研究召唤法器时，擎锋余光一瞟，看到风暴猎鹰从裂缝里飞了出来，背上还站着飞伦，兴奋地挥了挥手叫道：“哥！”脸上全然不见刚才的凌厉煞气。

　　“看来飞飞和昕儿应该也成功了。”阳烈道。

　　在闯入这里之前，擎锋曾带着昕儿和飞飞去探查了一下这个能量收集站的大致结构，由飞飞带着昕儿趁乱找到中枢控制室，破坏掉那里的仪器。

　　“我认路很准的，我要和飞飞一起去！”昕儿的大眼睛里闪着坚定的光，“请让我去吧，我也想帮上什么忙！”

　　后来，她用她的行动证明了她的信念。

　　飞伦看见擎锋，眼睛一亮，从风暴猎鹰的背上跳下来，向擎锋跑过来。

　　擎锋喉头动了动，久别重逢的喜悦在这一刻汇聚到了顶峰，他没有动，站在那里看着飞伦向他跑过来，冲着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这时，倒在地上的潘萨突然一跃而起，一直压在手臂下的刀刃攥在手心，狠狠地刺向擎锋！

　　世界仿佛都寂静了。擎锋看见飞伦朝着他拼命挥手，他也想伸出手，却发现手臂意外地沉重。

　　不知为何，视线渐渐地模糊不清，只有向他跑过来的飞伦，是那么清晰。

　　世界在扭曲，耳畔传来同伴的呼喊声，好像在喊他的名字，他想回答，但是喉咙好像有什么东西哽在里面，说不出话来。他张了张口，却喷出了一口腥甜的血液。

　　他这才看清，飞伦不是在向他招手，而是在提醒他小心身后。

　　身后……

　　啊。

　　利刃贯穿腰腹上的伤口，自身后刺入，由身前刺出。

　　潘萨还保持着将匕首刺进擎锋伤口的姿势，趁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拔出刀刃，炼狱和双首炼狱反应则更快一些，两辆飞车一前一后撞上了叶岚和周柯的手腕。周柯一个没拿稳，潘萨的召唤法器掉了下来。

　　擎锋算错了一步，潘萨的抗击打能力比他想象得还要强，再加上以几乎超越极限的速度借着掩体奔向潘萨时消耗了太多力气，所以潘萨没有昏迷多久便清醒了过来。

　　“我承认你很不错，但是你还是失算了啊。”潘萨丢下这一句话后，便带着炼狱和双首炼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擎锋的目光仍然停留在飞伦身上。

　　他努力地维持着站立不动的姿势，脸上笑容依旧。

　　哥，别担心，我没事。

　　真的……没有事……

　　意识越来越模糊，擎锋脚下晃了晃，向后仰倒。

　　“擎锋！”终于赶上前的飞伦接住了擎锋，目光触及到擎锋腰上的伤口，双眼几乎喷出了火焰。他小心地放下擎锋，拔腿便向潘萨消失的地方追过去。

　　“飞伦，别冲动！”凯飒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襟，“你冷静一下！现在擎锋的伤势要紧！”

　　飞伦深吸一口气，发热的头脑也冷静了下来，他转过身，步履沉重地走了回去。

　　叶岚已经开启了治疗权杖，为擎锋治疗，其余的人正手忙脚乱地为擎锋包扎伤口。

　　经过一番忙乱，血算是止住了。擎锋的意识还是清醒的，他费力地抬起头，对着飞伦笑了笑：“哥，你别担心，我这不是没事吗。”

　　飞伦没有说话，他蹲下身，抱住了擎锋，声音有些哽咽：“我知道，所以，以后别再让哥哥担心了，好不好？”

　　擎锋有些手足无措地抬起手又放下，最后垂了垂眼，同样抱住了飞伦：“我知道了，哥哥。”

　　凯飒原本是想上前的，但是他犹豫了，最后他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幕，缄默不语。

　　他曾经无数次想象过，自己能光明正大地站在飞伦身边，在他担忧的时候劝慰他，在他困扰的时候替他做出决定，在他痛苦的时候替他分担伤痛。

　　但是他不能。

　　到头来他还是只能站在一边做一个旁观者，看着他流泪，心痛到窒息，自己却无能为力。

　　他痛恨自己的软弱，痛恨自己如此无能。曾经的骄傲和棱角渐渐地被时间磨平，看着飞伦和擎锋飞速的成长，而自己却站在原地无助的望着渐行渐远的他们，直至连走上前去扶飞伦一把的能力都没有。

　　他太弱小了，而这样弱小的他，却爱慕着一个与他天差地别的人。

　　他深知自己无法追上他，甚至连和他站在一起的权利都没有，却还是忍不住向他一点点靠近。

　　因为，那是他的光啊，照耀在他生命里最黑暗的时刻中的光。

　　像飞蛾扑火一般，即使燃烧殆尽，化作灰烬消散在风中，也要追逐那唯一的光明。

　　所以，站在那人身后远远地望着，对他来说，便已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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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飞和昕儿也归了队。众人讨论了一会，决定回到他们最开始到达的地方，也就是作为根据地的那个城市，此行暂时告一段落。

　　此时天色已晚，再加上擎锋的伤势无法长途跋涉，所以众人放弃了夜行军的想法，准备就在原地歇息。

　　由于外面还是冰天雪地，留在能量收集站里反而更合适。之前被众人强行破开的大洞在倒灌着冷风，地面上深陷的裂缝还在掉落着碎石，众人找了个背风的地方休息。

　　地面勉强还算平坦，易霖和阳烈找了点树枝干柴，升起了一团篝火，是这极寒风雪里的唯一的温暖。

　　擎锋的脸色很不好，早早便睡下了，叶岚和周柯也倚着墙壁靠在一起睡着了。易霖在拨弄着树枝，阳烈坐在一边和赤角火羚在小声交谈。昕儿呆呆地望着跳跃的篝火，不知道在想什么。

　　飞伦用眼神询问凯飒昕儿的来历，凯飒简明扼要地向他叙述了一遍，飞飞从中插了几句嘴：“这个能量收集站的仪器就是飞飞和昕儿一起破坏的，这里实在是太大了，飞飞一开始都没有找到中枢控制室在哪里，是昕儿提出循着电线找到监控室，再用监控找到中枢控制室的。”

　　“而且飞飞还发现，”飞飞凑近两人，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昕儿她似乎很有电子方面的天赋喔！我们一起黑进了中枢控制室，破坏了仪器。”

　　科技天才？飞伦和凯飒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总之，你怎么看？她值得信任吗？”凯飒询问飞伦道。

　　“先观察着吧，至少现在看来，她没有什么恶意。”飞伦余光瞟着昕儿，“而且，我相信擎锋的判断。”

　　“飞伦，凯飒，你们先去睡吧，我和易霖守夜。”阳烈走了过来，“下半夜换你们守，可要养足精神啊。”

　　“好的。”飞伦应了一声，凯飒点了点头。

　　“飞飞，你也留下来守夜。”阳烈一把将蹑手蹑脚往一边走的飞飞拎了起来。

　　“我都连续工作好几天啦！机器人也是需要休息的好吗，不然零件会损坏的！”飞飞挥舞着短胳膊抗议道。

　　“那样不是正好吗，能给洛晴公主换一个机器人了。”阳烈打趣道。

　　“啊啊啊飞飞守夜，守还不行吗！”飞飞伸着脖子哀嚎，惹得众人一阵哄笑，原本凝重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不少。虽然最后还是让它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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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伦，飞伦？”阳烈摇了摇飞伦的肩膀。

　　“嗯？”飞伦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已经下半夜了吗？”

　　“对，该换凯飒你们俩守夜了。”易霖插话道。

　　飞伦揉揉眼睛坐了起来，余光瞥见凯飒已经醒了，正在往篝火里添加柴火，见飞伦醒来，冲着他笑了笑。

　　飞伦来到凯飒身边坐下，循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发现外面的风雪已经停息，皎洁的辉光撒落下来，外面白茫茫的雪野显得如此宁静，隐隐约约能看见远处城市微弱的灯光。

　　“你在下面都遇到了什么？”凯飒突然问道。

　　“啊？”飞伦的大脑还没完全清醒过来，他花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凯飒指的是他在地下的裂缝里遇到了什么。

　　“那下面是一个洞窟，洞窟尽头摆放着很多仪器，还插着一把剑。”飞伦挽起袖子，给凯飒看手腕上的剑状图案，“大概是因为飞飞和昕儿破坏掉了那些仪器，随后那把剑就向我飞过来，我当时差点以为自己要没命了（笑），谁知道它却直接没入了我手腕里。”

　　“那一刻，前所未有的力量涌入了我身体里，身上的伤也全好了。现在我似乎能使用它的力量了，估计它就是我的召唤法器吧。”飞伦重新拉好袖子，“就是它似乎不能给别人治疗。”

　　“现在能初步判断，能量收集站是在汲取召唤法器的力量，那么或许我们发现的第一个能量收集站那里就有召唤法器呢？”飞伦的眼睛亮亮的，“说不定会和我们之中的一个人契合呢。”

　　“但是罗隐既然把能量收集站搬离了那里，就应该不会把召唤法器留在那了吧？”凯飒道，“不过明天可以再去看看，反正也顺路。”

　　“嗯……也对。还有我之前听到一个声音在喊我的名字，好像就是从那裂缝里传来的，但是我下去之后，除了这把剑和仪器之外，没有看见任何东西，总不可能是这把剑在喊我吧？”飞伦半开玩笑地道。

　　没想到凯飒竟一脸认真地说：“有可能喔。”

　　“啊？”这下换飞伦懵了。

　　“擎锋跟我们说过，他的召唤法器会说话。”凯飒说。

　　“擎锋的召唤法器会说话？等等……”反射弧长的能绕地球一圈的飞伦这才反应过来，“你是说擎锋也有召唤法器了？”

　　“没错。”凯飒点了点头，“据说还多亏了那个……是叫书渺吧？多亏了那个女孩的帮助，擎锋才能觉醒。”

　　“是吗？”飞伦有点惊讶，同时也有点疑惑。他对这个女孩的印象还不错，而且看到她时，他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但是又说不上来在哪里见过。

　　“根据你们的描述，她应该对我们没有敌意，或许她以后会加入我们也说不定。”凯飒道。

　　飞伦也不是很确定，他觉得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但是他也没有什么头绪，只好应道：“但愿吧。如果可以的话，真的不想与她为敌。”

　　凯飒微微点了点头，视线飘向身旁跳跃的火苗，暖洋洋的火光为他白皙的皮肤镀上了一层温暖的橘红色光晕，衬得那张轮廓弧度本就近似于完美的脸更加俊朗。

　　不知道是不是飞伦的错觉，他觉得此时此刻的凯飒看起来有一点……温柔。

　　那种不掺杂一丝一毫杂质的，纯粹的温柔。

　　飞伦一时间竟然看呆了，直到凯飒抬起眼睛对上他的视线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赧然地低下了头。

　　有生之年他竟然看一个大男人看得这么认真！

　　真的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凯飒湛蓝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很快他就故作镇定地别过头去，耳垂却染上了一点不自然的绯红。

　　两人就这么坐着，气氛一时间竟然有些尴尬。

　　“咳咳……”两人沉寂了好一会，还是飞伦率先出声打破了沉默，“你……累了吗？”

　　凯飒有些懊恼，自己又冷场了，还让气氛变得如此尴尬。

　　早知道不抬头好了……他默默地想着，没想到飞伦却主动挑起话题，他不由得松了口气。总算没有搞得太糟糕。

　　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紧绷的肩膀终于如释重负一般松了下来：“没，不是很累，你呢？”

　　“我也……”飞伦其实感觉有些困，毕竟受过伤，还带伤跋涉了那么久，又跟潘萨好一阵恶战，前半夜那一点点睡眠根本不够补足精力，不过他也不太好意思说出来。

　　“风已经停了，外面的景色很美。”凯飒状似无意地说道。

　　“那我们去外面坐一坐吧。”飞伦连忙说。

　　“好。”

　　一轮圆盘斜斜地挂在遥远的天边，洒落的清晖被雪野反射，仿佛连带大地都在发着光，说不出的静谧与美好。

　　两人就坐在这银白色的幻境中，一个抬头望着天，一个偏头看着身边人的侧颜。

　　夜空中没有一丝云彩，几颗星辰疏朗地散在天幕上。飞伦望了一会，感叹了一句：“好美。”

　　“话说始源宇宙也有月亮吗？”飞伦仰头看着天边宛如月亮一般，撒下片片银白的星体，转头问凯飒。

　　“那是源之星的二号卫星。”凯飒回答，“它和我们太阳系的月球差不多，都能反射恒星的光。”

　　“你知道的好多啊。”飞伦不由得赞叹了一句。

　　“没什么，在天元宇宙的时候做了点功课而已。”凯飒眨眨眼，嘴角扬起一个几近完美的弧度，一串碎银似的光斑随着他的动作洒落在眼底。

　　飞伦才发现，凯飒的眼睛是蓝色的。不是那种单纯的天蓝、蔚蓝能形容的颜色，而是深沉的，宁静的，只消看一眼便能让人联想到各种美好事物的蓝色。仿佛夜空下倒映着满天繁星的大海一般，将世间万物包裹在里面，裹挟着清凉的海风、夜行的航船，深邃而温柔。

　　再一次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之后，飞伦的脸“唰”的一下就红到了耳根，他有些不自然地把脸埋进围着一圈毛领的衣领里，闷闷地道：“对不起。”

　　这下轮到凯飒懵了，他下意识地问道：“干嘛道歉？”

　　说完凯飒就后悔了，他这不是故意不给飞伦找台阶下吗？

　　为什么我一跟凯飒/飞伦说话就总是这么尴尬啊！

　　两人看似波澜不惊，实则各自在心底疯狂嘶吼。

　　智商掉线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by以后智商还会经常不在线的飞伦和凯飒。

　　就这样冷场了好一会，绞尽脑汁的凯飒终于想到了一个话题：“你和擎锋之前是怎么到天元宇宙的？”

　　“噢，这个啊。”正愁不知道怎么收场的飞伦秒回道，“是罗煞的爪牙率先找到了我们，然后飞飞就出现了……”

　　飞伦说着说着就讲起了曾经在天元宇宙发生的趣事，凯飒唇角挂着浅浅的笑，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问几个问题，并不插嘴。

　　时间仿佛没过多久，又似乎过了很久很久。

　　聊了半天，飞伦这次是真的有些累了，眼皮开始止不住地打架。

　　凯飒看出了飞伦的疲倦，道：“飞伦，你还是休息一下吧，剩下的时间我自己来守就够。”

　　飞伦原本想拒绝，但是看着凯飒关心的目光，到了嘴边的话转了个圈，又咽回了肚子里：“好，那你过会一定要叫醒我，换我来守，你也睡一会。”

　　“嗯。”凯飒点了点头。

　　两人回到了宿营地。篝火已经快要燃尽，飞伦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头靠着墙壁，闭上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累的缘故，他很快便进入了睡眠。

……

【本章完】

作者夜渎咳咳，小伙伴们端午节安康哟

作者夜渎耐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