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贺礼

楚乔坐在轿子里，闻言脑子一片空白，燕洵？

顾廷烨看着眼前身着灰黑铁甲的燕洵，神色恭敬。燕洵上下打量着顾廷烨，平静道：

燕洵“顾将军这是要回怀宋了？”

顾廷烨躬身行礼，道：

顾廷烨“是要回去了，此次出访，贵国的意思小臣了解地也差不多了，回去之后也会一一回禀我家陛下的，在燕北的这几天也多谢燕皇陛下盛情款待了。”

燕洵“嗯”了一声，眼神却落在了车队较为后面的几辆马车上，道：

燕洵“前面的车马都检查了，后面的那几辆车为什么没检查。”

顾廷烨闻言一笑，道：

顾廷烨“那都是小臣和几个同僚的家眷，都是女眷，怕生得很，之前在官驿，几位将军也都检查过了。”

燕洵静静地看着顾廷烨带笑的脸，一言不发。顾廷烨见燕洵神色，声音略微太高了些：

顾廷烨“若是燕皇陛下不放心，检查便是。只是怀宋的女子不如燕北的英迈，恐见了陛下要失礼了。”

燕洵从顾廷烨身边走过，一步步向着后面的车队走去。楚乔透过车帘的缝隙，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愈走愈近，燕洵的脚步声也越发明显，默默地握紧了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全身肌肉开始绷紧，进入备战状态。

燕洵挨个儿走到马车前，掀开车帘检查，走到第三辆马车，正准备掀开车帘时，里面却传来了怀宋女子软糯的声音：

楚乔“将军，外面出什么事情了，我们为什么还不走？”

顾廷烨闻言道：

顾廷烨“没事儿，是燕皇陛下来巡查，你别害怕。”

燕洵转头看向顾廷烨，只见顾廷烨呵呵笑道：

顾廷烨“这是小臣的内眷，素来腼腆怕生，让陛下见笑了。听闻陛下的母亲也是怀宋人士，哎，想来像懿德太后那样刚毅勇敢的女子，想必世间少有吧。”

这时，车内有发出了女子略微颤抖的身影，像是在向顾廷烨求助：

楚乔“将军……”

顾廷烨闻声大步走到马车前，向燕洵示意了一下就上了马车，掀开帘子，燕洵从间隙中看见了一个娇小的身影，穿着较为宽大的怀宋女袍，带着长长的帏帽。只见顾廷烨上了车，两只大手扶住女子微微颤抖的双肩，弯下腰隔着帏帽“吧唧”在女子脸上就亲了一口：

顾廷烨“宝贝儿，怎么了，别害怕。”

说完又朝着燕洵看了看，说道：

顾廷烨“陛下，见谅啊。”

燕洵见状，也是有些尴尬，轻咳一声，道：

燕洵“既是家眷，朕也不便查了，将军快请回吧。”

顾廷烨坐在马车的一侧，把车帘掀开了一半，却刚好遮住了身边的女子，笑着对燕洵说道：

顾廷烨“多谢陛下体恤。”

美林关外，马车内。顾廷烨向着身边的女子拱手道：

顾廷烨“刚刚小臣唐突，情急之下冒犯了秀丽王，还望恕罪。”

楚乔摘下帏帽，看着顾廷烨摆了摆手道：

楚乔“无妨，幸而燕洵不是刻意要来查我，只是寻常检查车马器械，不巧遇见了他。否则，他一旦疑心是我，便是我化作灰他也认得出来。也是我们运气好，不然真落到他手里就麻烦了。今日，谢过顾将军了。之前说的借道一事，楚乔定会遵守承诺，到了翠微关，我便让楚卫一路护送将军回怀宋。”

楚乔回青海之后，在燕北遇险的事情不知不觉就在军中传开了，军营中一群大老爷们儿，闲来无事的时候总要说些八卦笑话解闷儿。但是一件事情传着传着，便被删繁去简，传走了样。

楚卫“诶，你听说了吗？咱们秀丽王从卞唐回来，在燕北遇险了。怀宋的一个指挥使为了帮秀丽王脱困，情急之下，隔着帏帽还亲了我们殿下一口呢。”

月卫“是吗……”

秀丽军“诶，你听说了吗，怀宋指挥使，在燕北为了救我们殿下，隔着帏帽亲了她一口呢……”

青海军“诶，听说了吗，怀宋指挥使救了我们殿下，隔着帏帽，亲了她一口……”

秀丽军“听说了吗，怀宋指挥使隔着帏帽亲了我们殿下一口……”

青海军“听说了没，我们殿下被怀宋指挥使亲了一口……”

……

宇文玥最先是在手下的月卫的闲聊中得知此时，最开始还很庆幸燕洵没有把楚乔认出来。但是后来听到了顾廷烨那一档子时候，心里“咯噔”一下：什么！这姓顾的小子亲了自己的媳妇儿？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明明知道没什么事情，但是心里就是膈应地慌，再加之楚乔在这方面又是一个心大反射弧超长的。宇文玥多少次旁敲侧击，楚乔都没有反应过来。例如，最近的一次，某天晚饭，宇文玥一边嚼着嘴里的牛肉，一边装作在意地问道：

宇文玥“听说你这次回来地有些不顺利，怎么回事？”

楚乔“哦，中途遇见燕洵了，但是怀宋的一个指挥使帮我解了困。”

楚乔说到这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脸恍然大悟的看着宇文玥，说道：

楚乔“对了，有件重要的事情我差点儿就忘了，幸亏你提醒了我。”

宇文玥听后一脸淡然道：

宇文玥“哦，是吗，什么事啊？”

心里却有些激动：要说了吗？要说了吗？星儿要跟我认错了吗？那我等会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原谅她？

然后就听楚乔面带喜色地向自己说道：

楚乔“听说他最近要成婚了，娶的还是我跟你说过的，之前去卞唐路上救下的那位跳水的姑娘。我和他俩还真是有缘分，这次他又帮了我怎么大个忙，待会儿我得去挑一件贺礼给他们送过去。”

不是楚乔故意隐瞒，确实是最近事情繁杂，她对于自己脱险的过程并没有去刻意记忆。加之又踩不到宇文玥这么问的用意，总之，能从燕北脱险就是好的。

宇文玥一脸黑线地看着正在认真吃饭的楚乔，郁闷地给自己夹了块骨头，咬牙切齿地啃了起来。

饭后，宇文玥独自一个人坐在幽冷的书房里，心里堵得发慌，却有不知道怎么宣泄出来。就在这时，苍梧鸟扑腾着翅膀，飞到宇文玥的面前，欢腾地叫着：

苍梧鸟“公子闷骚……公子闷骚……公子闷骚……”

宇文玥心下烦躁，随手抄起一封卷轴就向着苍梧鸟砸去，苍梧鸟中招，“嗷”地惨叫了一声，委委屈屈地飞回到鸟架上。

宇文玥突然却灵光一闪：刚刚星儿说什么？成亲？苍梧鸟？

宇文玥看着落在鸟架上的苍梧鸟，嘴角流露出了不明的笑意。

嗯，星儿说得对，顾廷烨现下是怀宋新贵重臣，是该好好送份贺礼过去，表达一下青海的友好之意。

之后的一个月，楚乔再也没有看见苍梧鸟的踪影，向宇文玥询问，他却只是笑了笑，说道：

宇文玥“管它呢，或许是贪玩飞走了，以前在青山院时常也这样，过不了几天它自己就会飞回来的。”

宇文玥说的没错，过了几天了，苍梧鸟是回来了，但是不是自己飞回来的，是顾大将军差人专程来了一趟青海，把它送了回来。与此同时，还捎了封信，楚乔拆开一看。顿时明白了苍梧鸟这一个多月的去向，黑着脸大步走进宇文玥的书房，指着信问道：

楚乔“宇文玥，这是怎么回事？”

宇文玥看了一眼，道：

宇文玥“星儿不是要送贺礼吗？我也送了贺礼过去啊，这苍梧鸟可是珍禽，却没想被顾廷烨送了回来。”

楚乔“你明知道……”

楚乔说到这，突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表述自己接下来想要说的话，脸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浮上了一丝诡异的红晕。

宇文玥拿起桌子上的信件读了一会儿，然后就笑了起来，说道：

宇文玥“谁让这盛家六姑娘把它放在了卧房。”

这一笑明显有些幸灾乐祸。楚乔察觉到了宇文玥笑得不正常，疑惑道：

楚乔“不对，你到底为什么把苍梧鸟送到怀宋？”

宇文玥闻言收起了笑容，这么几天在书房待得确实憋闷，鬼知道自己忍得有多辛苦，实在是想抱着自家媳妇儿安安心心地睡觉了。便别扭开口，像是个孩子般嘀咕道：

宇文玥“谁让他亲了别人的媳妇儿，要亲亲他自己的去。”

楚乔一听，愣了半晌，在脑海中搜寻着，良久才回过神来，终于明白了宇文玥所指的事情。一时间哭笑不得，看着宇文玥别扭的脸一时没忍住，便笑出声来，而且就这么在宇文玥面前越笑越大声，一时间收不住了。宇文玥看着楚乔的这番表现，十分地不满意，道：

宇文玥“有这么好笑吗？差不多就得了啊。”

楚乔“宇文玥啊，你幼不幼稚，我们俩可都是谍者出身，我很大程度上来说还是你教出来的，逢场作戏不是常事吗？难不成你想让我落在燕洵手里？”

楚乔笑了好一会儿，才捂着肚子说道。

宇文玥“逢场作戏？”

宇文玥哼哼道：

宇文玥“比如呢？”

楚乔“比如？”

楚乔眼珠子一转：

楚乔“就比如当年我俩在乌彭城。”

宇文玥闻言迅速地向前跨了一大步，乘着楚乔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一把捞起楚乔横抱在怀里，眉头微皱，道：

宇文玥“你个小狐狸，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楚乔在她怀里笑道：

楚乔“怎么，这就不生气了？”

宇文玥“生气”

楚乔“那你想干什么”

宇文玥“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