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开了吗”
清晨的街上只有零零碎碎几个人,枯黄的残叶砸到石地上,天是苍白的颜色,朦胧的阳光穿透薄云触碰到波澜的湖面,她想这幅画面在相机里,一定是波光粼粼。
“昭晔,现在是秋季,樱花还没有开,不过你要是想看我可以陪你”
他对昭晔说。
日出了。
阳光照得他们影子很长很长。
“你记得了”
她双眼无神,看着底下的石砖路过她,只是小声再小声地在心里默念。
你记得了,你一定要记得。
此刻,天已亮。
他们渡步到不远处的神社,这里的人显然比街上多了些,昭晔抬眼望向他,眼里多了不知名的感情,很快她低头掩下泪水。
一年了,又是一年,我们终于是相见了。
终于啊。
她无声的笑,她想要触碰,她又放下了。
“昭晔,我想赠你一个御守”他看向她,眼里清澈无比,秋风吹的发丝扬了又扬,眼眶为什么会饱含泪水,她怎么又看不清他了。
她张了张嘴想开口,曾经清醒时喊过无数遍他的名字,如今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不用,我赠予你”
风吹的缓些,再缓些,千万不要吹散了这喃喃的黄粱梦。
“明年我们再来,一定是我赠你了”他朝昭晔笑笑,她却摇了摇头,目光放置在面前写满祈愿的木牌上。
“我怪吗”
她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但少年没有察觉到似的沉默了一下仿佛在思考。
“不怪,因为我喜欢昭晔”
他耳垂红了红,眼神有些迷茫,但还是说出口了。
人们祈求完就离开了,人群渐渐少了,只剩下零零散散几个人。她眼睫颤了颤,喉咙很干涩,被冷厉的秋风吹冻的双手抹了抹脸,指尖湿润,竟是流泪了。
昭晔看向自己的手,苍白的毫无血色,泪眼朦胧之下最后一滴眼泪砸落在石地上,他伸手抚住了昭晔的眼睛,替她擦拭眼底的霜。
“樱花开了吗”
她痴痴的看着前方,好像就能永远这样了。
风骤然狂起,眼前的画面飘散了,他也同神社一样不见了。
眼前是一片樱花树,上面枝干的樱花个个饱满鲜艳,美得不像现实。
开了。
开了好啊。
春天,春天来了吗。
她陡然睁开眼,心颤的不正常,浑身都在抖,泪流了满面,闹钟是显示此刻还是清晨,她笑了,眼泪再也流不出来,醉生醉死数载,居然在此刻清醒过来了,不知不觉在这已经六年了,六年可以做多少事呢?
可惜啊,我的六年只能去那远方的神社里折一支樱花,求一个御守。
到头来,是在梦里。
天花板是苍白的颜色,枕头已经被浸湿,阳光穿透了薄薄的窗帘,成了一束光印在了医院的瓷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