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如初

宇文玥“星儿，听话，快走，你快走……”

楚乔“不，我不走，我要你跟我一起活下去……”

宇文玥“乖，听话……”

楚乔“不要！”

她来了，自己还能再看她一眼，真好。她哭了，这是宇文玥第一次见到同时也有理由相信，楚乔是为他而哭的，所以，她心里还是有自己的是吗？可这一切终究是结束了。或许，她终究不是属于自己的，这朵夏花，只能远观。星儿，好好活下去。自己这一辈子，于国于家问心无愧，至于星儿，自己只是希望她能够按照自己的心愿活下去。不为别的，就只是因为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迷上了她发自内心的笑容，那样真的很美。

冰冷的湖水锥心刺骨，楚乔的喊声宇文玥渐渐地听不真切了。缓缓闭上眼睛，疲惫如潮水般蔓延而上，就这样吧，自己是真的累了。

混沌之间，画面转化，卞唐皇宫中，红衣似火的太子面色焦急地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女子。女子微微醒转，原本炯炯有神的双眸，此刻看向故人的眼神却是那么地无力而空洞。箫策安慰了楚乔几句，便转身叹了口气，走出了殿门。宇文玥走到床边，看着女子脸上的若隐若现的泪痕，内心一阵抽痛。想要伸手抚上女子的脸颊，手到之处却是一片虚无。

自己叫她的名字，可是她却充耳不闻。楚乔自顾自地擦了擦脸，想要从床上爬起来，但起身起到一半，身子却软软地重新倒在了床上，宇文玥下意识地想要去揽住她，却是揽了个空。楚乔仰面倒在床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屋顶，两行清泪沿着适才的泪痕缓缓流下。那曾经是一个多么鲜活的生命、矫健地身躯啊，如今竟是这般虚弱。

自己应该是死了，宇文玥想着。不过如果能一直像现在这样也好，自己好歹能够一直陪着她，虽然什么也做不了，但总好过做一个孤魂野鬼。

恍惚之中，画面再次转化，楚乔一身森冷的戎装，满身是血。宇文玥看向她的眼神，知道她是在与人对峙，但是她的眼神较之平常面对敌人的杀伐决断却复杂了许多。四周充斥着属于战场的浓重血腥味道，宇文玥顺着楚乔的目光看过去，一群身着玄甲的燕北士兵将楚乔团团围住，他们全都带着面甲，看不清脸色，但从他们持刀蓄势待发的姿势就可以推断出他们巨大的杀意。楚乔的眼神却不是看向他们，她凝视着站在玄甲士兵背后的那个人，那是燕洵。许多的东西汇集在楚乔的眼神之中，多到宇文玥不知道楚乔到底在想什么。直到燕洵，缓缓地举起手中弓箭，拉开弓弦，箭头直至楚乔。那一刻，楚乔突然就笑了，那么的释然。她将握在双手中的破月与残红一同入了鞘。剑柄上的银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唤着什么人。

楚乔仰起头，对着天空微笑道：

楚乔“宇文玥，我累了，我想你了，我来找你好吗?”

一支冰冷的箭矢径直飞来，宇文玥下想都没想就用身体去挡。看到的当然只是铁箭穿过楚乔的胸膛，女子软软地向下倒去。

宇文玥“星儿！”

楚乔“宇文玥，是你吗？”

宇文玥“不要！”

宇文玥陡然睁开眼睛，突然发现一切又有了触感，周遭的一切又是自己熟悉的模样。还好，刚刚只是一场梦。微微侧身，身边的女子面色润泽，神色安稳。长臂轻轻揽过去，又是自己熟悉的触感。宇文玥笑了，笑得这样满足。楚乔极度缺乏安全感，以前在青山院的时候，楚乔和宇文玥就经常同塌而眠，宇文玥那是就发现，楚乔在睡觉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将身体一到一边，而且会将整个身体蜷成一团。有的时候或许是做了噩梦，还会浑身发抖。那时，宇文玥见状便会默默地替楚乔掖好被子。然后，不知怎的，自己一晚上也会睡不好觉。到了后来，两人确定了关系，相拥而眠便是常事。

怀里的人在自己的胸膛上熟络地蹭了蹭，宇文玥知道，楚乔醒了。

宇文玥“我把你吵醒了？”

楚乔“嗯……什么时辰了？”

宇文玥“还早，安心睡吧。”

宇文玥的手很自然地抚着楚乔的背。

楚乔“昨晚睡得那么晚，你怎么醒了？”

楚乔这样问着，声音却越来越小，很明显又快要睡着了。

宇文玥笑了笑，在楚乔的额头吻了吻，轻声道：

宇文玥“没什么，就是做了个梦，快睡吧”

夜色如华，星月流光。还好，期许的，依旧是如初的模样。